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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弃妃为后 101.大婚之日,鸿门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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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尚书府。

因之前皇后许秀瑜下了懿旨,指凌音由户部尚书曾树礼收为义女,因此这段时日以来,凌音便是以义女的身份住在了尚书府。

前厅内,庄羽正手执明黄圣旨立在前方,而凌音则是跪伏在地,静待着他的宣旨。

一眼凝过跪地的女子,庄羽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曾树礼义女凌音秀外慧中,品貌端淑,特赐婚端王容修为正妃,予五日后完婚。钦此。候”

将头触至地面,凌音扬声应道:“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双手接过圣旨起身,她眉眼清朗的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曾夫人方敏柔,微微一笑磐。

自那夜后,她便整整昏睡了十日,而待她再度张开双眼时,她的眼瞳已恢复成了往昔的沉黑之色,不再有异。

皇帝与皇后知道了那日她是因被琊染挟持,才会同他一起后,便未怪罪于她,反倒是下旨将她直接送至了曾树礼的府中调养。

在一番礼节关照中送走前来府内宣旨的庄羽后,凌音便陪同着方敏柔一道回到了她的房中。

从侍婢手中接过端上的暖茶,凌音亲自将之送到了坐于圆桌前的方敏柔手中。

忙一手拉了她在身旁坐下,方敏柔微叹了口气,“傻丫头,这府中不是有侍婢吗?你身子较弱,还须休养,莫要这般事事亲为。”

低眉淡淡一笑,凌音执起手边的茶盏,缓缓道:“为义母端茶不过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身旁女子甚为乖巧的模样,方敏柔抚上她的手,轻笑道:“音音,虽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母女,但我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并无女儿。”

“我从未拿你当外人看过,只是一心想着你是亲生的,所以待你出嫁后,也别忘了时常回府看看。”

反手握上方敏柔的手,凌音轻轻的点了点头,“义母的用心,我自是体会。所以在出嫁前的这段日子里,义母便莫要再阻拦我什么,让我能多为你尽些孝心。”

眸光盈盈的看着眼前风姿淡雅的妇人,她兀自陷入了淡淡的思绪中。在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便过世了,而她便是由凌怀安一手带大。

这些年,她身边接触的都是军营中的男人,对于母爱这样情感,她甚少体会。

不过在尚书府的这些日子以来,方敏柔倒是对她关怀备至,事事俱细。这不同于父爱的那份感情,也让她着实暖心。

点头欣慰一笑,方敏柔便开始拉着凌音一道谈笑着将要成亲的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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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书府中休养了数日,凌音的容色与身子相较于之前已是有所好转。只是,她虽看上去淡淡如水,可这女子凝在眉间深藏的郁色却从未消减过分毫。

今日,是凌音奉旨嫁入端王府的大喜日子。一大清早,尚书府的院内便摆满了束着大红绸缎的嫁妆与花雕物件。

而此刻,凌音正在喜娘与侍婢的伺候下,坐与房中由她们替自己梳妆换衣。

浅饮了一口手中茶水,户部尚书曾树礼看了眼院内忙碌着的家丁与护院,轻叹了口气。

见身旁男人似藏了心事,方敏柔用锦帕抚过眉梢,开口问道:“今日是音音的大喜日子,老爷为何面带愁郁?”

微微皱起眉,曾树礼却是沉声道:“凌音虽说是皇后让我认下的义女,但我见你对这丫头还是颇为上心的。”

“那是自然,这丫头乖顺讨巧,不骄不躁,我确实喜爱。”执起茶壶替他杯中斟满茶水,方敏柔浅笑应语。

微一颔首,曾树礼眸光轻敛了几分,“数日前,上官云曾求皇上将凌音许他为妻,可皇上不但拒绝了他,还罚他在府中闭门思过两个月。”

嗓音中含了抹诧异之色,方敏柔定眼看向了他,“竟还有这等事。”

一手拿起旁侧方塌上的玉雕花,曾树礼嵌在指间轻转着,“其实,若不是皇上想要安抚凌怀安的旧部,他又哪里会让凌音嫁给端王。”

“皇上这般煞费苦心的替容修经营,看来是想将皇位传给他。依我来看,凌音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心神微惊,方敏柔忙开口道:“老爷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莫非她嫁过去反倒是凶吉难料?”

兀自担忧着凌音的状况,她继续道:“之前,我看皇上与皇后对她印象甚佳,除了笼络凌怀安的旧部外,他们不也是因了凌音两次立下大功,才动的恻隐之心吗?”

转眸看了眼身旁神色焦楚的女子,曾树礼再度叹了口气,“妇人之见。”

“你且想想,皇上为何要选我这种空有官阶,却并无实权的人来接下这事?恐怕,凌音有这个命做端王妃,却没命享这个福。”

心脏蓦地一颤,方敏柔攥着锦帕的手已是收紧了几分,“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他们想要取她性命?”

视线凝向院中的景物,曾树礼微眯了眼眸,“你说,容修会心甘

情愿的接受这种身份背景不洁,且对他又毫无帮助的人为自己的正妃吗?”

“自古以来,女人生子便是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若是她在生产之时出了什么意外,也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眼中的光耀沉暗了几分,他忽的轻嗤而笑,“如此,他既笼络了凌怀安的旧部,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这个障碍,岂不是一举数得。”

听完他的一番话语,方敏柔兀自垂下了眼眸,担心着凌音往后的遭遇处境。

见她一脸愁容更甚方才,曾树礼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现下,我们能做的,也便是尽可能的对她好。往后的事,并非你我能够左右,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如今,趁她尚未出阁,你便多去陪陪她吧。”

兀自点头起身,方敏柔满心思量着他的话语,心有不忍的朝了凌音的厢房踏去。

压下心中的各数猜想担忧,她缓缓推开雕花木门,走了进去。

此刻,凌音正坐在菱花镜前,由喜娘与侍婢悉心打点着。她的一头墨发已教喜娘挽作了百合髻,髻间也斜插.上了玲珑珠玉与重莲发簪。

缓步行至她身后,方敏柔执起妆台上的雕花木梳,一手揽过了凌音垂散在肩头的脉脉发丝,“今日是你出阁的日子,义母来给你梳头。”

就如天下所有女子出嫁一般,方敏柔也一面唱吟着祝福的词句,一面替她梳整着发丝。

眉眼静凝着镜中倒映而出的自己,凌音眸色深暗了几分。

此刻,胭脂与素粉已将她的憔悴之容全数遮掩了去。而鼻端,胭脂香味亦是浓郁。

看着自己眉间描画而出的黛色柔长,以及如水星眸的点睛之美,凌音已是眼波离散的失了心神。

缓缓执起面前的丹红朱纸,她将其徐徐移至唇间,轻轻一含。

宛若呆怔般的望着镜中艳艳红妆的自己,凌音只觉除了心在隐隐作痛外,便只剩凝在眼梢的泪光,还在用清闪的星耀提醒着她,自己今日便要出嫁。

这些日子,午夜梦回间,她总感觉琊染仍在自己身边,从不曾离去。她忘不了与他一起的日日夜夜,忘不了同他历经过的生生死死,更忘不了他给予自己的点点滴滴。

心底的思念日益渐浓,而他就像一束荆棘般在她心间生了根,发出芽。她每想念他一次,荆棘便会在她心上蜿蜒盘恒的成长一次,而她的痛亦是寸寸浓烈着刻骨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要被这种煎熬磨砺多久。她只知道,她恨自己待到失去时,才明晰这份感情,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已爱上他。

如今,她独对菱镜,静画红妆,一切又是为了谁?

眼睫轻动间,一颗泪珠已顺着她的眼梢滚落而下,溅在她的大红吉服上,开出一朵幽夜暗花。

见身前女子竟是落泪,方敏柔兀自以为她是因要嫁与容修而担心害怕,毕竟自己也大概知晓一些这女子爱慕容修之事。

轻轻拢了拢凌音肩头的发丝,她开口道:“你本是北曜战神之后,也算得上是天之骄女,若不是因为那事…”

稍稍顿了顿,她继续道:“如今,你也如愿嫁与端王。做了王妃后,不比寻常,你在端王府可要多加小心。”

看着身后妇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凌音轻轻握上她的手,缓缓道:“义母的担心,我都知道的。”

“嗯,要再等会迎亲的队伍才会到来,你先在房中休息一番吧。”

应了方敏柔的提议后,凌音便道自己想单独待会,这妇人与房中的喜娘,侍婢便一道出了厢房。

瞥了眼已掩上的雕花木门,她径自行至床榻下拿出一个小木盒,从中取出了一枚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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