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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堂一九九九届 第三季 第二章 槐(一)

“吃饱了嘛?”女子发问。

现在听起来,女子绝尘隔世的声调也充溢着温柔的关切。

“随便吃吃,味道不错。”

“吃饱就去睡觉吧。”

张健强站了起来,任由女子引导着自己走到了一间卧室。

顺从的在床上睡了下去,任由女子盖上了毛巾被。

“乖乖睡觉,下次你再来,带你去看马戏表演。”

马戏表演啊,从来没看过呢,似乎自己的妈妈曾经答应过自己要去的,俯首之间,已为陈迹。

“强子,根据我的考量,你毫无用处。”老爸面色凝重的看着睡到太阳晒屁股的张健强。

“你第一天知道么?”张健强揉揉眼睛。

“你今天就不要参加家务活动了,去跟上下的邻居打个招呼。”老爸安排。

张建强磨磨蹭蹭出了门,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一股发霉腐臭的味道直冲口鼻。

三楼独门独院的过道里堆积如山着真空包装的食品袋。

张建强上去用手指捣了捣,质地很硬,正待进一步研究,一张倒吊的大脸猛然出现眼前。

吓得张建强一个后仰倒地。

这才看清,是个驴长脸的大叔,双脚勾在水管上,倒吊着打量自己。

“好功夫!”张建强站起来拍拍手。

大叔下了管子,捋着自己的几根下巴毛,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健强。

“我二楼新来的,跟你报个到。”张健强开口。

“尕地个,你说这个地方是方的还是圆的?”大叔一口地道老兰州话。手指着头顶的方形穹顶。

“绝壁是圆的嘛,我就是来和大叔你团圆的。”

大叔很满意,指了指穹顶的灯泡“灯泡子亮还是你亮?”

“必须我亮,我就一敞亮人!”张健强当然不让。

大叔满意的拍了拍张健强的肩膀“叔我就是扎个小区的丐长,有事你吭声。”说完,递给张健强几包真空食物袋。

“你拿上尝尝,新鲜的乳酪。”

“你顿顿吃这些?”

“没有嘛,我这养了个老鼠杂技团。”

“高级,让我研究下呗。”

“稍一个等。这两天正在彩排,马上就准备演出。”

两人又聊了几句。张健强先行告辞。

刚顺着走到楼道拐角,那大叔如影随形的又倒吊在张健强头顶。压低着声音神秘地说“我的老鼠杂技团让我告诉你一声。”

“嗯,你说。”

“小心那个女人。”大叔说完,飘然而去。

张健强想起什么来的看了眼自己的膝盖,发现昨天的伤口已经痊愈,留下一道淡淡的创痕。站在原地没奈何了一会,来到了一楼。

敲门声过后,

哐叽哐叽传来一阵响动,开锁的声音之后,门被打开。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现身眼前。

“啥事?”

“刚搬来。给你们打个招呼。”

“小伙子进来坐”

张健强漫步房间,钻入鼻腔的是腐朽,古旧和昏暗的气息。

走在他面前的老婆子颤颤巍巍,拐杖在地上轻轻叩击,在幽暗的房间里升腾行起将就木的音节。

偌大的客厅中,另一个老婆子正在拨弄手中的毛线团,抬起头,用昏昏欲睡的目光注视张健强,用快速的语调开了口。

“小伙子一定要喝一杯茶。”

说罢放下毛团。站起身来。

“太客气了,什么茶?”张健强寻找落座的地点。

“我觉得你应该喝茉莉。”线团老婆子转身欲走。

“不不不,他应该喝乌龙。”拐杖老婆子不同意。

“茉莉”

“乌龙。”

“茉莉。”

“乌龙。”

“我还是喝春尖吧。”张健强结束了两个老婆子的争执。

线团老婆去泡茶,拐杖老婆招呼张健强在沙发上落了座。

“来。尝尝我们82年的太妃糖。”

张健强看着拐杖老婆子递过来的糖罐,古朴破旧,满布灰尘。

白绿相交的太妃糖层层堆叠成一个金字塔。

张健强架不住拐杖老婆子的再三催促。勉为其难的准备拿起一颗太妃糖意思一下。

未曾想,这太妃糖紧紧的咬合在一起。没能拿下来。

我擦,今天一定收了你。

张健强单手抓住糖罐开始发力。

十几秒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张健强气运丹田,用尽全力一个旱地拔葱,在拐杖老婆子的惊吓声中,太妃糖飞上了天空,张健强的视线随着它飘过满满一墙的格架,在五颜六色的鼻烟壶树林中穿梭,最后看着它掉入了线团老婆端来的春尖茶中。

“好多鼻烟壶啊,都是你们收集的?”等着茶凉的功夫,张健强发问。

“是的,我们从少女时代起,每经历过一个男人,就收集一个鼻烟壶纪念死去的爱情。”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据我观察,你们这死去的爱情貌似有些略多。”

“每个男人的小弟弟都是令人愉悦的存在,遗憾的是,它们的后面都有一个丑陋不堪的男人附加着,完美的世界应该是满地跑着的各种各样的小弟弟。。。。。。”

“咳咳咳。。。。。。。。这茶真好喝。”张健强断喝一声!

“等一下。”毛线老婆子端过了张健强手中的茶杯,看着已经见底的杯底。

“几个意思?”张健强发问。

“我们从少女时代的舞台生活时起,很早就学会了占卜学。”拐杖老婆子在旁补充。

“为什么我对你们少女时代的舞台生活更加感到很诧异。”

“就算是绿皮列车也有到终点的一天,何况这匆匆不语的人生。”

“咳咳咳,说说占卜的结果吧。”

“这是一只长颈鹿,说明你马上就要经历一段感情。”线团老婆子十足把握。

张健强看着杯底的茶叶,真的形成一个长颈鹿的形状。

“不对,这是一只手。”拐杖老婆子把杯子调转过来。

一只骨瘦嶙峋的小臂连手掌跃然杯底。

“几个意思?”张健强发问。

“说明你有危险!”

“不不不,这是长颈鹿!”

“这是手!”

“长颈鹿”

“手”

“长颈鹿”

“手”

“我先去做几张试卷压压惊!”张健强起身告辞。

“等一下。”两个老婆子面色肃穆的叫住了张健强,把掉进杯中的,碧绿色的太妃糖递给了他。

“当你相信时,用心去透视现实。”

回到偌大房子的张健强注视着眼前的景象,房子里的家具到位的七七八八了。横排成列,纵排成队的堆叠在一起。像是一个个成年人的背景,无声围观,不知何去何从。

张健强只觉得这些道具中缺少了什么,似乎是缺少一个带着卫生帽,拿着鸡毛掸子穿梭其间的母亲吧。

少了这个,这宽广的空间,这么有生命的家具,像是墓园里的石碑一样装点着寂寥,悲哀和逃离。

于是他又拿起钥匙,开启了那扇门,进入了后面的房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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