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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配戏骨 第112节

他今天穿得是件棒球夹克,兜里不怎么暖和,很自然地就把手伸进了沈竞的衣兜里。

“最快半个小时左右吧,先坐地铁然后打个车,如果直接打车回去的话,起码得一个小时,我爸今天去外地进货了不在家,否则就能来接咱们了,”沈竞扭头问,“你要坐地铁还是直接打车回去啊?”

“坐地铁吧,我还从来没坐过地铁呢。”程越有些期待,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你没坐过地铁?”沈竞瞠目结舌,“一次都没坐过?”

“骗你干嘛。”程越笑了笑。

“你是我生命里遇到的第一个没坐过地铁的b市人!”沈竞说。

“我家有司机啊,满18岁我就直接考证了,这辈子出门都没坐过地铁,公交有过几次,很小很小的时候,都不记得怎么乘了。”程越解释道。

“哎,好可怜,那你小时候是不是时时刻刻都被监控着啊,”沈竞掰着手指,“不能随便迟到早退,不能泡网吧游戏厅,放学时候也不能在校门口小摊上买辣条年糕炸肉串吃了。”

“我们学校门口没有那些,”程越扭头好奇道,“扎肉串是什么?”

“炸!炸肉串,哎,我的天,你的童年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沈竞感到十分震惊。

“上课写作业啊,下课也有很多休闲娱乐爱好,我们对面就是图书馆,文化宫,可以报很多兴趣小组,上实验课,组织写生,旅游,音乐,体育,舞蹈各种都有,其实我小时候家里人也不怎么管我,我周末经常泡在音乐教室,或者去一些音像店听音乐,有演唱会的话,会让我哥带我一起去看。”程越说。

“好高级的童年。”沈竞点头总结道。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地铁口附近,沈竞先去排队买了两张地铁票,程越还很稀奇地拍照发了朋友圈。

大概是因为都赶着回家过年,地铁里有许多拖着行李箱和编织袋的外来旅客,抢座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两人正对着面,一个倚在扶手栏杆上,一个握着头顶的把手。

“第一次坐什么感觉?”沈竞问。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沈竞没有想太多,直到周围几个旅客的目光都投到他们两身上的时候,他才猛然间觉得不对劲,口罩上面的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

“很兴奋,”程越墨镜后的眼睛也笑出了两道小卧蚕,“比我想象中的舒适。”

周围的旅客继续盯着他两看,还有三个女生交头接耳小声窃笑,笑完以后就掏出手机装作自拍的样子偷拍。

这些拙劣的小伎俩很快就被程越识破,拽着沈竞走到隔壁一节车厢。

程越大概是整列地铁里唯一一个在下雨天戴墨镜的男人,一个大叔抬眸看到后忙不迭地起身拉了拉他的手腕,“来,这边坐。”

程越扭头看他,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站着挺好。”

“不好意思,”大叔退后了一步,尴尬笑笑,“我以为你眼睛看不见呢。”

沈竞噗嗤一声笑。

“我看起来很像瞎子吗?”在大叔走后程越凑在沈竞耳边小声问。

“不光像瞎子,还像个二百五,谁大冬天的穿这么少,裤子还带个破洞。”沈竞指着他的裤腿说。

“我哪知道还有坐地铁这种流程!”程越冻得双腿失去知觉,出地铁后直接挂在了沈竞身上。

沈竞弯下腰,问:“要背你吗?”

“你背得动吗?”程越扒着他的肩膀轻松一蹦,沈竞膝盖一软,向前栽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发现脊椎的针刺感无比强烈,疼得完全直不起腰。

见他站着不动,程越立马蹦了下来,“背不动啊?”

沈竞疼出一身冷汗,扶着后腰揉了好几下疼痛都没有缓解才坦白道:“腰有点疼。”

“怎么又腰疼了?”程越将手探进他的毛衣里替他揉了两下,“严重吗?”

“还好,就是前阵拍戏扭了一下。”沈竞运了口气,后背的针刺感还是没有减弱,今天他没有贴肌内效,感觉后背的肌肉比平常更酸了。

“晚上给你按个摩,疏通疏通经络,”程越心疼地替他揉着后腰,“跟你说拍戏的时候别太拼了,不舒服要跟导演组说出来,你就是这样,老死撑着干嘛呢。”

“那总不能让那些一线大牌在一旁等着我恢复吧,大家都那么忙,万一耽误了他们的行程,损失不可估量,我不想拖累别人,不想被人说矫情事儿多,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树敌。”沈竞看着他的眼睛,没再继续说下去。

程越自知拗不过他,也不反驳,“回去给你揉。”

沈竞没有说的,其实就是他内心深处一直未解的疙瘩,他不知道要怎么跟程越说这个事情。

跟程越的感情越深,这个疙瘩就越大,最近在拍戏期间,脑海里也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

程越家世显赫,不论是在娱乐圈中的地位还是经济实力与自己都相差悬殊。

从认识到现在,似乎都是对方在帮助自己。

他以前是没觉得自己这样平凡过一生有什么不好,但今后要跟程越一起度过下半辈子,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不能老依赖着程越,让程越为自己付出,自己也要努力跟他站到同一个高度,这样才配得上程越的喜欢,对得起信仰这两个字。

现在自己已经拥有大把大把别人可望不可即的优质资源,若还不珍惜真是有愧于公司的栽培。

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所有替自己努力奔波的人考虑,为那些一直守着自己,盼着自己能带出新作品的粉丝考虑。

他轻声地叹息了一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拍戏似乎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肩上的压力一直都在,越来越重,时时刻刻,分分秒秒,似乎再也无法卸下去了。

两人到家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桌上有张留言条,是老妈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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