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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称王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佛亦有怒擎屠刀

第一百八十四章,佛亦有怒擎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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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之所以如此感念王烈恩情,却是有一个原因。

祖逖自渡江后,散尽家财北上豫州,身边只有一千多名部曲相随,军资上琅琊王司马睿更是只给了祖逖三千匹布作为北伐物资,由其自募战士,自造兵器。

琅琊王之所以如此不支持北伐,就是怕祖逖他们这些爱国将领光复了北地,那时候他又凭什么取代长安的至尊司马邺?因此,司马睿对北伐一事甚至想过,祖逖渡江就被石勒消灭,那样他就省心了事。

但祖逖却让司马睿失望了,他不但没有被消灭,反而日益壮大。

但若按照历史的轨迹,祖逖直到7年才正式壮大,可因为王烈的参与、帮助,祖逖在建兴二年(4年),就开始了纵横江北的历程。

祖逖渡河后,先至雍丘,再去淮阴,凭借自己的名望,和自带的家财,募到了两千人马,后来屯兵至雍丘。

两千人马,似不多,但这并不是祖逖无能,而是因为豫州当时环境复杂,根本无多余的兵马可募集,那些多余的流民、兵马早被各地豪强、坞主招募、掠走。

当时,豫州一带虽然尚未被石勒控制,但当时豫州的汉人豪强、坞主(坞堡、堡壁的首领领)各拥部曲自重,相互攻击,甚至自称刺史、太守,称霸一方,依违于石勒和晋朝之间,他派人招抚,想号召他们共御石勒,众坞主因为担心手下兵马被祖逖侵吞,却拒不接受统领。

祖逖手下不过三千余人,强行攻打这些经营多年的坞堡、壁垒不但要损兵折将,更会让这些坞堡彻底倒向石勒,。

自保有余、进攻不足,这对于雄心大志的祖逖无疑是一个打击。

但就三个月前,苦闷中的祖逖收到了一封来自幽州章武郡的信笺。

那时,王烈刚刚回到章武郡,就派人给祖逖送去了刘琨写给他的信笺,并随信附上了自己对祖逖现在所处境遇的建议。

信中王烈建议祖逖不要固守雍丘,而应该尽快进驻芦洲(今安徽亳县是因为那里的坞堡多为流民所建,内部凝聚力较弱,若采取分化利诱的手段,当可各个击破;二是芦洲一带水土肥沃,适合屯田养兵。

同时,王烈建议祖逖从其中原来在大晋军中为将的几个坞主身上下手,当可迅速分化当地坞堡。

在占据泸州后,要积极收拢当地流民,屯田养军,与各个势力开市互利。

这些建议王烈在信笺上陈列清楚,一目了然。

祖逖接到信后,深思熟虑一日,却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立刻动手准备。

两日后祖逖兵发芦洲。

但祖逖一到泸州,就遭到当地坞主张平、樊雅的阻拦,要求祖逖尽快退回淮阴。

祖逖见此,不怒反喜,若不是自己大兵入住对这些坞主造成威胁,又怎么会引起对方恐慌?

心下,也对王烈的眼光更加深信不疑。

而与祖逖对持的张平、樊雅原本是兖州、豫州一带的豪强,在永嘉之乱后起兵作乱,手下基本都是流民和大晋遗留在本地的散兵组成。

起兵后,张平自任豫州刺史,樊雅自任谯郡太守,各据一城,手下有兵马六千余人,是当地有名的大势力。

张平部下还有董瞻、于武、谢浮等十多支小部队,各有数百人,而瞻、于武、谢浮要么是流民首领,要么是原来大晋的武将。

张、樊名义上臣属于司马睿,接受司马睿给予将军头衔,实际上根本不受江左的约束,自行其是。

祖逖被张平攻击后,却示之以弱,麻痹张平,张平果然轻视祖逖,以为其有名无实。

就在张平放松警惕的时候,用离间计,派人去拜见张平手下原来晋将出身的谢浮,谢浮感念祖逖忠义,借与张平商讨军情之机,杀死张平,祖逖突然率军杀入坞堡,坞堡上下归降。

樊雅闻之张平授首,内心惶恐无比,手下晋将出身的亲信趁机规劝他:“祖逖乃是朝廷钦命的将军,而且勇武忠义,天下人都钦佩他,将军若能与他共事,将来也会名传千古。”(这一段故事为小飞编造,架空是也,但人物和基本结局与小飞所言不差

不出三日,樊雅也举军来降。

祖逖大喜,任命樊雅为都尉,并上报司马睿告捷。

不说司马睿接到这样的消息是如何的失望、恼怒;不出十日,祖逖的兵马由不足三千人迅速扩充,达到了近万人,还整合出来两千骑军,并彻底控制了芦洲富庶之地,祖逖这才真正有了立足北地,抗衡石勒的基本。

而助人者人亦助之,祖逖壮大,这次王烈遇难,祖逖也才有襄助王烈的根基,并尽心尽力。

而且,因为这些事情,在祖逖心中,王烈已经被拔擢为天纵奇才的地步,能在千里外洞察局势。

心下也十分羡慕刘琨能拥有这样一个好徒弟,甚至想若王烈来到他手下,他定要倾其所有,把自己所学传给王烈,也好有个衣钵传人。

至于他自己的儿子祖约,祖逖总觉得有些志大才疏,而且性格有些暴烈,适合为将,却并不适合统军,否则以他的性格,将来容易惹祸上身。

其实,祖逖不知道王烈只是根据历史的轨迹,把祖逖在太兴元年(7年)所作的事情,提前告诉给他,当然王烈熟读历史,并能根据历史的形势加近自己的想法,却也当得上人才二字。

不管怎样,在祖逖心中,王烈这个不及冠的少年的地位已经是扶摇直上,今日他亲率大军骚扰石勒边境,就是要为王烈出力,至少他不能让王烈毁在石勒手里。

祖逖回头了自己的兵马,问都尉韩潜道:“颂云,你可知王烈为何要我和曹嶷同时发兵,骚扰石勒的粮道?”

韩潜想了想:“应该是断其粮道,使其不能久攻平舒。”

祖逖了一眼韩潜,对于这个从祖上就跟随祖家,忠心耿耿的年轻人他其实很欣赏。

韩潜今年才不过二十八岁,性格沉稳,深得他的信任。

只是韩潜的机智似乎欠缺了一些,而且问题也还是缺少经验,不能长远。

祖逖有意教导韩潜,却道:“你说的只是一方面,若我是王烈,定是用我和曹嶷之兵为诱饵,引驻守襄国城的大军出征,到时若能有一支奇兵杀入襄国城,石勒不战自败。”

韩潜闻言,呀的抽了一口冷气,叹道:“若真如士稚公所言,那王烈的奇兵岂不是已经杀至襄国城下,而且我们前边也肯定有一支匈奴汉国的大军会出现……原来将军您这一路大张旗鼓,故意暴露行踪,却是故意而为啊……”

祖逖点点头,韩潜虽还欠缺经验,但毕竟还是有谋略的,经自己一提醒,就清了形式,自己虽没有王烈这样的弟子,但总算还有韩潜这样的良将可用。

假以时日,韩潜未必比石勒手下的十八骑差,甚至要强上几分。

正思索间,前边先行的斥候飞马赶来,奔至祖逖身边喊道:“报,前边有石勒大军出现。”

祖逖却是早就预料到这些,不慌不忙:“勿急,是何人统军,兵马有几何?”

那斥候也被祖逖平和的情绪感染,平息了一下紧张,道:“是石勒手下大将桃豹,兵马过万,而且全是骑军。”

祖逖向众将,韩潜一抱拳:“将军,此地适合设伏,您给我五百人,再给我纵火之物,某一阵战败桃豹”

祖逖笑道:“颂云豪迈,但这一仗我们不用硬碰硬,王烈那小子在信里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十分有道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溃我追’,今日我就要用用他说的这办法,那桃豹能有多少耐心。”

韩潜默念这十六个字,越念越觉得有道理、简直是以弱胜强的绝妙办法,心下却那个不曾谋面的王家少年郎却更加好奇、钦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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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申时一刻,大晋冀州襄国城。

匈奴汉国的征虏将军石虎,准时出现在小白马寺主持佛图澄的居室外。

任何一个成功的人,无论他有多么大的缺点,但总会有一些优点,比如守时、守信,严格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来处理事情。

石虎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可以残暴不仁,可以性格暴烈、不纳忠言,但却十分尊重与别人的约定,不差分毫。

而石虎,也一直颇引以为傲,认为这是成大事之人的必须。

按照惯例,为了表示对佛图澄的尊重,石虎进入室内与佛图澄会面都会将所带来的一幢的侍卫大部分留在寺外。

就算带进寺庙内的几十人的亲卫队,除了一个贴身侍卫,其余人也都会留在院子里待命。

今日,石虎一进室内,就见佛图澄正捧着一个钵盂,不断敲击着,嘴中默念着什么,却是也不他一眼。

石虎却是恭敬的跪坐在一旁,那个侍卫却是自觉的跪坐在门边,静待佛图澄诵经完毕,与平日暴戾乖张的模样大不相同。

每次来佛图澄这里,佛图澄都未必能恰好研习好佛经,石虎已经习惯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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