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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似欲「快穿」 【打赏章节】学园纪事全文版【无新内容注意

若情似欲「快穿」 作者:朱颜辞镜花辞树

学园纪事1

阅前注意:本篇原女主np且有一定戏份,小纪1v1。

纪南泠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很奇怪的状况之中。

身体的主人刚才似乎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晕了过去,她明显地感觉到头脑混混沌沌的,像一团粘的搅不开的浆糊,连带着视线都有些模糊。

啊,鼻子也是堵堵的,脸颊上还有丝丝湿意,应该是还哭了。

周身环绕的温度告诉纪南泠,她正被谁紧紧地抱在怀中,而且,这个人正在发抖。

“小姐别怕,不会有事的……”带着颤音的女声低低地传来。

纪南泠敏感地察觉到了话语中的那份恐惧不安,沉下心定定神,转动眼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视线范围内的一切。

刚确定了自己正身处在飞机上,震耳欲聋的枪声便响了起来。

在一片尖叫中她听见有什么巨大的物体轰然倒地,从缝隙里看见有血液流出来浸湿了地毯。

“看到没有,如果你们还不答应要求的话,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就再杀两个人!”

一道恶狠狠的男声穿过所有的杂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众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生怕被注意到,成为下一个牺牲者。

原来是劫机。

意识到如今身处险境,纪南泠的瞳孔缩了缩。

情况危急,她必须尽快接收剧情。

【系统。】

【……系统?】

可是无论怎么呼唤,系统都没有回应,脑海中诡异地寂静一片……罢了,既然系统关键时刻出了岔子,那她应该另作思考。

既然她被传送到了这里,就说明原主也经历过这一切。

纪南泠侧了侧头,从窗上模糊的倒影看到一个看起来尚很年幼的少女被一名中年妇女圈在臂弯里,以及……远处警车的灯光。

看来劫机不是在飞行的过程中发生的。

按照常理推断,原主这样柔弱的女孩儿在穷凶极恶的匪徒面前很可能派不上多大用场,若她不贸然行动,或许不久之后就可以顺其自然地脱险。

但就算有可能被怀疑,也必须想办法做些什么……她从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万一系统将她传送到这个奇怪的时间点就是为了改变现在的状况呢?

纪南泠皱眉,冷静地思考着对策。

“不好了……”带着黑色头套的匪徒慌慌张张地跑到同样清一色蒙着头面,手持枪械的几人身边。

“干什么!”那个稍高的劫匪看起来似乎是头领,极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有屁快放!”

“……”报信之人垫脚到头领的耳边说出同伴犯下的错误。

“我操?那个傻……”

砰!

首领还未很好地责骂他那愚蠢的部下,就先行体验到了那个错误所造成的后果。

火焰和浓黑的烟雾破开白色的机身涌现出来,四周守着的各路人马心中都是一寒。

“不好,飞机爆炸了,快准备营救!”

————

嘶,好痛啊……

纪南泠的意识刚从无边深渊中挣扎出来,便被强制接收了一堆记忆与身体上的剧痛。

她死后居然穿越到这具身体上来了啊,而且前世的记忆只残留了自己的名字和学过的知识。不过她觉得自己上一世过得应该不太好,否则心里不会这样隐隐地萦绕着苦闷的疼痛。

说起来倒是挺巧,原主的名字和她的一样,也叫纪南泠。

原主的父母趁着暑假与她一起出国探望纪家两老,而因为原主还要上补习班的缘故,不能接着与纪父纪母一同继续去旅游,她便先和保姆阿姨一同乘飞机回国,谁知却不幸遭遇了劫机事故。

恐怕原主就是在那场爆炸中死去的,不知为何由她接替了身体……

不论如何,纪南泠下定决心,既然事已至此,今后的日子她会代替原主好好地活下去。

若是原主的灵魂突然归位,纪南泠也不会强行留在这具身体内,甚至她还打算在自己有足够的财力后,试着去寻找能人异士,看能不能打探原主魂魄的所在之处。

整理好了思路纪南泠就安心下来,正想要闭眼休息,就听得有人激动地喊她的名字。

“南泠,呜呜呜……”

她艰难地偏过头,看见纪家父母喜极而泣。

————

纪南泠是在两个月后出院的,因有人以身相护,奇迹般的没有受到致命伤,可那个保护她的阿姨,却不幸丧了命。

原身如今十三岁,柔姨就陪了她十三年,两人感情极好,若是知道柔姨死去,原主定然极度伤心。

而那之后,纪南泠认认真真地生活着,也发现了身边的不寻常之处。

大体上同样是现代世界,和她前生的那个差不多,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性欲要更强烈。

这里的情色行业发展良好,人们的性观念相当开放,因此……在暗处也时不时会传出男女的喘息声。

纪南泠有时会撞见这种情形,起初还会有点尴尬,后来就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绕道而行。

即使如此,这仍是一个治安良好的和平世界。而且原主的性格与她有一部分的相似之处,变化之处可以用成长为理由,纪南泠也不需要特意去伪装。

总而言之,她很喜欢也很珍惜这种平淡宁和的日子。

只不过四年后,纪父领回了一个人,将所有平静都打破。

少女一脸怯然地站在纪父身后,瑟缩的目光不敢对上任何人。

她名为纪西娆,是纪南泠同父异母的姐姐。

学园纪事2

那是一段十分狗血的过去。

纪家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叛逆期,不顾家里为他物色好的未婚妻,准备和一个女孩儿私奔。后来老爷子出了面,女子也答应下他的条件,拿了钱就离开了。于是心灰意冷的纪父就这样被抓回去。

倒没想到他和这个未婚妻一拍即合,碰撞出了激烈的爱情火花,一时间对家族的不满全都化为乌有。两人婚后第一年就生下了纪南泠,后面又有了三个孩子,正好两男两女。之后纪家父母一直恩爱至今,是人人都羡慕的幸福家庭。

不过这对模范夫妻今天罕见地吵架了。

虽然做好了措施,可纪父的那个初恋女孩发现自己意外有了身孕。她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并且独自抚养成人。

原本纪西娆的母亲打算以后再告诉女儿她的父亲是谁,然则天有不测风云,在纪西娆十七岁的尾声,这位单身母亲不幸患上了传染病而身亡。

因为担心自己死去之后纪西娆无人照顾会吃苦,所以纪西娆的母亲便想方设法联系上了初恋情人,并将女儿托付给他。

于是纪西娆终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在做过dna检测后,纪老爷子也允许她认祖归宗。

知道来龙去脉之后纪母当然是不高兴了,试问自己的丈夫突然把他和别人生的孩子带回家来,有几个女人会在这个时候觉得开心?

不过纪母再生气也不会去为难纪西娆,就算喜欢不起来,表面功夫也要做好。

纪母礼貌招呼着纪西娆上楼,理都不理跟在她身后不断赔着笑脸的纪父。

纪家爸爸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灰溜溜地转身下楼,左右兜了几圈,才犹犹豫豫地走到纪南泠面前。

“南泠啊,你能不能带西娆去到处熟悉一下,买点衣服什么的?”纪父唯恐在大女儿那里也碰壁,胆战心惊地把黑卡塞到她手里。“转学手续也办好了,西娆跟你同一个班,以后跟你的……姐姐,好好相处。”

纪母正好下来拿些东西,听见就恶狠狠地剜了纪父一眼。

“你还有脸差使女儿去做这种事?”

纪父眼睛一亮,妻子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不过想到重点不是这个,就肉眼可见的泄了气。

“妈,没关系的,正好我想出去走走,刚好做个伴。”纪南泠连忙摇摇头,笑道。“不过爸,我要收取高额劳务费哦,上次看到有根发簪和妈妈的气质很相衬呢。”

她挥了挥手中的卡。

虽然有点不适应,但纪南泠倒不是特别介意纪西娆的到来,也更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使夫妻俩感情发生分裂。

“当然当然,要多少都可以。”纪父忙不迭地点头。心中感叹她真是一如既往的懂事。

“多花点,别跟你爸客气。”明白纪南泠是在缓和气氛,纪母叹了口气,脸色松动了些。

气消了也就冷静下来,她又何尝不知道丈夫如今真正重视的人是自己,纪西娆也不会动摇她儿女的一丝地位。

左右不过是又多了个便宜女儿而已,纪西娆年纪轻轻就没了妈妈,而且听说在小城市里还吃了不少苦……虽然纪母自认无法做到和亲生母亲一样掏心掏肺地待她,但对这孩子好一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多花点多花点。”纪父见此情此景,迅速抓准时机上前把纪母哄得喜笑颜开。

受不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甜蜜气息,纪南泠蹬蹬地踩上楼梯,打算叫纪西娆一同外出。

望着纪南泠挑选衣服的侧脸,纪西娆不由自主地发愣。

她过去叫纪娆,但某天母亲忽然就不顾她的反对,哪怕手续繁琐,也坚持要多加个西字。纪西娆曾经无法理解,可知道她那素未谋面的异母妹妹名为纪南泠之后,她忽然就明白过来。

“喜欢哪件?”纪南泠拿出两条款式有些相似的裙子,转过身来问纪西娆。

“啊,我觉得……都可以。”纪西娆根本没细看,含糊地答道。

“那就都要了。”纪南泠将手上的裙子礼貌地递给站在一旁等待的人。“一会儿我带你去葛姐那里把尺寸记录下来,以后他们就会为你量身定做……”

纪西娆话听到一半又出了神。

老实说,她还以为私生女的身份一定会被厌恶,可纪家的人待她都很是客气。客气到像是被轻视,觉得她这种人不值得费任何心思……

不,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纪西娆悚然一惊。

学园纪事3

“泠,听说转学生和你关系不浅?”纪南泠刚在座位上坐下,旁边的少女便笑嘻嘻地凑过来。

她名为游夏恋,是纪南泠在这个世界中最好的朋友。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何止不浅,那还是她的姐姐。

见纪南泠没有否认,后方一直竖着耳朵的安若光就不淡定了,急忙问道。

“他是你的什么人?”

安若光原本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不良少年头领,两年前喜欢上纪南泠后就一直在追求她,虽然被拒绝了无数次,还是没有放弃。

“放心吧,转学生是个女的,不会和你抢南泠的。”游夏恋自然也知道安若光的心思,斜着眼调侃道。

“啊哈哈哈,原来如此。”俊秀的少年窘迫地笑笑,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嘁。”坐在安若光附近的夜放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别看夜放表面上是个万年不化的冰山,好似从不近女色的禁欲模样,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他玩过的女人可不在少数,虽然从未公开承认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女朋友。

正如谁都知道安若光喜欢纪南泠,纪大小姐和夜二少爷不太对盘这件事众人也有颇多议论。

先前纪南泠有个朋友被夜放吸引,为他付出了身心,最后还企图用身孕来绑住夜放。然则夜放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在被缠得不耐烦后,一手弄垮了女孩家的产业。

在新叶学园就读的学生个个非富即贵,但其中与夜家能相抗衡的却不多,纪家便是那少数的几个之一,于是走投无路的女孩便去求助纪南泠。

即使对朋友如此作践自己感到十分不值,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纪南泠还是出手相助了,也去与夜放客客气气地谈过,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后来那女生彻底死了心和父母一起离开,可临走前还说了希望纪南泠和夜放能重归于好。

什么重归于好,她与他从前也就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左右两家还是有过合作,以后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秉着不树敌的原则纪南泠在当年夜放的生日会上很给面子地盛装出席,还送上了一支名贵的定制钢笔作为礼物。

结果夜放当众“失手”摔了这礼物,不仅如此还冷言冷语地嘲讽了一番。

纪南泠脾气再好也会被这样的轻视和侮辱激怒,从此以后两人的梁子算是彻底地结了下来。

对于安若光的心意,夜放时常表现出让他快点放弃的意思,然而安大少爷唯独在这件事上怎么也不听夜放的意见,还反过来严肃地劝他不要为难纪南泠。

于是夜放便看在安若光的面子上没有多生事端,再加上纪南泠素来是个和善的,因此那两人虽然明摆着有矛盾,却也没有真正爆发过巨大冲突。

音乐声响了起来,课室一下变得安静。

腼腆的少女身穿崭新的校服,她黑发茶眸,声若黄鹂,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随时都可能会倒下,极容易激起他人的保护欲。

名字写在黑板上的瞬间,她得到了更多的关注。

知道那些注视是因为谁而得来的,纪西娆紧张地环顾台下,却意外触及到了夜放漠然的目光。

纪西娆心中的忐忑顿然停住,转为更热烈的悸动。

她早上来时便发现了这里俊男美女遍地走,可那个寒冰般的少年在这之中也是非常突出的,不仅指相貌,还有气质。

他面容冷峻,身上自有不容置疑的尊贵气度,更引人注意的是,他手上竟带着一副做工精美的白色手套,充满质感的装饰恰如其分地点缀了他的高傲。

心跳过速,纪西娆仓皇地移开双目,撞上安若光好奇的视线。

这人同样是好看得十分出众,可她不知怎地,更在意方才的他……

“她是你妹妹?”刚下课,纪南泠的桌前就围了一圈人。

“肯定是啦,名字一个南一个西,一看就知道了!”

高中生总是热衷于八卦。

“西娆是我的姐姐。”纪南泠摇头解释道。

“咦……南泠不是纪家长女吗?”其中的一个女生转头问纪西娆。“那你们是堂姐妹吗?”

“诶?”纪西娆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眨了眨眼,傻乎乎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啊……不是那样的,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呢……”

她的声音细细的,不过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哇哦……”

众人都或多或少见过这种戏码,一时间在心中对纪西娆有了各自的评判。

纪西娆察觉到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教室中像是凝固一般的寂静起来,不安地攥紧了裙角。

她说错了吗?可是那明明是事实呀。

“不过果然是我比较像姐姐吧,毕竟长得老……”

“不不不哪有这种事!”

见气氛微妙,纪南泠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圆场,很快地便巧妙转移了话题,不大的空间中转瞬就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见此,纪西娆眼中浮出丝丝落寞,抬起头时偶然再次对上了夜放充满玩味的眼神。

她倏地睁圆了眼,慌张地转回身去。

那之后的数日,纪西娆都闷闷不乐。

新叶学园的教学条件是数一数二的好,课程的难度也不是一般的高,比起普通高中要学得更广更深。纪西娆在她从前就读的学校里成绩名列前茅,到了这里后有点跟不上,隐秘的自傲让她拒绝了纪南泠的帮助,只独自拼命学习。

要知道,若是连续在考试中不及格,即使她是纪家的人也会被开除的。

而且她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拿去比较。所有人都将她当成纪南泠的姐姐,而不是纪西娆这一独立的个体来对待……

周围热烈的讨论声把纪西娆从沉思中惊醒,见大家都如此的兴奋,她才恍然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新叶的课时安排很特别,每天上午是固定的课程,而除了周三是自由活动之外,其余的下午学生们都是去上自选课程的。

味同嚼蜡地吃过了饭后,想着这么个难得空闲的下午,纪西娆决定不继续埋头在书堆里,便在校园中毫无目的地漫步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教学楼前,她抬头望着眩目的蓝天白云,忽然很想再接近它们一点,便不假思索地乘上电梯直达顶楼。

通往天台的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纪西娆才想到也许此处无法通行,她心怀失望地靠近,却不料门是没有上锁的状态。

她惊喜地推开沉重的铁块,今天没有起风,长及腰的黑发只是随着走动而轻轻摇晃。

天空真美啊。

干净通透的蓝,细腻柔软的白……

纪西娆不自觉地伸出手,像是想够到那片美丽的景色似的,旋即却满怀惆怅地垂下手臂和头颅。

怎么可能触及得到,就像她怎么努力也赶不上纪南泠一样。

“如果当初嫁给爸爸的人,是妈妈的话……也许我……”纪西娆喃喃自语,因为直视太阳,她的眼前生出片片黑影。

若是当初她的母亲没有被横刀夺爱,那么现在那个有口皆碑的优等生,就是纪西娆,而不是纪南泠了啊。

“谁。”

有男声忽然响起,把纪西娆惊得差点原地起跳,忙乱地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地。

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寒气息的少年从暗处走了出来,纪西娆的心不争气地越跳越快。

居然是夜放。

“你来这里干什么。”夜放微皱着眉。

“同,同学,天台是谁都可以来的公共场所啊。”她壮着胆子反驳道,发现夜放校服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那种清冷的性感让她很是心动。

就算知道了夜放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纪西娆仍管不住自己的心和眼睛时常往他那里飘,幻想着他会为她而收起所有心思,会只对她一个人露出柔和的笑容。

纵然她觉得夜放已经因为纪南泠的关系,而产生了同样的不喜。这么一想,纪西娆就隐隐地对异母的妹妹产生了责怪的情绪。

“你觉得门为什么没上锁?”夜放面无表情地将纪西娆的羞涩和扭捏看在眼里。

看来纪南泠的姐姐似乎对他有意。

“好吧……”她悻悻地缩了缩肩膀。“那我现在就离开。”

“谁让你走了。”少年靠在灰色的墙壁上,命令道。“过来。”

纪西娆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已经听话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相距不过一尺的距离,在夜放毫不掩饰的眼神下,纪西娆脸上渐渐烧起红霞。

“你和纪南泠真是完全不同。”她听见他如是说道,然后腰上忽然多了一股力度。

夜放的唇就像夏日的骤雨一样突然降落下来,纪西娆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目。

“闭眼。”他冷冷地提醒道。

她应该狠狠推开他,然后赏这个轻浮的家伙一巴掌的。可纪西娆没有这么做,反是鬼使神差地阖上了眼皮。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柔软又轻飘飘的,充满不可思议的甜美。

夜放的舌头撬开了纪西娆的牙关,霸道地伸进去蛮缠横搅,纪西娆只觉肺里的空气愈发稀薄,小脸憋得通红,直用手推着他的胸膛。

好不容易那炽热的唇舌终于离开了,纪西娆立即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空气。

“呀——”

夜放竟这么直接地将手伸进了她的裙底,摸索着以指尖点住湿哒哒的布料,轻轻用力一按那后面的贝肉,纪西娆就酥了身子骨。

“哈啊……好痒……不,不对!”

还未沉浸于那种奇异的感觉多久,拂起的微风瞬间把纪西娆吹醒了,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夜放。

她的初吻居然就这么被夺走了……而且身体还浪荡地起了反应……

纪西娆含着眼泪落荒而逃,没有漏听身后夜放的那句话。

“明天中午见。”

学园纪事4

第一次还能以意外为借口,后面相似的事情重复了无数遍,答案只能是纪西娆对此甘之如饴。

她的身体在夜放手下,一点点地被抚摸,被开发。

有时是在天台,或者放学后的教室,今天则是无人的树林……

同样是自由活动的周三下午,纪南泠则是选择去了图书馆。

完成两个章节的笔记后,她觉得眼睛有些疲倦,便暂且搁下书,出神地眺望着窗外。

最近那种感觉愈发强烈地告诉她,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回想起来的话,会知道她为什么会重生在异世吗?亦或有可能……离开这里?

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握住,纪南泠讶异地回过头,轻声开口。

“岑律?”

带着眼镜的少年触电似的松开了手。

新叶每年级不过四个班,而且大家基本都相互认识,眼前这人叫做岑律,是隔壁班有名的怪人。

“抱歉,只是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想和你讨论,所以情急之下……”岑律垂了垂纤长的睫毛。

其实是因为,他刚才看着阳光洒落在她的侧脸上,那遥远又怀念的神情令他觉得她好像随时要消失不见一样,就忍不住伸手,想将她留住。

“嗯?是有关什么的?”纪南泠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岑律是个真正的天才,只对他未了解过的新知识表现出极度的狂热。

“你看……”果不其然,将书本在她面前摊开,少年的表情变得不同,眼睛绽出熠熠的神采。

男生还在小声地滔滔不绝,纪南泠忽然感觉到口袋中的手机一阵震动。

“现在可以打给你吗?”

发件人:雾生莲。

纪南泠向岑律满脸抱歉地示意了一下,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说到这个人,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纪南泠去年生日时,游大小姐异常积极地提出在她家的酒店办派对的建议,并且包办了整个过程。在派对结束后,游夏恋神神秘秘地把纪南泠蒙着眼睛带来一个房间,说是要给她惊喜。

当纪南泠摘下眼罩看清面前一切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单面玻璃后,是数名样貌身材都颇为出色的男子。他们在屋中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人在沏茶,有的则是在下棋,相同之处便是腰上都系着号牌。

“随便挑一个,他们都是干净的,不过技术都很好哟……”游夏恋拉着她的手臂摇啊摇。“只要做过一次就知道多舒服了,相信我嘛!”

“……”

纪南泠穿越之后还未与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并非因为她没有欲望,而是还隐隐担心着存在原主魂魄归位的可能,也没有遇见令她心动得能抛下顾虑的人。

在这个性欲至上的世界,确实像个异类。

她好笑又好气地想要拒绝,不期然从中发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五号,是雾生莲?”去年这个名字在商场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个私生子在回归家族之际,展露出了惊人的商业天赋,也因此被抛弃他的父亲重视起来,但不久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如同一现的昙花。

“雾生莲?被天家那几个老狐狸整惨了,之后就送到这里,说是卖身还债呢。”游夏恋漫不经心地捏着新做的指甲。“听说刚开始还想着逃跑,不过被调教了几次之后就学乖了。”

纪南泠大致能猜到那是锋芒太露而招致的灾祸,之前她曾在宴会上偶然见过雾生莲几次,青年眉宇中都是阴骘的狠戾,张扬不羁的作风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和现在那个垂眉低眼,细心摆弄着花枝的男子,判若两人呢。

“我就要他了。”纪南泠心下生出一个想法,扬起嘴角指向雾生莲。

“南泠,你果然是个s……”游夏恋嘟着粉唇惊叹道。

暂且不管游大小姐又在给她添加上什么奇怪的设定,纪南泠观察着玻璃那边雾生莲的神色。

身着西装的人进去通知那人他被选中的事情,虽然只有一瞬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男子紧握又松开的拳头。

看来这只猎豹的牙齿,还没有被拔掉。

雾生莲随着指引来到房前,推开门,便见得纪南泠端坐在沙发上。

他的第一名客人是这样秀美的少女倒也不赖,比接受前辈“培训”时所见过的要好上许多。

但雾生莲发誓绝不会忘记在此受过的屈辱,日后他定要将天家的人一一打入地狱。

“很高兴能与您度过美好的一夜。”雾生莲恭敬地俯下身,抱住纪南泠。

眼前的人他有点印象,似乎是纪家的长女……到头来这些所谓的大小姐,皮相再好看,骨子里都已经烂透了。

恶心至极。

即使心怀鄙夷,雾生莲仍继续着工作。

他的唇落在她的颈侧,熟练地运用着学到过的技巧,手摸到裙角边缘。

“雾生莲。”从刚才起就毫无反应的少女忽然按住他的手,开口道。“你的这双手,还能在名利场上翻云覆雨吗?”

“……”雾生莲顷刻间愣住了,转而弯起薄唇。“说笑了,这双手现在只是为了让您获得快乐而存在的。”

不过是蓄意的折辱罢了,为什么他有一瞬竟然觉得她真的会帮他走出困境?

“是吗,那就没有什么好继续的了。”纪南泠一把将雾生莲推开,拢了拢衣领,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雾生莲略显焦急地阻止。

“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的语调和脸色都很平静。“如果你想继续发挥自己的才能,我可以拉你一把。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现在的生活,那本小姐也不能强人所难。”

“再见。”见男人仍未有表示,她略感惋惜,纤手搭上了门把。

反正他已一无所有,再没有任何被欺骗的价值,倒不如赌一把,相信眼前的她会带来转机。

若有纪家的资源和人脉,他定能东山再起。

“如果你觉得我还有价值的话。”雾生莲冲上前止住她开门的动作,目光灼灼。

“我的要求只有两个。”纪南泠的唇边缓慢地荡起笑意。“一,不准背叛。二,不允许第二次失败。”

纪南泠早先已接触过纪氏的一些事务,也有着建立自己势力的想法,正好雾生莲这难得的人才出现在面前,她就想收为己用。

经历了痛苦后,雾生莲并没有被磨平棱角,而是学会了忍辱负重,将锋芒隐藏起来,该有的计算一点不会少。即使纪南泠没有出手,以后他也肯定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打赢翻身仗。

游夏恋那边再好说话不过,一通电话雾生莲就恢复了自由身。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地盘了。”纪南泠将雾生莲带入顶层的办公室,亲手为他戴上名牌,弯着眼角道。

为了隐藏自己是他背后的人,表面上这是和纪家完全没关系的一间小公司,能做大到何种程度,全看雾生莲的本事了。

纪南泠又何尝不是在赌,赌雾生莲值得这份信任。

万幸的是,她没有赌错。不愧是当初天家几兄弟联合起来才勉强打垮的商业奇才,短短一年间,他的名字又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吃一堑长一智,雾生莲现在可比老狐狸们还狡猾圆润,他笑得越开,往日的仇家们就越提心吊胆。

然而那都是杞人忧天,因为纪南泠事先与他说好了,须得暂时将旧怨放下。

图书馆的侧门通往一片林子,平时常有人去散步,也是情侣幽会的圣地。鉴于走进去可能会碰上什么野鸳鸯,纪南泠就只站在门前拨通电话。

铃声单单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来,像是等待已久。

原是雾生莲要给她汇报上个季度的发展情况,纪南泠也用心地听着。

突然眼前的树林冒出了两个人影,看清后她一下愣住了,连电话里温柔的男声都没听进去。

纪西娆和……夜放?

而且两人还紧紧地黏在一起,身上的各种地方微妙地凌乱着。

纪南泠露出了然的表情,她倒是能看出纪西娆最近陷入了爱情,只不过没想到,对象居然是夜放。

“南泠……你怎么会在这里!”纪西娆像兔子一样从夜放怀里跳了开来,局促地捏着手指。

“碰巧。”纪南泠从容地按下挂断键,镇静地离开,一边飞快地发出信息。

【临时有事,晚点再继续。】

那边,雾生莲看着冷冰冰的文字,有点失落地抚了抚屏幕。

学园纪事5

看似随意的对视,眼神交流中却蕴含着只有两人才懂的讯息。

放学后,纪西娆去而复返,果然在空荡荡的教室中寻到了夜放的身影。

她满心欢喜,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和往常一样接受他的拥抱和亲吻。

灰色的西装外套掉落在地,领上的深蓝色蝴蝶结歪在一旁,被解开的棉质衬衫下,戴着手套的手正把玩着那稍显稚嫩的雪乳。

为了方便,纪西娆还特地将内衣换成了前扣式的,成果也是颇为显着。

“唔……”虽然接吻过很多次了,但她总是学不好怎么换气,每次都被他亲得几乎缺氧。

夜放松开纪西娆的唇,到低处去吮吸她红得娇艳的奶头,手在格子花纹的裙底下游走,刻意先暧昧地在敏感的大腿内侧来回摩挲了好一会儿,才拨开被淫液浸得湿腻的内裤,直插入那狭窄的膣道。

“夜放……嗯啊……”少女难以忍受这种甜蜜的折磨,呻吟出声。

初秋微凉的空气也没有使得她发热的身体降下温来,他没有摘下手套,薄薄的布料随着他指端出入的动作摩擦着娇嫩的内壁,引得媚肉一下下地震动起来,像是有意识一般,反过来戏弄着入侵者。

“啊…啊……哈啊……”

夜放巧妙地弯曲着手指,同时刺激到两处敏感的位置,直让纪西娆娇喘连连,无色的水流在被裙子遮挡住的下方满溢而出,流到了桌面上。

环绕在脑中的轰鸣一瞬间达到最盛,尔后倏地寂静下来,纪西娆柔若无骨地靠在夜放身上,抬起带着绵绵情意的水眸,在对上他依然冷酷无波的眼神后,就像是被冰水从头浇了个遍一般,连体内的那阵空虚躁动都冷却下来。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好像只有她沉浸其中,而他却置身事外。

眼泪不知不觉间就盈满眼眶,纪西娆委屈地垂下头。

她无法否认夜放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因此也希望他对她感兴趣,就算只有身体也好。

纪西娆渴望了解夜放漠然外表下的那颗心,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厌倦。

所以……她要主动出击,就算是万年冰山,也要捂化掉。

纪西娆暗中给自己打气,下了决心后就用手覆盖上夜放裆下鼓起的帐篷。

“夜放,我想要……”她用甜软的声音撒娇,嫩白的脸染成绯色。“你也硬了呢……为什么总是忍着?”

却听得夜放叹了口气。

纪西娆心下随着那声叹息而沉重起来,刚才那劲儿一上来她就忘乎所以地向夜放求欢了,难道造成了反效果?

“西娆,你和其他人不同,是特别的。”夜放将纪西娆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我一直都不敢碰你,是因为……害怕面对自己。”

她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夜放居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

“所以,请跟我以结婚为前提,正式交往。”

纪西娆还没从震惊中回味过来,就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了。

她是特别的,她是特别的?

原来自己不是一头热,夜放也对她有感觉,只是从未喜欢上谁,不懂得这份情感才强行压抑……

如此一来,之前他的那些表现都说得通了。

“我答应。”纪西娆因为太过惊喜,甚至开始缺乏安全感,她惴惴不安地皱起柳眉。“夜放,我是在做梦吗?好不真实呀……”

“哈哈……”夜放低沉的笑了笑。

真想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纪西娆想转头看夜放的表情,却被他止住了。

“不准看。”

害羞了吗?总是冷冰冰的他也有可爱的一面呢。

纪西娆窃笑。想到以后这样的夜放只属于她一个人,就忍不住心生喜悦。

“咳,还想要吗?”似乎是整理好了表情,夜放把手松开,面无表情地道。

“要……”纪西娆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到现在都是这样,保持着双腿大开的姿势坐在讲台上,腿间阴户的位置,正好对着凸起的一处。

他不急不缓地除下手套,解开了腰间的皮带。

纪西娆想躲开视线,却忍不住去看,夜放摘手套的动作有种利落的性感,而弹跳出来的硬物尺寸惊人,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她对男女结合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之前还不小心撞到过几次现场秀,可是那些男人的肉棒无论是形状和大小都比不上夜放的。

滚烫的顶端在肉核处磨了磨,酸软感立即又袭遍了纪西娆的全身,原本有点害怕这如儿臂般大小的紫红巨龙,现在却无比渴望它。

伞状顶端从细小的洞口挤进去,小半根阳具慢慢陷入其中。

“啊啊啊……”

好疼!

身体像是被斩开了一样,撕裂的疼痛和异物进入的违和感让纪西娆脸色煞白。

“很快就会没事的。”夜放的手在她的侧腰上按捏。

“呜…你太大了……好疼……”

眼泪扑簌簌地从纪西娆的眼中掉落下来,即使痛得不行,她依然很满足,也很幸福,因为那个人是夜放。

肉棒开始了浅浅的抽插,更让纪西娆觉得下身像是被钝刀子锯着一样,不由得小声地呜咽起来。

纪西娆的美是清纯而纤细的,有弱柳扶风之姿,而当她这样红着脸哭泣的时候,看起来更是可怜兮兮,充满了脆弱的美感,让人想更狠地欺负她,看她无助地求饶。

“唔…哈啊……啊……”

到底夜放身经百战,很快纪西娆就在他的手下一败涂地,在肉茎来回的摩擦间也感受到了快感,酥软了身子任人鱼肉,发出小猫一样的呻吟。

丝丝红色从交合的部位流出来,水声在空旷的课室中回响起来。

夜放满意地眯了眯眼,先前就发现了她身怀名器,如今真刀实弹地干起来,感觉果然极佳。

见纪西娆已经食髓知味地用双腿夹紧他的腰,夜放沉了沉眼色,凑到她耳边充满情色意味地开口。

“在这种地方就想被男人上。”他一记深顶。“你说你骚不骚?”

放学后教室的确是寂静无人,但随时都可能有谁路过。

不过纪西娆把重点放在了夜放居然会说这种话上,这让她觉得更有种莫名的兴奋。

“哈啊…骚……所以…更用力地…啊……肏我……”

“今天就把你的骚穴插烂为止。”

“啊…哈啊啊……好棒……呜……要…高潮了…啊…夜放……啊啊……”

夜放的进攻异常地强势,不容分说地直入花心,用顶端一下下撞着最深处敏感又软嫩的地方,纪西娆初经人事,哪里抵抗得住,不消片刻就从愉悦呻吟着想要更多,变成了尖叫都发不出来地达到了绝顶。

舒适的潮水退去后,阵阵酸痛从私处传来,感觉到夜放的肉棒还生龙活虎地在里面进进出出,纪西娆后知后觉地羞得不行。

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啊!不仅主动向他提出想要,还求着被狠狠地肏弄。

“西娆,你淫荡的样子很美。”见她一边想躲避,一边又逃不开,被插得轻声娇吟的模样,少年开口道。

除了泛红的皮肤和沁出的薄汗,看他淡漠的表情简直难以和正在做爱这件事联系起来。

纪西娆只当夜放习惯抑制情绪太久了,不懂得要如何表达,便嘤咛一声抱紧他,心下闪过许多念头。

如果他不讨厌的话……那她在喜欢的人面前放荡一点又何妨?

学园纪事6

纪南泠发现了纪西娆最近的变化非常大。

刚开始她是怯生生的,好像把自己锁在了笼子中一样,从里面偷偷观察他人,如同一只顾影自怜的迷途羔羊。

而在与夜放交往后,整个人都变了,虽然还是软得像棉花糖一样,可却从内而外散发出了自信和柔媚的气质,清纯与诱惑完美地融合,显得更吸引人了。

在新叶的内部论坛上每年举行一次的“你最想和谁上床?”投票,纪西娆目前收获了不少人的支持。

说起来此类主题的投票在这个世界极为常见,纪南泠早已经司空见惯,不过当她看到自己的票数时,还是感觉有点微妙……

去年高居女榜榜首的人——夜放的举动也让纪南泠感到十分讶异,居然公开承认了纪西娆是他的恋人,看来这次说不定是认真的。

浪子回头金不换。

若真如此,那也不错,原本纪南泠就无意过多干涉他人的生活,要是再提醒纪西娆夜放的风流往事,就是她不识相了。

何况她那泡在蜜罐里的姐姐大概也听不进去,倒不如静观其变。

看,一放学纪西娆就和夜放就无视身后许多人幽怨的目光,一同离开了。

安若光艳羡地望了望他们的身影,转过头热情地第无数次向纪南泠表白,当然又第无数次获得她的拒绝。

这段日子纪西娆确实过得称心如意,可谓是出生以来她所度过最快乐的珍贵时光。

同样是某某人的谁谁谁,比起纪南泠的姐姐,纪西娆更喜欢夜放的女朋友这个代号。何况因为他的关系,许多人还真正地把她放在了眼里。

对于和夜放交往这件事,纪西娆实则是有点骄傲的,毕竟夜放对纪南泠可是丝毫不假辞色,也坦陈是后来才渐渐觉得她和纪南泠相差甚远。

纪西娆沾沾自喜,果然她还是能胜过纪南泠的。

近日以来,夜放时常带上纪西娆出席各种社交场合,这份肯定让她的心更安稳下来。

而今天他们要去的是一个小饭局,纪西娆感到颇为期待。先前她已经通过宴会结识了不少与纪南泠毫无关系的朋友,也慢慢地融进了那个圈子,习惯了这种生活。

一切都圆满得不像话……

今后她会成为他最初的,也是最后的恋人,携手共度一生。

原本纪西娆是这样想的。

席上,纪西娆邻座的是一名褐发绿眼的混血儿,在夜放介绍她的时候,他还极具绅士风度地亲吻了她的手背。

“美丽的小姐,很荣幸认识你,我叫罗塞尔。”充满磁性的男声还带着一点明显的外国口音。

罗塞尔是个成熟而俊美的男人,他五官深邃,浑身散发着迷人的男性荷尔蒙,即使纪西娆心里有了夜放,在他灼热的注视下也忍不住略感羞涩。

但她的那份好感片刻之后就支离破碎,因为罗塞尔趁着大家都在高谈阔论之际,竟在桌底下伸出手,径直触上纪西娆的大腿内侧,若有似无地摩挲起来。

偏偏这时夜放不在位上,纪西娆被细小的瘙痒感弄得一惊,转头看过去,罗塞尔却像没事人一样与他人谈笑风生,她不知所措地夹紧腿,想让他知难而退,却换得男人的大手强横地往里突入,指尖掠过丁字裤细小的带子,在花唇上刮擦起来。

为什么夜放的朋友要这样侵扰自己……

气愤和耻辱让她的脸爆炸似的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连忙端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喝了好几口。

纪西娆几乎要忍受不了地想起身去找夜放,却见得她心心念念的男朋友终于归来。

那只作恶的手也总算撤离。

“怎么了?”苍冷的声线听起来宛如天籁。

“夜放……我头好晕……”她眼泪汪汪地扑到夜放怀里,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

“哦哟,酒量这么浅啊。”

“毕竟人家还是个未成年嘛!”

“算了算了,夜少快带她去上面休息,可别一分钟就回来了,哈哈哈。”

还是说出来吧。

纪西娆窝在夜放的臂弯里,犹豫了好久,才在两人到了房门前时开口。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罗塞尔的手从桌子底下伸过来……”她后怕地落下泪来。“摸了我的腿……”

“我好害怕……呜呜……”

夜放轻启薄唇,却是纪西娆意料之外的话语。

“罗塞尔,听到了吗。”他对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沉声道。“你太心急,吓着她了。”

“对不起哦。”从打开的门后出现的,正是被控诉的罗塞尔。

“因为娆看起来太可口了,就想快点吃掉呢。”他爽朗地笑着摆手。

“夜放…你……他?”她不敢置信地望了望罗塞尔渴望的目光,恍然明白了什么,回头质问道。

他要把她送给罗塞尔么?不是说……她是特别的吗?

“要知道,总和同一个人上床会腻的。因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所以我才不想过早和你分开。”

“为了让彼此保持新鲜感,也为了你能品尝到更多的快乐。”夜放第一次在纪西娆的面前露出堪称灿烂的笑容,却陪衬着撒旦般的说辞。“去尽情地和别的男人做爱吧,西娆。”

“记得对她温柔点。”

“ok!”罗塞尔从夜放怀里接过纪西娆,亢奋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离开。”夜放对被一连串打击冲得回不过神来的纪西娆温声道。“选择权一直在你的手上。”

将纪西娆呆滞的视线隔离在外,夜放闲庭信步地走到相隔不远的房中。

“还以为夜少有了宝贝女朋友之后,就不需要我了。”妖娆美艳的女子如水蛇一般缠了上来,拉着他一起倒在床上。

学园纪事7

即使双脚重新踩在了地面上,纪西娆还是觉得没有任何一丝真实感。

罗塞尔将她抵在墙上,无处可逃。

“很难接受吗?”

“我不知道……”纪西娆无措地哭泣着,泪珠汩汩流下,看起来如沾了晨露的鲜花。

夜放竟然希望自己去多体验别的男人?真的要做如此荒唐的事情吗?可是,如果她回绝了,是不是会酿成更糟糕的后果……

绝望无助感让她悲伤不已。

“听我说。”碧绿色的眼睛浮现出严肃。“你很喜欢他,对吧。”

“喜欢……”

“你也不希望被夜放厌弃吧。”

“不!”她斩钉截铁地摇头。

“那不就对了。”罗塞尔笑道。“身体是很棒的武器,在我这儿把自己变得更诱人,回去给夜放惊喜吧,这也是他所期望的事情噢。”

“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你随时可以喊停,绅士是不会强迫可爱的小姐的。”

“好,好吧……”

纪西娆鼓起勇气,含羞带怯地颔首。

既然是夜放的要求,就试一试罢,或许她会受不了和别的男人上床而逃跑呢。

纪西娆原本以为自己会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可是在被罗塞尔这样搂抱着深吻爱抚时,身体竟然比想象中的还有感觉……

能说出那种话当然是有缘由的,罗塞尔绝不担心纪西娆会真的跑掉。只因刚才的红酒中掺了点助兴药,恰到好处的分量正好能令她觉得是自然的生理反应。

两人都喝了酒,亲吻间就带着醉人的气息,纪西娆挡在罗塞尔胸前的手不由自主地摩挲起来,擦过那颗凸起,引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宝贝儿……真想快点操死你。”

罗塞尔猛地抱起纪西娆,急急地走到床边将她往上一扔。抹胸的裙子被他扯下大截,白嫩的一双玉兔蹦了出来。

身体陷在了洁白的被褥中,纪西娆才发现这里的天花板上竟镶嵌着巨大的镜子,娇小女子半裸着仰躺在床上被男人侵犯的样子,再清晰不过地映入纪西娆的眼中。

即使这是夜放允许的,她仍心怀深重的背德感。

“啊啊啊……”

可闭上眼睛,感觉会更明显。

罗塞尔正在用啮咬着她的乳房,因为这样,酥痒的疼痛才得到了缓解。他的手指灵活地在肉穴内挑逗着,搅乱一池春水。

……为什么,身体还在说想要更多。

“嗯啊…哈啊……啊……”

纪西娆感觉到下身一凉,忽然花户就被什么更炽热,更柔软的东西覆盖住了,她猛地睁开眼,便从镜中看到罗塞尔的脑袋在她的股间一动一动。

夜放从未为她口交过,陌生的感觉让她手足无措,可他粗糙的舌滑入花穴中时,她本能地抬起了腰,似是在表示欢迎。

“…嗯……我…变得……好奇怪……呜……哈啊……”

他的手托着她的臀肉揉搓,咕叽咕叽的水声连绵不绝地从那处传来,敏感的私处轻易地被刺激得红肿湿润,她隐约还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像是有滋有味地吞咽着那源源不断的蜜液。

“哈啊…啊……呀——”

纪西娆的手在罗塞尔头上收紧,眼皮与瞳孔的连接处现出大片的眼白,如潮水般奔腾的热流告诉她,自己被夜放以外的人,舔穴舔到高潮了。

“西娆这样淫荡,一个男人是没办法满足你的。”罗塞尔看了一眼红着脸似哭似笑的纪西娆,利索地除去两人身上最后的遮挡。“知道了吗?”

“……淫荡……吗……”

夜放为她选的抹胸连衣裙被脱掉扔在一旁了,眼前的白种男人赤裸着身体,露出令人叹为观止的肌肉。他胯间是茂密的森林,其中那粗黑的猛兽已经穿好了雨衣,虎视眈眈地顶在嫩红的桃源上,眼看着就要插进去。

“不…啊……”

直到刚才,纪西娆的内心仍然在强烈地挣扎着。

这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她真的被夜放所……珍视着吗?

可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罗塞尔进入她体内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坏掉了。

所有的理智随着奇异的舒适感远行而去,有个声音告诉她,只要单纯地享受这种快乐就好了。

恍惚间,纪西娆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将性欲与爱意,完全分开。

“真棒……”罗塞尔喟叹道,将她两腿架在自己的腰上,用力地顶弄起来。

名器难得,不管夜放为了什么把如此极品拱手相让,这女孩儿干起来是真的爽到不行。

又紧又滑自然是不用说,内里的壁肉还会一下下震动着摩擦他的分身,花心位浅,阳物很容易就能顶到最深处,龟头便会被那软肉若有似无地吮吸。

“嗯…啊啊啊……”纪西娆的手抓紧床单,半闭着眼放浪地呻吟。

对,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纵情肆欲就好了。

“哈啊……上天赐给你这种身体,就是要你当个荡妇。”罗塞尔肏得兴起,嘴里连连吐出淫秽的话语。“说,被大肉棒插得舒不舒服?”

“啊……舒服……啊啊啊……”纪西娆迷茫间又泪盈满眶,膣道被肉柱毫无缝隙地充满着,热的好像要融化一样,毛发轻刺着花唇,无数微妙的快感从那里传来。

的确是……和夜放做的时候感觉不同呢,虽然都很舒服。

“噢…乖女孩儿,试着用手摸一下自己的奶子。”他看着那以不小的幅度摇摆着的乳房,充满恶趣味地命令道。

“诶…啊……哈啊……”

平时自己偶然触碰到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然而在这种时候,手心和胸前却都意外地传来奇异的刺激感。

镜中的景象因为眼泪流出而变得清晰,少女乌黑的长发散落成一个不规律的扇状,瓷白的纤细身体上布满了或长或短的红痕,她满脸陶醉地揉着自己的双峰,下身则是被健硕的男子所支配着,细白的腿被扶着挂在他的腰间,臀部已经微微悬空,自觉地画着圈迎合肉刃反复的刺入。

“啊啊啊……罗塞尔……好深……嗯啊……我要……不行了……”

纪西娆毫无章法地扭动着身体,高高昂起背部,在罗塞尔的阳具再次撞开花心后猛地开启了闭合的状态,大量的淫液和无法控制的尖叫声一起从她的体内涌了出来。

模糊间,纪西娆觉得她迎来了全新面貌的自己。

饶是罗塞尔经验颇多,还是猝不及防地被这天堂般的愉悦弄得精关不守。

“小骚货真不乖,把我夹射了。”

罗塞尔缓缓地从纪西娆的体内退出来,把装满了精液的安全套摘下丢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她真像个美丽的人偶,这样失了神被弄得浑身痕迹地躺在床上,还更能激发起男人的破坏欲。

把她弄得更坏吧。

“要罚你吃我的精液才行。”

当纪西娆还沉浸在复杂的心情中,罗塞尔已经重新硬了起来,并且躺在床上把她抱过来,让少女的背部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用这个姿势的话,从镜子里就可以毫无遮掩地看到两人下身结合处的情况了。

将纪西娆的腿往两边分开,罗塞尔挺腰将肉棒再次送入了让他神魂颠倒的洞穴中。

看得太清楚了,感觉好羞耻……

红肿的花户上还沾着白沫和透明的粘液,紫黑的男根被滋润得晶莹发亮,进出间两颗囊袋还晃荡着拍在她的股间,视觉和听觉同时变得极其敏锐,让她在听着性器交合的声音时忍不住舒展着身体,好让他能够更加深入。

他的手在蛮横地把玩着她胸前的鼓胀,而他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啊……不要看……唔……”镜中与罗塞尔对上视线,纪西娆害羞地撇过头去,却正好把红唇送到他的嘴边。

他毫不客气地肆虐掠夺一番,末了还不忘捏着她的乳尖调戏道。

“自己味道尝起来怎么样?”

纪西娆想起刚才罗塞尔是怎么吃自己的穴的,脸上又是一热。

“嗯……不,不知道……”

“我可觉得比什么都甜。”罗塞尔伸出舌头,在纪西娆的脸颊上充满情色意味地舔了起来。“小脸也是甜得不行呢……小骚货,你是糖做的吗?”

“我……我……哈啊啊……嗯啊……!”

他的长指在两人结合的地方按压,让她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哈……宝贝儿把我夹得真爽……”罗塞尔满意地感受着自己的肉茎被那温热的花道紧密挤压,给予奖赏似地挖出那颗肿硬的肉核,以让纪西娆能最大限度地获得快感的力度按捏着。

“啊啊……不行…哈啊……要被……呜……操死了……哈啊啊……”她崩溃地哭喊道。

快感的泡沫氤氲起来,从小核处一直飘浮到脑中,身体都虚幻得不像是自己的。

“没错,我要肏死你这个小淫娃……”罗塞尔翡翠般的眼中放射出狠戾的狼光,臀部不停地挺动着,一下下将肉器深深钉入纪西娆的体内。

湿了一大片的被褥上又收获了新的数滩淫液,罗塞尔为哑声啜泣着的纪西娆拭去眼泪,心中暗叹,明明说好了要温柔的,都怪她太能引起人的施虐欲了。

抱着不能做得太过的心态,硬立着的肉棒离开了湿热的所在,罗塞尔握着纪西娆无力的手在上面撸动了几十个来回,就把白灼喷射在被蹂躏得可怜兮兮的阴户和她的柔荑上。

“不是说要罚我吃……”手心中火辣辣的触感让她极为窘迫,下意识地张嘴,说出了更不得了的话。

“真是个饥渴的小贱人。”罗塞尔一愣,然后便大笑着揽住缩成一团的纪西娆。“好,这么想要的话,就全都给你……”

他那些兴之所至的荤话看来倒是说对了,纪西娆看起来纯洁却又天然地放荡着,无意间就能引起男人的性趣,绝不可能只委身于某一个人。

学园纪事8微

在那之后,纪西娆坦然地接受了事实,并且也持续与许多男人发生关系。

她的确能从每个人的身上都体验到不同的快乐,丰富的经验让她在和夜放做的时候更懂得如何取悦他。

而无论和谁上床,她爱的人始终只有夜放,纪西娆觉得他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

另一个对纪西娆而言比较特殊的就是罗塞尔了,除了夜放外只有他可以在狂欢后的第二天送她回去,其他人都是约定好的互不干涉私生活。

轿车停下,纪西娆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去在罗塞尔脸上亲了一口。

“谢啦。”

“要表达谢意,这么一下哪里够?”

罗塞尔用力一拉,就把纪西娆带了过去,坐在他的腿上,轻车熟路地抱着她热吻,摩挲着格子裙下的肌肤。

“唔唔……”纪西娆从罗塞尔缠人的唇舌挣脱出来,红着脸气呼呼地说。“不行,我会迟到的。”

“那就请假吧。”他一挑眉,摸到口袋中的遥控器按了下去。

“哈啊……罗塞尔!……讨厌……”差点忘了自己的小穴里还塞着他出门时故意放的跳蛋,这么一震可把她刺激得够呛,直软了手脚倚在他厚实的胸肌上。

纪西娆做好了迟到的准备,谁料罗塞尔居然不急不慢地将那还在动个不停的性玩具拿了出来,然后收好,再顺着她的头发道。

“不是说要去上课吗?”他狡黠地微笑着。

“哼……你故意的。”她娇软地假装生气,手在他胀立的胯间磋磨。“明明知道人家现在想要……”

“就不怕被同学看到?”罗塞尔轻笑,从善如流地环上纪西娆的腰。

“某人都特地停在偏僻的地方了,还怕?”她作势转过头去,却意外看到了远处的纪南泠和游夏恋。

纪西娆的欲望马上冷却下来,趁没人发现,连忙坐回到副驾驶座上。

“还真的有同学路过。”她对着后视镜整理自己,发现除了脸比较红之外没有什么异常。

淫液也没有多到能弄湿裙子的程度,一切确认完毕。

“操,倒霉。”罗塞尔不耐地扯了扯领带。

那两个人手上正拿着纸袋等待红灯的过去,纪西娆依稀记得,游夏恋有个奇怪的爱好是寻找好吃的路边摊,看来今天这是她拉着纪南泠一起去买了,所以才会走平时不可能经过的路。

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她背脊挺直,姣好的身姿包裹在校服下,白皙的小脸在朝阳的照射下接近半透明,茶色的长直发富有光泽地披在肩上,艳丽的容貌因为温柔清正的气质,而让人不敢用下流的眼光去审视。

望着那道身影,纪西娆紧握拳头,指甲刺进了手心。

为什么纪南泠一直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真想看她在深渊中挣扎,翻滚,浑身污秽地陷入绝望……

“呐,罗塞尔,那个就是我的妹妹,纪南泠。”纪西娆指着茶发少女,目带深意。“觉得她怎么样?”

“啧……看样子就知道无聊得很,再怎么美在床上也肯定像条死鱼,哪比得上你?”罗塞尔不屑地答。

“不想试试,把无趣的大小姐调教成欲求不满的荡妇吗?”她微启红唇,露出贝连珠贯的牙齿。

“西娆,你这是……”他吹了下口哨。

“我的妹妹还是个处女呢,从没体验过被鸡巴操得欲仙欲死的感觉,不觉得很可怜吗?”纪西娆歪着头咯咯地笑,像坏掉的娃娃。“身为好姐姐,应该让妹妹也体验不同的快乐才行……”

来到纪家的这些日子,纪西娆发现纪南泠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极度的单调。

除了学习各种东西就是看书,偶尔到公司去见习,或者和好友外出,但每天都准时回家,绝不可能和传言里一样,私下暗中养着许多男人供她泄欲。

这种严谨和自律,令纪西娆不快。

“罗塞尔,我会为你制造机会的,记得对她温柔一点哦。”

“ok!”

啊……或者让妹妹前后的第一次同时给出去,也不错?

那就让罗塞尔再找个床技上好的人来吧。

纪南泠浑身忽然冒起一股诡异的恶寒,警觉地往四周望去。

“怎么啦南泠?啊呀……绿灯了,快走吧。”游夏恋动了动挽着好友的胳膊,黑色的马尾在空中摇晃着。

“嗯。”纪南泠弯了弯嘴角,心里却没有放松。

奇怪,为什么感觉好像被谁盯上了,看来最近要小心一点才行。

学园纪事9

周五的晚上,纪南泠正埋首在心理学的研习中,半晌,忍不住头疼地趴在桌上小憩。

唉,这个理论真难懂啊。

纪南泠自知虽然她算有点聪明,却绝不是岑律那样的天才,一直以来都是靠勤勉来变得更优秀。

不过偶尔也会像这样偷个懒……

丢在一旁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她没有起身,伸臂将它拿过来。

是纪西娆。

“南泠,能不能帮我个忙?”甜软的女声诉说着合理的请求。“夜放明天生日,我本来准备今晚十二点给他个惊喜的。可是刚才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礼物放在家里了……”

“所以能麻烦你现在帮我拿过来吗?”

“嗯,没问题。”纪南泠起身,拉开衣柜,从大片的黑白蓝灰中挑出几件。

“礼物放在我房间的书桌上,用一个粉色的袋子装着,地点是林木大道20号,名字叫‘’的夜店,v06号房。”纪西娆顿了一秒,诚恳地致谢。“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我现在就出门,等下见。”纪南泠抿了抿唇,挂掉电话,开始换衣服。

“上钩了。”纪西娆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朝着身后的罗塞尔眨眼。

“渔夫也已经……准备好了。”轮廓深邃的男子期待地扬起嘴角。

“南泠可是学过柔道的,小心点哟。”

“不用担心,在使出花拳绣腿之前,你的妹妹就会哭着求我上她了。”

“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纪南泠叮嘱司机道。

她转身望了望那块闪耀着纸醉金迷光芒的招牌,面色平常地提着纪西娆的礼物走了进去。

一路上拒绝了不少人的搭讪,纪南泠好不容易来到vip区域前时,意外地被拦下了。

她正准备打给纪西娆,一名男子忽然出现在她眼前,他的长相能明显看出来有着外国血统,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

“你就是南泠吧,我是西娆的朋友罗塞尔。西娆有事暂时外出,临走之前,托我带你去包厢里等她一下。”罗塞尔表现得彬彬有礼,宛如一个真正的绅士。“请跟我来。”

毕竟是未来姐夫的礼物,纪南泠也不能轻易地把东西丢给别人,然后就这么跑掉。慎重起见她便与他一同进了去,等纪西娆回来。

夜店门外。

“常师傅。”

司机正靠着车门抽烟,忽然被人搭话。

“啊……西娆小姐。”

见来人是纪西娆,常师傅当即掐灭了烟,转过身站得笔直。

“如果是在等南泠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披着风衣的少女笑吟吟地递给他一盒雪茄。“给,辛苦啦。”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不能收。”常师傅恭敬地摆摆手。“而且小姐说她马上就会回来的。”

“叫你拿着就拿着。”她佯装生气,强行把雪茄塞到司机的手里。“南泠答应今天会陪我通宵,现在已经在里面玩疯了。怕她忘记跟你说,我才好心来跑一趟,免得常师傅在这儿白等。”

“好的……”常师傅正想向纪南泠确认,却被纪西娆一把按下手。

“难道你在怀疑我吗?”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不敢!”

望着远去的车辆,纪西娆在夜风中展开美不胜收的笑容。

纪南泠抬头一看,v06是这里,没错。

“稀客啊!”

“纪南泠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包厢里有几个人和纪南泠打过交道,看到她跟在罗塞尔身后进门,都吃惊得很。

“来找我姐有点事。”她想想,还是用了这个称呼。

知道纪南泠不是来尝鲜的之后,见有罗塞尔陪在她身边,那些熟人也回去各玩各的了。

罗塞尔明智地没有像对待纪西娆那样,事先就对纪南泠做出无礼的举动。而是打算用谈话让她放下警戒心,还体贴地为她点了一杯贝利尼。橙粉色的液体装在玻璃杯里,煞是好看。

当然这杯酒是加了料的,只要喝下一口,烈女都能变成荡妇。这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会主动地投怀送抱。

一举两得,还能顺便毁了她的好名声。

往常,罗塞尔能都用幽默的谈吐和富有涵养的举止,来赢得女孩子们的好感,从而成功拐带上床,可今天他罕见地失利了。

纪南泠的防备比罗塞尔想象中的还重上数倍,固然是非常配合地,陪他制造出了轻松愉快的氛围,可连都碰没有碰过那个杯子一分一毫,还故意对他话语中的暧昧暗示视而不见。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直接把她劈晕算了。

罗塞尔也不是没遇到过油盐不进的女子,要是其他人,他也就偃旗息鼓了,可纪西娆摆明了想把她的妹妹给拉下水,这么一想,和当时夜放的做法简直是异曲同工。

纪南泠面上仍保持礼貌的笑容,却也隐约察觉到罗塞尔的不轨意图。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决定五分钟后,不管纪西娆回不回来,自己都要离开。

趁着房内的灯光变得昏暗,其他人也没有留意他们这边,罗塞尔眼神一变,打算趁此机会有所动作。

包厢的门扉却被猛地打开,他只得悻悻地收回魔爪。

夜放倚在门边,一如既往地带着剪裁合适的手套,显得越发修长的手指现在正按在墙边的开关上,很明显,刚才一瞬间包间忽然亮堂起来,是他的杰作。

纪南泠的眼皮抖了抖。

……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了。

罗塞尔只道是这女人运气好,躲过了一次,完全没想到被救的实际上是他自己,否则纪南泠刚才就把他给丢飞出去了。

她付出的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呵,高贵的纪南泠大小姐,怎么屈尊到这种地方来了?”夜放语中夹枪带棒,满是尖锐的讽刺,配合冷峻贵气的容颜,把一旁的女生迷得不行,眼里写满了好想被夜少边肏边狠狠地调教辱骂。

“就不怕被污染,变得肮脏吗?”

“既然夜少的地盘容不下本小姐,那就先告辞了。”纪南泠收起了脸上标准的淑女笑容,自动忽略了那份敌意。

不爽归不爽,看在夜放明天生日的份上,她不跟这个幼稚的家伙吵。

纪南泠把物件交给罗塞尔,然后便在夜放冰冷的目光下优雅地迈着步伐离开了。往前走了几步,她回想起口袋里还装了个东西,便倏地折返回去。

倒没想到周围再无其他人,只有夜放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靠在墙上看她。

大约是不曾料到她会突然回头,两人目光对上了皆是一愣。

“听说明天是你的生日。”纪南泠走到夜放面前,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他。“提前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还有,看在姐姐的份上,以后……和平相处。”

出门前,她考虑了下还是临时准备了份礼物,一对黑色的手套。

“……”不可一世的少年半垂眼帘,神色晦暗。

本来纪南泠做好了要被再摔一次礼物的准备,结果却见夜放缄默着接过,收入了怀里。

“谢谢。”

听到他淡漠地道谢,纪南泠心下暗暗感叹。

夜放真的很喜欢纪西娆吧,爱屋及乌,连她的东西都愿意收了。

纪南泠从烟酒气味中解脱出来,迎面而来的夜风让她神清气爽。

当然,看到原来约好了的地方停着另一辆车后,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愉快。

“西娆小姐说您今晚不回去,让我先走。”

接通之后,常师傅惶恐地解释。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自己跟你说的。”纪南泠的语气难得的不温和。“现在过来接我,嗯,还是刚才那个地方。”

从一开始纪南泠就觉得不对劲,她和纪西娆虽然是血缘上的姊妹,关系却算不上多好,按理来说让管家送去才像是纪西娆会做的选择。

而结合刚才罗塞尔的异常殷勤,和常师傅的说辞,纪南泠很容易就能明白过来。

虽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但看来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算计她。

幸好司机多了个心眼,没有真的回纪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停车场暂时等着,且本来也有和自家小姐再次确认的打算。

是以几分钟后他就额冒冷汗地出现在纪南泠面前,载着她打道回府。

坐在后座上,少女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望那片灯红酒绿。

从刚才开始,纪南泠就感觉到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她,不过不像是心怀恶意,否则早就趁着落单的那段时间对她下手了。

该不会是夜放那厮派人来保证她的安全吧?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想起那张写满了轻慢的扑克脸,纪南泠干笑几声,果断地否定了这个无厘头的猜测。

学园纪事10

纪西娆倒是不笨,回去之后就主动跟纪南泠道歉,说她本来真的打算劝自家妹妹留下,和夜放一起庆祝生日,才会擅作主张。而且字里行间还有意为罗塞尔洗清嫌疑的意思,说他对女性一向是暧昧的态度,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纪南泠会相信这番说辞才怪。

若她是真如此良心用苦,想让两个不对盘的人冰释前嫌,那为何早前的几个月都没有任何表示?何况纪南泠也没有自恋到别人对她略献殷勤就误会的地步。

不过既然纪西娆不想撕破脸皮,纪南泠也乐意陪着粉饰太平。

只是,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她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之后风平浪静的生活继续着,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打着不同的算盘。

今日,由于数学老师临时外出,早上的最后一堂课便改成了自习。

本来大家都十分期待下午的半天假期,恨不得马上早退。结果因为不需上课的缘故,班里有几个人反而被校医抓去做苦力了。

纪南泠很不幸是壮丁中的一个。

在那里叉着双臂,毫不客气地使唤他们的男人名为尉迟千秋,据说是刚毕业不久就来这里工作了。

因尉迟医生长得貌美,还有点阴柔的风情,他初来任职的时候,不仅被不少女生暗中觊觎,有些男同学也打过他的主意。

结果这校医是个刺头,暴力毒舌又有洁癖,背后的医学世家更让人不敢对他用什么强夺豪取的手段。

曾经有个女孩子不信邪,装作生病的样子,在校医室的床上脱光衣服诱惑他,结果活活被尉迟千秋骂得哭着跑了出去。另外当天校医室就上下消毒了一遍,还换了张新的病床。

渐渐的也没人敢对尉迟千秋动那种念头了,也发现只要对他态度良好的话,这人也就是嘴巴毒了一点,其他方面还是非常专业负责的。

因为做事可靠,纪南泠留到了最后,协助他们的收尾整理,还荣幸地获得了那位刻薄校医,尉迟千秋的表扬。

可是这份赞美,不能抵消她被拖到了放学后半小时才能离开的事!

纪南泠急匆匆地跑回空无一人的教室,迅速地收拾好东西,确认门窗都锁好了,便快步离开。

安若光站在校门外侧的角落,探头看到纪南泠远远地走了出来,又紧张得不行。

他手上捏着两张电影票,口袋中还有一份被涂改了无数遍的日程表。

如果她还记得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就一定会答应他的邀约……

那道让安若光魂牵梦萦的倩影越靠越近,他鼓足勇气正想冲出去,却看到纪南泠停在原地,先是微张开嘴巴,圆瞪眼睛的讶异模样,然后忽地对着正前方绽开如烟火般绚丽的笑颜。

安若光僵在原地,看见纪南泠如飞鸟似的,轻盈地扑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哥,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在红色跑车前等待着她的俊秀青年名为舒问,是柔姨的儿子。

而在柔姨为了保护纪南泠过世后,纪父便认了舒问为义子,于是原本算半个青梅竹马的两人,便如此成了兄妹,感情还一直不错。

舒问大学毕业后在国外工作了一段时间,这次归来正是要带着那份经验,在纪氏内部刮起新风。

“跟你说的话还算什么惊喜。”温文尔雅的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回过家了吗?弟弟妹妹们都很想你呢。尤其未来她啊,老是缠着我抱怨:舒问哥哥怎么还不回来?”纪南泠模仿着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语调,弯了眼。

纪未来是纪南泠最小的妹妹,现还在念小学三年级。

“还没有。”舒问想象着那可爱的情形,眼神更柔和了。“走吧,现在就回去见他们。”

“嗯!诶……等一下。”纪南泠细心地注意到一件事,往后望了望,果然没看到有司机。“哥,你难道是刚下飞机就赶到这里的?疲劳驾驶可不行。”

“已经休息过了。”舒问的脸上的确看不出一丝倦意。“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累倒。”

距离问题,再加之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安若光只记得看到纪南泠和那帅气的青年有说有笑,之后两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萧瑟的秋风扫过地上的落叶,他定在那处久久不动,像一座苍白的雕塑。

纪南泠很少对安若光提起自己的事,出于尊重他也没有背地里去调查,再加之舒问先前都不在本地,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个义兄,看到那一幕当然会乱想。

而稍远处,隐在阴影里的纪西娆勾起唇角。

她没有被叫去帮忙,放学时便准点走出了校门。

恰好看到常师傅和一个男子交谈着,她便好奇地上前询问,结果也就得知了舒问是何人,又和纪家有什么关系。

今天早上,纪西娆就留意到安若光看向纪南泠的次数比往常都频繁,而且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再窥得他拿出票在外面等待,也就猜到这人的意图。

果然,两边一相撞,看安若光这个受伤的黯然神情,就知道他定是误会了。

纪西娆最近没有动作,并非因为真的不再对纪南泠怀有恶意,而是在筹划着如何夺走那个人的一切。

其中就包括,她的爱慕者。

纪西娆从暗处中走出来,极其自然地拍拍安若光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里?”

“是你。”安若光仿佛从梦魇中惊醒。

“哇!若光,你要和谁去看电影吗?”纪西娆像是没有注意到少年异常的神色一样,凑过去看票上的字样。“真好呀!这部片子我也期待了很久的说。”

“……一个人去。”他才发现,因为太过用力,手中的纸片已经被攥得不成形状。

“那为什么是两张票?”纪西娆微微嘟起嘴,做出充满疑惑的样子,随即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喔,是不是被放鸽子了呀。

“这样的话……我陪你去,好不好?”她笑得娇俏,颊边是浅浅的梨涡。

学园纪事11

二年前。

那时的安若光还顶着一头嚣张至极的红发,每天逃课,呼朋引伴打群架,脸上身上总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羁又张扬,时常和夜放一起花天酒地。

他如此反叛也是事出有因。

除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之外,安若光的父亲还养了几个情妇,而且都住在安家大宅中,和谐地相处着。

他的母亲也时常会去外面寻欢作乐,这对夫妻各玩各的,但也完美地维持着婚姻关系。

安若光在这个环境中长大,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在他的生母过世后,安父将那个被称为四姨的情妇扶正了。

当时安若光年纪也不大,平时和四姨感情还不错,再加之在成为继母后,四姨比起亲生儿子更疼爱他。于是他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哀伤褪去后生活继续,与她情同亲生母子。

如果不是后来,六姨将真相公之于众的话,安若光真会一直傻乎乎地孝顺他这个后妈。

原来他的亲生母亲竟是被四姨谋害致死的。

在如山的铁证下四姨只能认罪,可为了家宅安宁,安父居然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他说:“人死如灯灭,为何不珍惜还活着的阿茜。何况她也知错了,会用一辈子来赎罪的。”

安若光无法接受父亲这种荒谬的决定,从此便成为了不服管教的叛逆少年。

这位不良老大也有自己的烦恼,在这个天色阴沉的周六,像无主的残魂一样飘荡在街头。

前些天最宠他,最理解他的祖父,也离开人世了。

因为闹脾气拒接父母的电话,在老人家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安若光正挥起拳头,砸在别人的脸上,

后来他迟到地跪在爷爷的棺材前,眼泪流在伤口上,却不觉得痛。

葬礼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安若光依然保持着浑浑噩噩的模样。

就在刚才,他还和德立高中的人打了一架,安若光那不要命的打法把他们吓得够呛,气势汹汹地来,结果夹着尾巴溜掉。

接下来……要去干什么?他已经,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了。

安若光脑海中一片空白,双腿只是机械地挪动,如行尸走肉一般,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眼看着就要在人行道亮起红灯时,走到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

在足尖真正踏上白线前,忽地有一股力量将他往回扯。

有冰凉的液体啪嗒地掉在脸上,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他迟钝地低下头,发现有一只纤长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小臂。顺着那柔润的线条往上看,只见滴落着晶莹雨水的伞边缓缓抬起,露出少女明净绝艳的容颜。

时过境迁,安若光依然无法忘记那日红伞下的惊鸿一瞥。

纪南泠是出来和游夏恋一起去逛街的,奈何半路车子抛了锚,她只好改乘地铁。

走到约定地点前的十字路口时,恰好看到安若光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前去。

见少年眼神中满含着无助和绝望……与死气,脸上尽是淤青和正在冒血的伤口,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纪南泠记得安家的爷爷之前去世了,因为葬礼她也有出席。

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一无所知的她,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至少,让他处理一下伤口吧。

可是她也不能把好友丢在那里太久,只能麻烦一下纪家的家庭医生了。

将伞的手柄塞到安若光的手中,确保他拿稳了之后,纪南泠戴起卫衣的帽子,走到一旁,边在手机上按来按去,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有没有计程车路过。

雨天时,驶过的出租车总是载着人的。不过她今天运气不错,很快就有一座空车停在了面前。

安若光像个被拔掉电源无法运作的机器人,僵硬地被矮他不少的纪南泠拉过去塞进车里。

她对司机报出黎医生家的地址,预先付好了费用,还叮嘱一定要把安若光送到。

之后如何处理伤患,就是医者的工作了。

“……”看安若光还是满脸木然,纪南泠想了想,将淡蓝色的手帕和红伞一起放入少年冰冷的手心里。

“记得还给我。”她在他愕然的目光下关上车门,目送绿色的车辆在雨幕中隐去。

姑且还是这么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

毕竟他的眼里,半点生气都没有。

要是碰上什么不怀好意的家伙,照他这自暴自弃的样子铁定会吃苦头。

啊,不好,游夏恋还在等她。

那个女的,他好像见过。

和会留心他人的纪南泠不同,除了那些和他一起斗殴的兄弟外,安若光基本不会去记谁,所以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根本对不上号。

在温暖的空间中,知觉慢慢苏醒,思维也开始运转,安若光缓缓地将手中的红伞攥紧。

他想知道,将自己从崩溃边缘拉回来的人是谁。

两年前的这时,安若光抚着纱布,知道了纪南泠的名字。

两年后的现在,安若光坐在桌前,对面的人却是纪西娆。

之后,安若光将头发染回了黑色,以此为契机重新振作起来。

对纪南泠则是,理所当然的开始留意,自然而然的被吸引,以及惨痛失败的告白。

虽然每次都被不留余地地拒绝,他却一直没有放弃。

在感情方面她从来都干脆得可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给人任何遐想的空间。所以他守在她身边,看着一个个情敌铩羽而归非常愉快,坚信自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是今天安若光动摇了。

不仅是因为,纪南泠在那个男人面前露出那样开怀的笑容。还有个缘由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缩短,意识到这件事的安若光怎能不沮丧。

因为曾听纪南泠提起过这家店不错,他今天特地预约好,打算和她一起用餐,哪知会变成这样。

要问纪西娆吗?不,还是算了。

她也可能不知道。毕竟那个男人之前他从未见过,更何况纪西娆。

而且安若光也害怕听到他们的确是情侣这种事。

“若光,你喜欢南泠多久了?”哪知道纪西娆先主动开了口。

“快两年了。”安若光望着眼前的菜,没有一丝食欲。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追到手。”她起身,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将门反锁上。“真是失败呢。”

“的确。”他无可辩驳。

“不过呢,我倒是觉得南泠有眼无珠。”

纪西娆坐到安若光旁边,见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些保持距离的样子,心中暗笑。

“如果是我的话,早就爱上你了……”

他一怔,却被她抓住了时机,攀到了他的身上,私处抵着胯部,藕臂揽住脖子。

“你在做什么!”

感觉到有两座峰峦压在那儿来回摩擦,安若光涨红了脸想推开跨坐在他身上的人,结果手一旦碰上她身体任意一个部位,少女就发出暧昧的呻吟,让他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放。

“呐,既然南泠不会接受你。”纪西娆用柔若无骨的躯体撩拨着久旷的安若光。“你又何必为了她守身如玉?”

“……”

安若光被戳到了痛处,一时无言。

他从前也是开过荤的,但在确定自己喜欢上纪南泠后就一直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受不了的时候,只会想着心爱的她自慰。

“多久没做过了?”虽然安若光仍然在想办法把她掰开,可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鼓起的灼热都在告诉纪西娆他相当有感觉。“就不想进到又紧又湿的小穴里吗?”

“不行……我喜欢的是南泠,而且你是夜放的女朋友,我不能这么做。”鼻间都是诱人的幽香,安若光拼命地压抑住性冲动,用力将纪西娆推开。

纪西娆顺势往后倒下,眼看着头就要狠狠地撞上桌面,安若光情急之下又一把搂住她的腰,止住她仰倒的趋势。

“夜放说过,他希望我体验和不同人上床的快乐。”即使他一瞬间又将手放开,也不妨碍她得寸进尺地再度缠上他的肩,用写满渴望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过去。

短短的几个月过去,纪西娆已经从当初那个羞涩拘谨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个柔媚入骨的妖精。她看上去依然是清纯又纤弱的美丽瓷娃娃,可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征服人心,让男人神魂颠倒,趋之若鹜。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肉棒是什么味道呢?”

安若光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瞬间,最终定格在纪南泠笑着和那陌生男子相拥的画面上。

他眼神忽地一变,迅猛将纪西娆压在宽敞的座椅上。

“满足你,淫荡的贱货。”

学园纪事12

椅子长宽都很合适,软度也恰好,纪西娆躺在上面,眼中带着笑意看安若光沉着脸靠近。

嘴唇被他含住了,照这个熟练程度看来,虽然他很久没纾解过欲望,但一点都不生疏呢。

也许是因为已经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怎么给他的心上人最美好的体验。

真遗憾,那是再也不可能实现的事了。

“嗯…好热……”

纪西娆媚眸半眯,被吻得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她因急剧上升的温度而浑身燥热,主动撩起裙摆,解开衬衫的扣子。

安若光的眼被欲望染得通红,把她的内衣解开,双手捧住两边乳肉往中间挤出一道深深的峡谷,口齿轮流玩弄着两朵距离极近的嫣红花蕾。

“唔…啊啊……”

真是粗暴得可以。

纪西娆明显感觉到,安若光就是在纯粹的泄欲。可这又如何,只要他放弃纪南泠就好了。

“啊……若光…人家的……下面……好痒……啊啊……”习惯了性事的身体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她夹着双腿摩擦,难耐地在他的脖间摸来摸去。

“骚成这样……”他在她的大腿上拍了一掌,揭开裙子直接覆上润滑的阴户。“丁字裤……是为了能随时被男人干吗?”

“嗯……啊啊…不是……哈啊……”他的手指在膣道中粗暴地扣弄,她似愉悦似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媚肉一缩一缩地夹紧了入侵者。

安若光有点意外于纪西娆阴道里极致的绞缠感,从这靡靡的姿态来看她绝非处子,却不曾想到那里不仅紧窄得很,还是个极品名器。

难怪如此淫乱。

“不想吃肉棒吗?”许久没尝过女人滋味的分身鼓胀得发疼,他不耐地抽出手,在腰间解开皮带。

“啊……想……”她看着那巨大,贪婪地咽了咽口水。

安若光的性器尺寸也相当可观,紫红色,顶端有点弯曲,插进去的时候会微妙地刮擦到内壁上的敏感点,是纪西娆喜欢的类型。

“想什么?”他以阳具为笔,在又湿又红的牝户上画了一圈,沾满了透明的淫水。

“想……被若光的大肉棒干死……”她从善如流地引诱着,双手还主动伸到下身,将肥厚的花唇往两边掰开,露出那个细小的入口。

“啊啊……小穴疼……快帮帮我……”

“荡妇!”安若光再也按捺不住,将肉刃一刺到底。

“啊啊啊啊啊啊……好大……”纪西娆餍足地闭上眼睛,脸上是无边的春情。

桌上的美味佳肴已经渐渐在空气中失去温度,但包厢内的热度却因那交欢的两人而节节攀升。衣衫齐整的少年覆盖在少女身上,恰好挡住了她的隐私部位。但即使乍看上去没有任何暴露,他们现下的姿势和动作让人看了也是喉头发紧,肉欲横生。

安若光的双手有力地撑在纪西娆头的两侧,穿着校服裤的腿与她裹了长筒袜的纤足交缠在一起,不停地耸动着。

“嗯……啊啊……就是……那里……啊啊啊……”

从一直没有听到外界的声音来看,这里的隔音效果应该相当好,但纪西娆还是有意压低了呻吟声。

可在安若光一波又一波凌厉的攻势下,她开始没有余裕再压抑了。

“叫得这么浪,如果被侍应生听到的话,会不会进来和我一起上你?”他听着她愈发高昂的娇吟,粗喘着冷笑道。

不可否认,作为做爱对象来说,纪西娆的条件是一等一的好。

胸脯因为受到足够的爱抚而变得更为丰满,皮肤由于充分被男人滋润而白嫩发亮,她熟知技巧,懂得如何回应能让彼此的生理快感最大化。

“哈啊……不……嗯啊……”

纪西娆想象了一下那场景,花穴就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了更多的蜜汁,似是期待万分。

“小骚货还装,你已经在幻想自己被人轮奸的场景了,是吧?”

“啊啊啊……没有……呜呜……呜啊啊啊…肏得…太深了…啊…不行……了……啊啊……”

大概是长久的禁欲反而增强了安若光的忍耐力,在纪西娆抖抖索索地夹着硬物高潮时,他虽然感觉到分身被娇嫩的媚肉不停摩擦,前所未有的快感从尾脊骨上直窜到头顶,却也稳稳地守住了闸口,没有将精液浇到花心上。

“我还没干够呢,这就高潮了?”他把半裸的少女翻了个身,将她腰肢上的衬衫抓得皱起,从背后重重地入她。

“唔…小穴……好酸…好麻……”纪西娆用无力的手软绵绵地撑着上半身,那响亮的交合声于她而言,是极悦耳的乐曲。

膝盖和乳房都被皮质的椅面不断地摩擦着,幸好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过膝袜,要不然等下那发红的痕迹可就让人想入非非了。

座椅的尽头是一扇落地窗,往外看去,可以从高处俯瞰城市中的车水马龙。

“你说……会不会有人看到,你像条母狗一样跪着被肏的样子?”

安若光望了望不远处的幢幢高楼,蓄意在纪西娆的屁股上拍了一把。

“咿……不要……说了……呀啊啊……要被……肏坏了……嗯啊……慢点……”

言语和肉体的刺激让她更为兴奋,嘴上虽然说着求饶的话语,身体却诚实地表现出热切的渴望。

安若光也不可能真的放缓速度,反倒是更用力地突入,直直撞开柔滑的花心,龟头刮擦起敏感的脆肉。

“呃…啊…哈啊……嗯…啊……”

一双白嫩的奶子被狠狠地抓住,像要挤出乳汁一样来回揉捏,纪西娆低下头,看到从两人下身重叠之处流下的液体已经积成了一大滩,还因为不断有新的汁水滴落,而荡起轻微的波纹。

“骚穴真会吸……哈…好久没有这么爽了……”

这女人当真是无处不敏感,阳具无论从哪个角度戳刺进湿嫩的小穴,都会有奇妙的肉块簇拥上来吸吮顶端的马眼。而她也会享受地发出已经略显沙哑的娇吟,不止羞耻地将粉臀抬得更高,直将丰美的淫洞往热铁上送。

“嗯唔…啊……呀啊…啊啊啊啊……”

两人同时去到至高点的时候,安若光已是额冒热汗,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

他在射精前,及时将男根抽出来,将稠白的浓浆浇在纪西娆的屁股上。

“还想多试试我的肉棒是什么味道吗?”

安若光从欢爱的余韵中找回神智,随手拿桌上的纸巾为纪西娆拭去下身的脏污,有意无意地在那红肿的珍珠上碾磨。

“当然……我还没吃够呢。”她拂了拂凌乱的秀发,娇娇地应道。

学园纪事13

新叶学园的体育课,是由学生自己选择上哪门课程的,纪南泠报的是柔道班。

她刚换好衣服正在绑起头发,就被教练喊住,让她到校医室把医药箱给拿过来。

纪南泠点点头,直接穿着道服,只换了鞋子就出发跑腿去了。

校医室中不见人影,只有桌面上留了一张纸条,写着医药箱在里间,还有他因为临时有事,不够时间整理,让来的人将架上贴有红色标签的东西都收到箱内。

字迹也有点凌乱,看上去尉迟医生的确离开得很匆忙。

纪南泠拿着这张纸走到屏风后,打开了那扇小门,一一按照纸条上所说的做了。

提起锁好的医药箱时,她留意到外面传来咔嚓的开门声。

尉迟医生回来了?

不,这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接下来响起的肉体碰撞声……

“因为想被男人上,就装病逃课……你可真是骚透了!”

“啊…啊……再重…一点……啊啊……小穴…被操的…好爽……哈啊啊……”

原来是一对激情燃烧的男女。

等等,这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纪西娆和安若光?

纪南泠从缝隙中偷瞄了一眼,果然,在病床上做着活塞运动的那两个,可不正都是她的熟人么……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更重要的是,等尉迟医生回来的时候,如果看到有人在这里做爱,肯定会当场把他们骂得连路边的垃圾都不如。

纪南泠可不想被牵连,而且如果太晚回去,教练会觉得奇怪然后派人来找她的。

总之,走,为,上,策。

屏风遮住了那边的大部分视线,幸好校医室在一楼,而且窗户上没有安装防盗网,她只要谨慎一点,应该就不会被那两个人注意到,顺利从后方离开。

她无声无息地走到窗边,很好,那边的性事还在继续。

然后小心地把窗户给打开……

吱嘎——

随着这道刺耳的声音,三个人的动作都停止了。

“……”纪南泠头冒冷汗。

回去她要向校务处提建议,翻新校医室!

“南泠?”

“南泠……”

在两道声音的呼唤下,她没有回头,手上利索地用力一推,跳窗跑了。

纪南泠发誓,这是她有生以来速度最快的一次。

安若光哪还有心思继续下去,把肉棒从纪西娆的体内抽出来,火烧火燎地穿好裤子就去追心上人了。

纪南泠从教学楼的后面兜到前方,然后马不停蹄地往体育馆去。

拐角处突然冒出一个人,她跑得太快来不及刹车,险些把那人撞倒。

“对不起!”

“跑这么快干嘛,欠高利贷了?”尉迟千秋稳稳地扶住纪南泠,斜着一双丹凤眼奇道。

她的眼皮抖了抖,尉迟医生还真是没有搞笑天赋啊。

不过,医生会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他要回校医室了。

“不好意思……尉迟医生,我要先去上课了,拜拜。”纪南泠想起安若光很可能会追上来,连忙向尉迟千秋鞠了个躬,急匆匆地跑走。

他大概猜到,她应该是在校医室里碰到什么事了。

可千万别是他最讨厌的那种。

“呜啊……医生,我好难受,怎么办……”见尉迟千秋悠悠然地出现,还处于欲火焚身状态的纪西娆眼睛唰地一亮,轻扯衣领,露出浑圆的胸脯。

“……”还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哪里来的发情母猪?”面对如此诱惑,尉迟千秋不为所动,反而嫌恶地拿出口罩戴上,语带威胁。“还不滚回窝里去,当心在这里感染未知病毒,烂成一团生蛆的肉。”

相对往常他已经非常客气了,但纪西娆还是被这番毫不留情的侮辱气得小脸青白,只得按下欲念,穿好衣服。

走过尉迟千秋的旁边时,纪西娆还想故意往他那里倒去,结果被人侧身一闪,让她险些跌到地上。

这令她又恨恨地记了尉迟千秋一笔。

“阿泠,有人找。”

纪南泠还没开始练习,不出意料的安若光就找上门来了。

她头痛地轻咬嘴唇,还是没有推拒掉。

“南泠。”

无人的角落里,一上来安若光就想抓纪南泠的手,被她敏捷地后退两步躲开了。

“这样就好。”她尴尬地摆摆手。

“我没有背叛你,跟她做只是为了发泄。”他焦急地看着她。“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话,我以后不会……”

“停。”纪南泠做出暂停的手势,正色道。“安若光同学,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

“……”安若光的心凉了半截。

“简单来说,我不喜欢你,我们也并非情侣,所以首先,就不是能够构成‘背叛’的关系。”她认真地说着诛心的话语。“你和谁发生关系,都无需向我报告。”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拳头紧握,额间爆出青筋。“如果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别人……”

“啊?你在说什么?”纪南泠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狠了点,否则为什么安若光竟开始口不择言。

“上周五,开着红色跑车来接你的人。”他充满控诉地道。“你和他很相爱吧,在我面前从没有那么笑过。”

“你说舒问?”她怔了怔,叹着气无奈地扶额。“那是我的哥哥。”

“哥哥?”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可纪家……”

“干儿子。”纪南泠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把他当成真正的亲人看待。”

“对不起……”安若光明白过来,他竟然擅自地误会了,还做出那样愚不可及的事。

沉默。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纪南泠摇摇头,就想回到场上去。

“南泠。”身后传来少年闷闷的声音。“我知道你有很多喜欢的东西……所以,能将那些喜欢分一点给我吗?”

“只要一点点就好……”

“抱歉,不能。”她没有因为心软而忘却自己的原则,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之后安若光还真的不再像以前一样,时时表现出对纪南泠的不放弃了。反而是与纪西娆时常出双入对,暧昧异常。

众人当然是议论纷纷,纪西娆也因此成为了更引人注意的风云人物,大家都在好奇她有什么魅力,不仅征服了无情的夜少,还把安公子从纪南泠的手里抢了过来,现在同时享受着两个贵公子的宠爱。

纪南泠觉得她没有必要在这个八卦里出场,硬要说的话明明夜放那边可以挖掘的故事还更多啊。

然而流言嘛,就是什么都有的。

“你觉得安若光真的移情别恋了?”游夏恋八卦地小声问。

“大概吧。”

“你就不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一直追自己的人突然间说不喜欢你了,你就会怅然若失,然后意识到其实是喜欢那个人的,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然后就……”游夏恋俨然已经编好了一整个故事。

“夏恋,我建议你去当编剧。”纪南泠哭笑不得地将本子翻开新的一页,递过去。“来,现在开始打草稿。”

“那本编剧决定你就是女主角了!”

“饶了我吧……”

欲擒故纵吗?

如果确实有感觉的话,也许是奏效的。可是纪南泠并不吃这一套,更对安若光没有任何超出普通朋友的情谊。

况且,说不定他是真的喜欢上了纪西娆呢?

而实际上,安若光的确是想通过发展一段新的感情来忘掉纪南泠,只是现在还做不到就是了。

学园纪事14微

关于什么夺走纪南泠的一切,虽然纪西娆心中想得很美,可是她真要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最重要的是,她势单力薄,根本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娆娆,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夜放晚点也会来。”

纪西娆这厢还在发愁,就接到罗塞尔的邀约。

两人乘着车来到一座偏远的别墅,打开门的瞬间,纪西娆愣住了。

装潢豪华的大厅内有不少男男女女,她认出有的是和她做过的床伴,有些是偶然见到过的明星模特,还有不少不认识,但衣着都极为华贵的少爷小姐。

但最显眼的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谁,而是中央的桌子上,那座用安全套堆成的塔。

“ohepry.”

“时间到。”身上只裹了一条丝巾的妙龄女子示意他们停止动作。

“西娆小可爱,请给出解答,刚才的十分钟里,总共有多少个不同的男人进入了你的身体?”

他们在玩这么一个游戏,选中一个人蒙上眼睛,在那里或坐,或躺,或跪趴二十分钟。若是女子,就让她猜测这段时间内有几根阳具入了她的穴,若是男子,就猜有多少个女人肏了他的分身。

同一个男子或女子可能会上前多次,因此会让躺着的那人产生错觉,从而报不对数是常有的事。

“嗯……是十个吗?”纪西娆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男式衬衫,撅着被拍红了的屁股甜甜地道。

淫乱,糜烂,一切负面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在这场乱交派对身上,可对她而言,还能用刺激,新鲜来描述。

况且……也许还是个扩大交际圈的好机会。

虽然看不见眼睛,但她这种姿态更有别样的风情,凌乱而又淫靡地美丽着,扭动身体时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白肤上泛着妖艳的绯红,偏偏表情还是纯洁又茫然,看得男人们都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好生操弄这可人儿一番。

“可惜!差点就对了,是十一个哦。”

“诶……怎么会!”纪西娆惊讶地解开系在眼前的丝带,看清眼前的人之后就了然了。“啊……原来是这样。”

居然有对连肉棒都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怪不得她会弄错,实际上纪西娆对辨认男人的分身还满有信心的呢。

“不相信的话,还可以看录像确认一下。”方才的女子挥了挥手中的摄影机,不怀好意地笑道。

纪西娆的脸色变了变。

这人明显是故意的……她再放荡,也不希望自己的那副样子被公之于众。

“那给我看一看嘛。”纪西娆用与往常无异的语气娇声道,试图将摄像机拿过来,然后假装不小心地摔碎掉。

“不行,要先接受惩罚哦。穆寒,穆肃,小西娆把你们认成同一个人了呢,去告诉她,你们之间的差别吧。”女人手一扬,那对双胞胎眼睛就亮了起来。

“等一下!”纪西娆咬着牙制止道,她偏过头去寻找罗塞尔,却发现那厮正沉浸在和一个成熟美女的性爱中。

“哦……看来你也想录下现在被两个男人上的样子,想以后重温吗?”

“不是那样的……啊……”

那对双胞胎已经一前一后抱住她爱抚了,怎么办,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夜放……救救我……

纪西娆心中泛起绝望。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背后伸过来,不容分说地将那摄影机取走。

“夜少,您来啦。”女子见来人是夜放,连忙绽出讨好的笑容。

“……夜放!”纪西娆几乎哭出声来,她从双胞胎的怀里挣脱,跌跌撞撞地扑到夜放的身上。

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带着手套,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英挺又冷漠的精英模样让许多女子都意动不已。

夜放无视了旁人或渴求或暗示的目光,只是冷淡地点了头,没有看谁一眼,只打横抱起纪西娆,上了楼去。

她窝在恋人的怀里,感到极为安心。

真好……夜放果然是在乎她的。

纪西娆擅自给自己定了个规矩,那就是跟夜放做之前一定要洗澡。

就算事实上这种行为毫无意义。

拿了浴巾包好身体,纪西娆带着一身水汽,袅袅娜娜地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得夜放面无表情地在看她刚才被人轮流进入的视频,当即红了脸,小跑过去撒娇道。

“别看啦——”纪西娆明白得很,再淫荡,某些时候也要表现出该有的羞涩。

她环上他的腰,充满眷恋地呼吸着那股男性气息。

“吃了这么多根肉棒,感觉满不满足?”夜放随手将器械放到一旁,语调沉静。

“呀……可是他们都比不上你。”纪西娆软软地滑下去,将男人的裤链拉开,熟练地吞吃起他的分身。

来到纪家后,因为不适应新的学习和生活环境,还有那个完美到令人厌恶的妹妹带来的心理阴影,纪西娆一度陷入了极悲观的情绪,在心中咒骂,憎恨周围的一切,也想过要回到以前的小城里去。

但因为和夜放两情相悦,她渐渐从封闭的自我里走出来,有了更多的信心,从只是狭隘地嫉妒着,到如今觉得自己可以和纪南泠一较高下。

现在,纪西娆能够坦然地说,来到这里是她人生中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啊啊……夜放……夜放……夜放……”

云雨过后,抚着那张沉睡的俊颜,纪西娆柔柔地笑了。

果然不管和技术再好的男人上床,都不及和夜放做时的感觉。

因为她爱他呀。

即使性与爱可以完全分开,可是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不仅是身体,心灵也得到了极致的满足和快乐呢。

少女拿了他的衬衫裹在身上,轻盈地跳下床,开始收拾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唔,这是夜放的外套。

纪西娆想把它叠好,却意外地在左边的内袋中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这是……钢笔?她好奇地拿了出来。

虽然纪西娆不太懂这方面,但这支笔在她这个外行看来也精美别致,笔帽上还刻有一个花体英文的night。

而且仔细一看,其上竟有点磨损和裂痕,看来夜放很中意这钢笔,所以经常抚摩,破损了也不舍得丢掉。

纪西娆忽然起了点小心思,她找到手机,将它的样子拍下了来,准备日后去跟这方面的专家——纪父请教。

收到如此别出心裁的礼物,夜放会高兴吧?

她窃喜着,将钢笔放回原位。

学园纪事15

井家的人脉甚广,所以他家长男的订婚宴来客众多也实属正常。

尉迟千秋在远离喧嚣的一隅,摇晃着自备的酒杯。雾生莲在与谁谈笑风生,与纪南泠遥遥相望时,两人眼中同时浮现笑意,又默契地一齐移开视线。

“南泠!”

“岑律?”

夜放之流也就算了,纪南泠觉得岑律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简直稀奇得不行。

在她的印象中,他几乎不怎么到这种场合来,因为觉得……浪费时间。

刚才,岑律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纪南泠,镜片下的眸子微微发出亮光。

她今天着一身绛紫色的礼服裙,头发特意卷成了弧度好看的大波浪,仪态优雅,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的气质完全不似一个年方十七的少女。

在看到纪南泠挽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时,岑律不着痕迹地隐下心中的讶异。

“这位是?”

“舒问,我的哥哥。”她自然地介绍道。

“你好,我是南泠的朋友。”

双手友好地交握。

此时,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三人便都好奇地转过头去,看到那处的景象时,皆是一脸古怪。

纪西娆真厉害,竟然两只手都挽着男人入场来了。

窈窕的女体上是如同误堕凡间的天使般纯白的曳地长裙,还有一双长及肘部的手套。她的左手边挽着夜放,右边则是安若光。

如果不是碍于形象,纪南泠真的很想笑。

但是看到井家大少爷不太高兴的样子,她的头忽然又疼了起来。

就算做出失礼举动的并非是她,等下也得过去道歉才行。

“不行……”

宴会的中途,纪南泠去了趟洗手间,正当她对着镜子检查自己时,站在边上的纪西娆忽然软软地倒了过来。

纪南泠镇静地固定好纪西娆。心下却想她这个姐姐又在玩什么把戏?

“喝多了就去休息室躺一下吧,那里有床的。”旁边还有个不知哪家的夫人,见状便积极地伸出援手。“我帮你把她扶过去。”

谁知走到一半,就有人过来找到了那位少妇,说她的孩子正在哭着找妈妈。

“没关系,你去吧。”纪南泠笑着对一脸为难的女子说道。

纪西娆这次有进步,懂得利用其他人来降低她的警戒心,可惜对方演技太差了。

门把被拧开,两人进入了空空荡荡的休息室中。

少妇所说的床则是在里间,纪南泠打开那处小门后,闻到了一股异香。

因为游夏恋的关系,她知道这种香是用在风月场所的。

看来她的好姐姐是又想让谁把她开苞了吗,真是没有创意。

随意地将纪西娆扔到床上后,纪南泠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她还好吗?”罗塞尔一脸担心的样子。

“不好,需要你的照顾。”她一本正经地道,然后动作迅速地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纪南泠看着无法打开的门,眯了眯眼。

难怪罗塞尔看她离开,还如此轻松自在。

看来今天必须得……

“你想去哪里呢?我的小甜心。”罗塞尔猛地从背后将纪南泠抱了个满怀。

真正地上了手才发现她比想象中还诱人,而且还是未被开发过的处女……他简直期待万分!

感觉到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不规矩地游走,纪南泠差点就一招过肩摔把罗塞尔甩飞出去。

可是这里离门太近了,若是砸坏门,把别人引过来就不好了。

而且刚才虽然她尽力屏息,还是吸入了一些香气,手脚有点发软。

“啊……等等,不要在这里……”纪南泠装作已经动欲的样子,软了嗓音撒娇道。

“好,我们到里面去。”罗塞尔见少女脸泛春意,自然以为她当真是中了药,被男人一碰就有了反应。

罗塞尔打横抱起纪南泠,快步走到沙发前,轻柔地将她平放在上面,便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噢……南泠……你真迷人……”他吮吸起那小巧的耳垂,手在她滑嫩的大腿上摩挲。

纤纤素手在健壮的背上游走着,然后往上忽地变成了一个凌厉的手刀,把还陶醉不已的男人给砍晕了。

一脸嫌恶地将身上的罗塞尔踹开,纪南泠坐起来,因为略微昏沉的头脑而不悦。

那淫香到底还是有点影响……

她眼珠一转,看见桌上有把水果刀,便拿过来,果断地在左手上狠狠地划下一道口子。

随着血液从伤口里流出,那份明晰的痛楚让她感觉好多了。

拿出手帕草草地包了一下,纪南泠四处望了望。

没有绳索,那拿电话线凑合用吧。

将还昏迷着的罗塞尔仔细地捆起来,纪南泠在他的身上翻来翻去。果不其然,除了正常的随身物品之外,还被她找到了一把没有被套进钥匙圈里的钥匙,电击枪和两包白色的小药丸。

感谢罗塞尔先生如此小瞧她,否则要真用上电击枪的话,纪南泠可就要再花点功夫才能全身而退了。

确定他身上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后,纪南泠把高大的男子晾在那里,走到阳台上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冬日的寒风若有似无地吹过还在流血的伤口上,令她清醒到极致。

现在,该找纪西娆算账了。

等等……休息室的门为什么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响声?

纪南泠警惕地走过去,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倒是安下心来。

来的是个信得过的人。

“岑律,你怎么会在这里?”

岑律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铁丝,如何开的门不言而喻。

“我黑进了酒店的监控。”身着黑色西装的少年解释道。“因为你一直没回来,我觉得很奇怪,就……抱歉。”

“不,谢谢你的关心。”纪南泠摇摇头。

虽说如此……回去得跟夏恋说一声,游家酒店的防范系统还要改进。

“可以在这儿等我一下吗?”她微微扬起嘴角,问道。

“好。”岑律留意到纪南泠手上未干涸的血迹,眼色沉沉。

纪西娆在床上昏昏欲睡,忽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有人将她拽了起来,不由分说地走了起来。

“唔……南泠……怎么了……”看清那人是纪南泠,纪西娆趔趔趄趄地被拖着走,心中惊疑不定。

罗塞尔这个不中用的家伙,怎么又失败了!

居然还有脸装傻?纪南泠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回话,径直将纪西娆拉到了不远处的卫生间里。

反应过来时,纪西娆才发现自己趴在洗漱台上,上半身还大部分都埋入了洗手池中。

水龙头被一只带血的手打开,冰凉刺骨的水流马上淋了她一头一脸,霎时间整个人都感觉又冷又湿又疼。

“啊——”她尖叫着挣扎。“纪南泠,你干什么!”

“帮你醒酒。”纪南泠面无表情地答,又把纪西娆的头往下按了按。

“唔……放开我!放开我!你……”纪西娆力气不及纪南泠,只能被压着不断接受冷水的洗礼,气得她的嘴巴开始不干不净。

“好吵,看来还没清醒。”纪南泠望了望天花板,手上没有放松。

“咳咳咳……”不知多久后,纪西娆终于得到了解放,跌坐在地上。她被水呛得直咳嗽,妆容虽然没有花得很厉害,看起来却狼狈不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

没有温度的女声传进纪西娆的耳朵,让她捂着胸口的手紧了紧。

“纪南泠,你装什么冰清玉洁?”纪西娆自知装下去也没有用,干脆摊开了话头。“呐,和我一样,和不同的男人做,享受性爱的快乐不好吗?”

“你和多少个人睡过,那是你的事。”纪南泠蹲下身,与纪西娆平视。“而我要如何选择,你无权干涉。”

“何况……纪西娆,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有资本能算计得了我?”

纪南泠手上拿了那把水果刀,轻轻贴到纪西娆的脸上。

“啊——快把刀拿开!否则夜放,夜放不会饶过你的!”纪西娆被金属冰冷的触感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敢乱动,生怕真的一不小心被毁容。

“哈哈哈……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怕夜放?”纪南泠笑得纪西娆毛骨悚然。“信不信,就算我现在把你的脸按在碎掉的镜子上划花,或者丢到楼上当最下等的妓女,日日夜夜地接客,你亲爱的男朋友也不敢动我一根头发?”

虽说纪南泠不会真的这么做,不过当然要彰显出那股气势。

只这样纪西娆就怂得花容失色,计划让人迷奸她时的胆子哪去了?

而且她可以确定这件事中没有夜放的手笔,如果那家伙出手,可是能自然地做得一点痕迹不留。

“你,你……这个恶毒的魔鬼!终于不装成好人了吗!”纪西娆面无血色,手脚不受控制地发抖。

纪南泠不是向来都温柔又和善的吗,为什么会像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好人是被设计也不能还手……”纪南泠用刀在纪西娆的颊上拍了拍,弄得她又是惊恐万分。“那我其实是伪君子呢。”

“看来你是太闲了,才有心思玩这种无聊的把戏。”纪南泠用手托着下巴思考。“让本小姐想想,要把你送到哪里去好……”

“不,不要……南泠,求求你……对不起…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了……”纪西娆想摇头又不敢,眼含泪花地哀求道。

如果真的离开了这里,那就再无法和夜放见面了。

虽然心中对纪南泠的怨恨尚存,但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后,也不得不低头。

纪南泠是天之骄女,靠山众多,而她只空有纪家小姐的名头,像是被圈养的金丝雀。

纪西娆也曾经向夜放提过想对付纪南泠的事,原以为恋人会一口应下,可夜放却无奈地说,就连他也不能轻易去动纪南泠,要她暂且忍耐。

她不甘,三番两次自行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记住自己说的话。”纪南泠无意继续,便扬长而去。

纪西娆颓然瘫坐在原地,半晌,才捂着脸嘤嘤痛哭起来。

“你什么时候学的黑客技术?”

“两天前。”

“……”不愧是岑律。“那你刚才撬锁……”

“咳,临时找的方法,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

纪南泠和岑律离开后,夜放才从黑暗中现身,不紧不慢地踱步过去。

休息室里,罗塞尔还躺着,再往里走一点,可以隐约听到少女凄切的哭声。

明明女友如此伤心,夜放却无动于衷。

他面无表情地在四周绕了一圈,将隐藏的摄像头找到,干净利落地毁坏了。

学园纪事16

“唉……”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课,纪南泠却一反往常地没有听进任何一个字。

从中午开始,她的头就隐隐作痛,不仅零睡意,食欲也全无,只勉强逼着自己咽下了几口。

而且这阵头痛没有平息的趋势,一直折磨着她。

“泠,你的嘴唇都没有血色了……”游夏恋实在看不下去,担心地戳戳纪南泠。“不行,我去跟老师请假,现在就陪你去医务室!”

“嗯……”那阵疼痛不仅越来越剧烈,脑内更是竟开始响起嗡嗡的轰鸣,她无力地应了声,音量小到几不可闻。

游夏恋正跟老师报告着情况,就听得身旁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她回头,看见纪南泠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不由得焦急地瞪大了眼睛。

“咚!连接成功,正在重新植入……”

这是纪南泠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醒了?”

尉迟千秋见床上的少女迷茫地睁开眼睛,便开口道。

“还好没事……泠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游夏恋在一旁坐着,一双杏眼还有点红肿。

“对不起。”纪南泠慢慢坐起来,对着好友安抚地笑了笑。

“疲劳过度加低血糖。”尉迟千秋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水。“别仗着自己平时壮得像头牛,就随便乱来。”

壮得像头牛?游夏恋看着纪南泠纤细的手腕,满头黑线。

……姑且当这是对她的夸奖吧。纪南泠嘴角抽搐了一下,便双手捧起玻璃杯,慢慢地喝着。

这水是加了糖的,甜甜地从口中流到胃里。

“既然她都醒了,你就回去吧。”尉迟千秋瞥了大有长留在此打算的游夏恋一眼。“别想趁机逃课。”

“……”居然被发现了!

被无情戳穿的游夏恋只好讪讪地离开,临别还依依不舍地对纪南泠说下课会再来看她。

“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在这里。”尉迟千秋皱着眉交代道。“有什么不舒服千万别死撑着,否则被我发现了的话……你就不用参加今年的身体素质测试了,直接零分。”

尉迟医生,您的职业道德呢?!

“嗯,好的……”纪南泠抖了抖。“谢谢医生。”

身着白衣的男子摆摆手,便坐到一旁的桌前继续工作起来。

纪南泠将水杯放到桌上,平躺下去。

晕过去的这段时间,惊人的信息量灌入了她的脑海中,是以,她回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包括系统,包括任务,包括过去那些世界的记忆……

即使从每个世界离开的时候,情感都被完全抽离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心中还是难免会产生一点异样。

幸运的是,这几年平静宁和的生活成为了良好的缓冲,纪南泠的心境已经开阔了许多。

而系统这边到底怎么回事,还得听它自己说明。

“南泠泠,本系统回来了!”

“先说一下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原来在传送的过程中,发生一个意外让系统内部产生了巨大损坏,而且剩下的能源差不多勉勉强强只够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

补充能量的话,当时顶着十三岁女孩身体的纪南泠当然不能满足系统的胃口,于是它动用所剩无几的能量,封印了她的记忆,然后临时附身到一个外表腼腆内心饥渴的成年女人身上,充当了四年的“极致小妖精养成”系统。

而获得了能源后,系统就联系了本部,修复好损伤。

本来系统是想马上回到纪南泠身上来的,但是本部下达的指令要求它继续养成那个小妖精。

而今天,那个女人拿到了所有的奖励,它终于功成身退,归来。

“系统,你意外的很没用嘛。”听完之后,纪南泠凉凉地道。

“没,没用……”系统气结,为什么她不仅没有热泪盈眶地迎接它,还表现得这么嫌弃?

“不过,欢迎回来……”她语带笑意。“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有着怎样的故事吧,系统。”

纪西娆从民风淳朴的小城中,来到了纸醉金迷的大都市。

作为私生女她不仅没有被排斥,还被同父异母的妹妹纪南泠视同亲生姐妹,在纪南泠的引导下,她也发现了两性关系间的乐趣。

男人们渐渐都被纪西娆的纯真和善良吸引,她就像是不小心折了翅膀,掉落在污泥中的精灵,即使身体千般妖娆,心灵还是美好的。

就连纪南泠的男友夜放也被纪西娆感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也甘心和其他男人一起分享这个可爱的天使。

怎么说……和现在的状况,微妙地相似,又微妙地不同。

最大的不同,都是纪南泠所带来的。

在遭遇劫机事故之后,经历过生死的原主,变成了一个纵情享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浪荡千金。她对纪西娆非常好,却被挖了墙角。

原主被夺去所爱,只觉得自己亲手养了个白眼狼,自然心生不甘想要报复,但又怎么敌得过纪西娆的男人们呢。

最后原主被逐出家门,因为不愿成为妓女而跳楼自杀了。

纪南泠觉得她这姐姐实在是个奇女子,原剧情中表现得那么纯然无辜,善良包容,用温暖干净的笑容来融化隔阂,可现在居然想设法把她一起给拉到堕落的深渊。

难道因为纪南泠没有像原主一样,成为那个让纪西娆光芒万丈的陪衬吗?

还有些不同,就是原剧情中的夜放和安若光,都是一开始喜欢原主,后来移情别恋的。

雾生莲则是在俱乐部里做了一年多的男妓,最初用花言巧语欺骗了纪西娆让她把他赎出来,后面也被女孩儿的柔情打动,付出了真心。

此外纪西娆还有很多其他的男人,罗塞尔自是不用说,还有什么黑帮少主,当红演员,精英驯兽师,美男教授,畅销作家……

让纪南泠有点在意的是,舒问,岑律和尉迟千秋这三人,几乎没有在原剧情中出现。

舒问她倒是可以理解,大概是不想看到原主那个声色犬马的样子。

岑律应该在一年前就跳级升学去了,而尉迟千秋则是当校医不久,就回了自家医院继承家业。

不过本来也不能用上一世的目光看待一切,他们应该有着各自的原因吧。

比起那个问题,这还不算什么,让纪南泠最头疼的是,她要攻略的对象居然是……夜放。

那座冰山从前当真是个冷淡,没什么感情波动的人。

然而,在夜放十三岁那年,他那年轻貌美的继母,因独守空房而感到寂寞无比,竟然起了歪斜的心思,诱奸了当时还懵懂无知的继子。

真正长大之后夜放就觉得当初的一切恶心至极,虽已设计让那女人在意外中死去,但也认为自己的身体肮脏不堪,便无所谓在谁身上宣泄欲望了。

原主对他而言有一点点特别,如果不是清澈圣洁的纪西娆出现,或许夜放和原主真的会走到结婚。

系统之所以将纪南泠传送到四年前,就是为了阻止当时那场禁忌关系的发生。

可惜……

“因为这是本系统的失误,所以南泠,你这次可以选择别的攻略对象,而且尽快完成任务的话,可以得到额外奖励。”

“系统真棒,我再也不说你不靠谱了!”纪南泠正愁眉不展,闻言便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这是赞美吗?是吧,是吧……

“可攻略对象的名单。”系统列出一大堆人名。“因为这个世界里有很多主角级人物的存在,所以给出的选项非常多。”

“……筛选一下,只要纪西娆这个故事中的人就行。”

虽说纪南泠觉得不拘泥于身边的人,去寻找新的相遇也不错,但是这次就算了吧。

列表一瞬间清减了不少,而这上面再排除掉和她不熟悉,以及现在还没见过的,恰好只剩下那六个人。

夜放,安若光,岑律,雾生莲,尉迟千秋,舒问。

夜放安若光排除,这两个应该都和原剧情一样喜欢上纪西娆了,如果可以选择,纪南泠是绝对不会碰有主的男人的,更何况那个是她的姐姐,就算关系完全不好。

系统看着那两人对纪南泠的好感度:“……”

舒问排除,他们之间的的确确就是亲人般的感情。

那么,岑律与雾生莲与尉迟千秋,应该选择谁呢?

纪南泠认真想了想,决定攻略岑律。

雾生莲对她大概只有感恩而没有别的心思,而尉迟医生怎么看都是恋爱绝缘体,何况还有洁癖。

但岑律……那个一直无止境地追寻真理的天才,真的会在感情上费心思吗。

不过,他应该对她有一丝丝好感吧?

总之,纪南泠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找个机会试探试探。

“南泠,纪西娆最近还在想办法加害于你,千万要小心一点。”系统担忧地提醒。

“她?不用在意。”纪南泠满不在乎地回道。“爸妈已经知道那天的事了,他们会处理的。”

父母出手教训当然是合理的。

纪南泠觉得挺奇怪的,她从来没有对纪西娆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吧?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异母的姐姐就莫名其妙地恨上了她,惦记着怎么拉人下水。

偏偏又对她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宛如在上演一出无聊的独角戏。

本质上来说,纪南泠从来没有将纪西娆视为对手,所以在她看来,现在的纪西娆就像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拔掉爪牙就更没有威胁了。

“总是这么手软的话,也许哪天就会害了自己。”系统其实想建议她尽早斩草除根的。

“就算那样,也是我自食其果。”纪南泠莞尔。“我有为此负责的觉悟。”

下课铃响起后,来看她的不仅是同班的同学,还有岑律。

毕竟刚刚才决定了要攻略这个人,纪南泠当然会悄悄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平时两人的相处也不算多,在图书馆也是各看各的,只偶尔会对一些问题进行讨论。

所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岑律呢,不过……好像基本没发现什么。

岑律察觉到今天纪南泠看他的次数格外的多,面上不显,心里却有点紧张。

学园纪事17

岑律之所以被称为怪才,不仅因为他智力非凡,还有个原因是,对很多人来说,他是个非常难打交道的人。

平心而论,岑律的样貌极佳,身材高瘦但不单薄,挺拔如青松,五官精致却没有一丝女气。尤其是当他充满求知欲,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什么的时候,更是周身都闪耀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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