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虚幻与真实〈四〉
这个时候，本已消失的市集忽然又再出现，让方才放松下来的梓聿又再升起了戒备。
本来随意地坐在地上的她，一下子挺直了身子。当她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紧绷和体内那根被接得不能再紧的神经时，她便自嘲地想道，如果市集的人群此时冲出来袭击她和梓清的话，她又如何有能力带着梓清全身而退？
这想一来，体内的那根神经便又放松了下来，既然本就斗不过，也就不用那麽紧张了？
当市集中人影变得越及清晰，映入眼帘的人群却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市集中的景象，一如梓清和她刚刚来到这个市集时情景，一片和乐丶热热闹闹的。
刚才还在攻击他们的人群依旧没有离开市集的界线，没有人注意瘫坐在市集外面的二人。
不过，她还是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才刚一动了动身子，身旁一直紧闭着眼睛的梓清便睁开了双眼，问道：「怎麽了吗？」这个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多了，只是额角的冷汗好像并没有减少的趋势。
她的头朝市集的方向偏了一偏，一边向他示意，一边传音道：「怎麽？好了点没？」虽然现在市集中的人群似乎并不能越过界线，也没有要攻击他们的迹象，可是单是看到了他们那空洞且死气沉沉的眸子，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这个市集。
「已经比刚才好多了，但是身上还是使不出力气，如果要走路的话，恐怕还要你扶着。」在脑海中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要显得格外的平和，配上他那带些苍白的脸，看起来倒真是有些虚弱的感觉。
她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弯身扶着梓清站了起来，慢慢地一步步沿着海边远离了市集。
直到市集传来的人声已然不能妨碍到二人的思绪，他们才停下了脚步，背靠背地在海边坐下来休息。
她的右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左边的则是方才重新出现的那一座座矮楼。柔和的海风吹来，轻拂着她微湿的碎发。
她看了看左手手镯上显示的时间，发现在进入这个空间之後，才不过过了三个小时，分明在进入空间之前，她才吃过一遍，却不知道为什麽，梓清和她进入这个空间中也没有很久，她便觉得胃部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就像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似的。
她往後靠了靠，她从尾戒中拿了一颗能量药丸服下，眼睛则注意着左边的那些矮楼。从刚才市集中那些人群的装扮和跟前这些由泥土建成的矮楼，她估摸着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景象，大约便是古时的克尔诺夫。
可是，跟前的矮楼和市集似乎并不是恒常出现在这个空间里的，那麽狄恺他们到底是将空间的出口放在这个如幻影一样的小城之中，还是设在那广阔无垠的荒漠之中？
对到现时为止，她对於这个疑问还是毫无头绪。她习惯性地抚了抚左手的尾戒，也不知道刚才那一颗白色的圆球会不会真如老婆婆所说的，会有关於这个空间的资料。不过，在了解这件事之前，她需要先确认另一件事。
「梓清？」她试探性地对身後的梓清传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