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孔向荣从食堂出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李晓宁跟着四位身穿黑色立领夹克衫的人上了一辆别克商务车，车门关上，车子缓缓地驶出了中央党校校门，驶出了孔向荣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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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宁，起来谈话！”一个声音很不客气地喊着，一只手也粗鲁地推搡着。
李晓宁正闭着眼睛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他慢慢睁开眼睛，狠狠地盯了那叫他的人一眼，才翻身起床，一看手表，已经深夜三点了。他极度疲倦却又异常清醒，太阳穴一鼓一鼓地涨得生痛，眼里就象吹进了沙子，怎么也睁不全开。进这间标准的三人间已经四天四夜了，他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老被几个人日夜地盘问，喋喋不休翻来覆去就那么点老问题。
李晓宁垂着头用手搓揉着眼睛，尽量避免刺眼的灯光，心中自嘲地想到：好久没尝过这种滋味了，都有点儿不适应了。
因为不能对双规对象采取刑讯逼供，所以现在的这种做法比较常见的，那就被双规的对象除非跟组织合作，问什么讲什么，否则不论白天晚上办案人员随时要你回答问题，随时叫你谈话，往往还在人最疲倦刚躺下睡着就被叫起来，搞得你精疲力竭，直到你神情恍惚，讲出人家想知道的为止。
“快点儿起来，别装死！”办案人员再次吆喝道。
李晓宁愤怒起来，他呼地站起来：“我要去尿尿！”边着边直往卫生间走去，丝毫不把眼前的两个所谓纪委的办案人员当回事，砰地关上门，一屁股坐在抽水马桶盖上。
这一间设施破旧的三人标准间，三张铺、两个床头柜、一个写字台，靠窗户的地方摆了两张单人沙发和一个小圆茶几，一台25寸的长虹彩电老化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还用不用得，反正这几天从没人看过，地上铺着已经看不出本色的化纤地毯，墙上贴的墙纸剥离得很厉害，卫生间的换气扇个摆设，屋子里总弥漫着一股不出的味道。
李晓宁努力地平静自己的情绪，站了起来，顺手按下了抽水马桶的水闸，他估算好了时间，免得又让那些人恶声恶气地喊他。他旁若无人地走进房间，径直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桌上的烟就要点火。
一个肚子鼓鼓的家伙劈手就打落李晓宁嘴上叼的烟，咬着牙齿恨声：“李晓宁，你有什么资格抽烟？赶紧老实交代问题！”
李晓宁瞥了那人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傲慢地闭上了眼睛。
“李晓宁，你不要存在什么侥幸心理，组织原则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政策你也应该懂，还自己交代，争取主动！”另一个瘦一点儿的办案人员道。
李晓宁很反感办案人员与他交谈的神情和口吻，他的自尊根本不容许自己在这些狐假虎威的人面前交代所谓的问题！而且他清白的狠，确实没什么可交代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对方到底捏造了什么证据。不过，双规快五天了对方还在谈话，只怕他们也没掌握的多少实质问题，要不也该立案移交检察院了。
“李晓宁，你不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什么问题尽快了的好！”胖子再次瞪眼道。
李晓宁看着大肚子气得一鼓一鼓地，不禁有些好笑，：“我有问题当然尽快了好，但没问题你让我怎么？”
“难道你当了这么多年领导就没有一点问题了吗？”胖子气呼呼地问道。
李晓宁心这些人也真没什么专业水平，他立刻抓住对方的语病，冷笑道：“难道当了领导就一定得有问题？当的时间越长，问题就越多？看年龄，你应该比我大不少吧？当领导的时间肯定比我长吧？那不代表你的问题要比我多呢？还有一号首长当领导的时间就更长了，那请问他老人家有多少问题需要向你交代呢？”
“你！”胖子被李晓宁反击的哑口无言，一张胖脸憋成了猪肝色。
瘦子一见情况不妙，急忙出来救场：“李晓宁，你不要胡搅蛮缠。你知道我们要问你什么问题。主要针对你收受他人贿赂、以权谋私以及其他严重违纪行为！”
李晓宁冷冷地道：“我早跟你们过了，我没有你们所的严重违纪行为。我请你们提示，你们又不肯，我不出你们又不罢休，如果随便编造一些出来应付，又违反了实事求的原则，这样对自己不负责，也对你们、对组织不负责！不？或者，你们办案不依据实事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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