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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公主 第185章 一百八十五

说到这里,上官女史故意顿住不说了。

李令月性子急,立刻催促:“后来呢?卖珍珠怎么招来祸患了?”

上官女史气度从容,并不开口。

裴英娘瞥一眼上官女史,淡淡道,“或许我可以为阿姊解惑。”

李令月歪头看裴英娘:“你听过这个故事?”

裴英娘没有听过,但是她猜得出故事的结尾是什么。

在上官女史的故事中,巨贾的稀世珍珠肯定是假的,他拿鱼眼睛以次充好、招摇撞骗,被人告到官府,最后当然会受到刑律处罚。

上官女史编造出这个莫须有的故事,目的无非是想引出“鱼目混珠”的典故。

鱼目岂为珠?蓬蒿不成槚。

珍珠是李令月这个嫡出公主,鱼目,当然是养女裴英娘。

李令月伸长胳膊,推推裴英娘,“英娘,别逗我了,快给我解惑呀!”

裴英娘随口胡诌一通:“巨贾得了十斛金锭,欣喜若狂,醉酒之下误伤行人,被行人告到官府,可不就招祸了嘛!”

她不能让上官女史把“鱼目混珠”四个字说出来。今天是她头一次上学,宫里的人都盯着看呢。鱼目混珠的典故传扬开来,成就的,是上官女史不畏强权的清高名声,而她只能充当那个被鄙视的背景板。

裴英娘是武皇后带进宫的,和武皇后一派的人,对她很和气。

和武皇后势如水火的人,则把裴英娘视作武皇后向李治献媚的手段,看她的眼神,直接明了:不屑。

就好像鄙视了她,也能顺带鄙视武皇后似的。

阿耶裴拾遗如此。

上官女史也是如此。

裴英娘冷笑一声,她佩服像上官仪、褚遂良那样勇敢坚持自己政治理念的人,同情他们的悲惨遭遇,但这并不表示她在面对奚落时,必须忍气吞声。

她只是个八岁小娃娃,又不是上官仪惨遭诛杀的罪魁祸首,凭什么要退让?

上官女史想利用她讥讽武皇后,她偏偏不让对方如愿。

李令月听完裴英娘的讲述,脸上难掩失望:“这故事真没劲儿。”

上官女史没想到一个才八岁的女娃娃竟然反应这么快,皱起眉头,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准备好的故事讲完。

裴英娘抬头直视上官女史,目光淡漠。虽然是仰望的姿势,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视。

上官女史嘴巴张了张,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底气不足。

午时散学,李令月邀裴英娘去她的暖阁赏梅花。

裴英娘小声道:“我有个问题想向上官女史请教,阿姊先回去吧。”

李令月撇撇嘴,拧一下裴英娘的鼻尖,“你呀,真想和八王兄一样,变成一个古板的小夫子?”

她早忘了李旦阻止她偷看薛绍的事,提起兄长,语气亲昵自然。

裴英娘笑了笑,姐妹两人在回廊前分别。

宫女们簇拥着上官女史走过长廊,裴英娘上前一步:“女史请留步。”

上官女史愣了一下,随即神情戒备,“公主有什么差遣?”

裴英娘打发走宫女,让半夏在一旁看守,“学生有一事不知,想向女史请教。”

上官女史僵着脸:“什么事?”

裴英娘直接道:“女史为什么要为难我?”

进殿的时候,裴英娘紧紧跟在李旦身后。

李旦走得快,她也走得快,李旦走得慢,她也走得慢。

他忽然停下来不走,裴英娘来不及反应,一头撞在他腰间。

额头磕在冷硬的玉带扣上,被镶嵌红宝石的带扣硌出几道红印子,火辣辣的,有点疼。

裴英娘呆了一下,双腿习惯性地往前一迈,差点踩在李旦的脚尖上。

她昨晚睡得不安稳,还有点迷糊。

宫女们笑成一团,上前把裴英娘拉开扶稳,揉揉她的额头,轻声哄她。

裴英娘缚发的丝绦和李旦腰上悬的玉佩流苏缠在一起,一时竟扯不开。

宫女怕弄疼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解开丝绦。

裴英娘有点难为情,双颊烧得通红,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不敢看李旦。

李旦低下头,看不到裴英娘羞赧的表情,只能看到小娃娃漆黑柔亮的发顶,一排八支花骨朵形状的碧玉金丝珠花挤在一块儿,热闹喜气。

他眉峰轻蹙,没说什么。

李治并未起身,长发披散,衣襟半敞,歪在火炉床上,背后垫一只素缎隐囊,正由武皇后服侍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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