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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休了我吧! 许恒弋之心

天朝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雨,磅礴的大雨仿佛永远无法洗刷的罪孽一样,蔓延至整个夜空。

龙华殿里异常地冷清,没有宫女,没有太监,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形影相吊地躺在软榻上。

曹德匆匆忙忙地从御药房中回来,撑着一把伞,险些将药罐子给掉了。

“皇上,药奴才给你端来了。”许恒弋不停地咳嗽着,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一样,今日的雨下的太大,让他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

”曹德,你让人暗中查案,有消息了吗?”

曹德将药炉放在了桌面上,看着皇上如此痛苦地样子,想安慰又不忍被指责多管闲事。

“皇上,这事情是急不来的,早一日晚一日都一样,身子要紧。”不忍打击他,自从皇后娘娘薨世之后,就一直这副样子,连病着了也不为自己想一下。

“有找总比没有找到好,曹德,我不相信她死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执着的人啊,有哪个帝王能够做成他这样,实在太少见了。曹德沉默不语,硬是喂他喝了几口的药汁,扁鹊太医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做药丸,搞得他那么劳累。

但,幸运地是皇上不排斥那难喝的药汁,扁鹊太医也实在令人感到纠结,为什么不制作药丸呢?居然说是因为从前那些药丸是皇后娘娘做的,他没有做过,害怕这作的不成样子被皇上知道了真相免得更加的伤心,只能挨着面子与脑袋继续撒谎着。

一年过去了,皇后娘娘的死给了天朝很大的震动,但是后位总是要给的,皇上的后宫几乎成了一片荒凉之地。

沈昭仪因为孩子之事,得了失心疯,每日每夜地在低喃。容婕妤因触犯了天规,被关进了冷宫,而布什娜早就被他赐死了,如此一来,后宫竟没有一个女人……

“一年一度的百花节到了吧?”

许恒弋咳嗽了一声,曹德便触碰到他幽深的眸子,于是恭敬地说道:“是的,百花节到了,几日后,众大臣之女都会来到宫中,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还能怎么样呢?许恒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便下了软塌。这些大臣们总是如此的不安份,倘若他要一个一个的治理,根本忙不过来,也就随他们闹去。

“今日让富大人来龙华殿知道吗?”

曹德听后,突然间便得为难起来,支支吾吾着,许恒弋见他如此,便蹙着眉头。

“听墨大人说富大人这几日病了,因为墨千金的关系。”

许恒弋的眸色暗沉几秒,随之便恢复原样,富路自从娶了墨林之后,整个生活似乎变得天翻地覆了,不过,这些和他无关,他要做的仅仅只是压住那些大臣们泛滥的嘴。

立后宫的妃子,那也要看他到底愿不愿意,他从来都不会任人摆布。

“改让墨大人过来。”

曹德领命之后便退下了,晌午之时,皇上见了墨大人,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到了半夜之时,皇上便开始询问他。

“听说明日的百花节中,有一个女子能够种出白色的梅花,曹德,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有些东西无法断定,曹德又不好说什么,但是这一次的百花节,却是万众瞩目的。

第二日的百花节。

夜很静。

月光倾洒下的湖波像是笼罩了一层薄纱,波光粼粼,倒映在皇宫的瑶池殿中,显得美轮美奂。

这里是皇宫唯一一处与湖水连接的地方,选择在这里开百花节,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百官都已经各就其位,等待着圣上的到来。

曹德事先便被许恒弋遣了出来,眼神略微地扫着,发现每个官员的侧身下,都有一名女子。

他唇角勾了勾,皇上果然是猜对了,这些臣子,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进宫受到他的宠幸,然后一步登天,变成凤凰呢。

就在曹德思考间,一个小太监尖锐地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曹德这才看见许恒弋一身金蟒长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看上去无比的耀眼。凤眸星目,迈着沉稳地脚步,只轻轻地迈进,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眼球。

可以说,许恒弋是天朝历年来,最绝色的皇帝,很快,他便俘虏了许多臣子千金的芳心。

随着鼓声号角的响起,便有武者开始翩翩起舞,“皇上,这是良大人送您的百花诗。”

曹德将卷诗递给了许恒弋,许恒弋眸光一扫,这一首诗,居然用那么大的卷纸,也不知道什么用意。

“打开给朕瞧瞧。”

“喳。”

解开红细绳,将卷纸打开,‘刷’的一声,卷纸拉开!

映入眼睑的是一位绝色的女子,坐在茶亭前,长发披肩而坐,淡笑着看着远方的山峦,许恒弋的呼吸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了。

他站起身子,情绪有些失控,在曹德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了盛桌,看着四面都坐着的大臣,他的口气很轻,却明显有急促的味道。

“良大人在哪里?”

话语一出,众大臣的视线开始有了正确的锁定目标,从位席中走出一位大人,书生气,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许恒弋见面审视,这位大人,他很少见过,每日的朝堂会议,他能记住那些百官,但不一定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得住。

而这一次的百花节,九品芝麻官也被允许进百花节,因此这里人声鼎沸。

“臣在。”

将卷纸扔到了他的面前,他勃然大怒,“你知道你这是何意?”

良大人拾起卷纸,看着被甩下的卷纸,打开一看,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他记得自己送的诗句不是这样的啊,连画也不是这样的,可是……

为什么,怎么变了呢……

“良大人,念给朕听听,你这卷纸中到底说了什么?!!!!”

良大人面色煞白,迎上许恒弋那双阴寒的眸子,颤抖道: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这明显是一首相思怨的诗句,此刻在百花节出来是在诋毁着什么,也许有些人是明白的。

“微臣该死!”

他明明画的是自家的女儿啊,为何,为何会变成皇后娘娘的画像,怎么会呢?倘若是一首诗句也就罢了,然而,画上了皇后娘娘的画像明显就有一种指责皇上的意思。

薄情寡义……

良大人将头嗑的尤为地响亮,许恒弋冷眼的看着他,仿佛望不到尽头的阴冷,“将画拿出去烧了!”

他薄怒地说着,那些臣子都吓得不敢多言,此刻这个意外却是想不到的,是谁画了皇后娘娘的画像?

是谁写了这首哀怨的诗句?

明明知道皇上不愿意提起这个人,却为何……

仿佛有什么已经开始刺痛了他,他不是不愿意提起她,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怕,那些人,将她的名字作为茶思饭后的嫌谈,将她当做笑话。

这样如此轻易地,是想做什么?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臣子们都低下头,不敢多言,生怕一句话惹来杀生之祸。

“皇上——臣是冤枉的。”

良大人突兀地说了一句,在平静的大殿上响彻,许恒弋懒的理会这些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月光静静地在他的俊脸上挥洒着,他的声音如月华般的清冷。

“众爱卿们自行享乐吧,朕乏了。”

鼓乐丝竹声顿然的停了下来,大家尴尬地坐在席位上,曹德只能跟随其后,没有人追上来,这个百花节已经被一场不愉快地事情打破,皇上没有将良大人治罪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良大人匍匐在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突然,有人将酒樽扔到了他的头上,是吕大人。

他谩骂道:“也不知道哪个人颁布了消息,居然连九品芝麻官也上殿了,天朝的纲纪还还没有混乱到这种地步。”

良大人头上被打出了血液,却不敢抬头,要知道,在瑶池殿中,有多少大臣带了女儿来啊,这下,他即使没有皇上处决,但是也要面临这些人的……

许恒弋终究是适合当帝王的,没有处决良大人,一来是表示了他君主的仁慈,二来是将他推入风尖浪口,是最好的惩罚方法,三来,他本就不想参加这个百花节的,这下有理由离开了。也让大臣们失去了一个说后宫的机会。

“今晚的月色果然是凄凉的。”许恒弋抬眼之时,眼底有些惆怅,曹德低眉着头,这时,他转过身子,想起了墨竹说过,一个女子会种白色梅花的事情,便和曹德说道:“将墨竹口中说的那个女子带到朕的面前来吧。”

“皇上,墨大人说那女子天生有顽疾,不易来宫中,奴才本来准备去接她了,怎料被她当年拒绝了,此女子似乎是个残疾人……”

曹德如此说着,许恒弋垂下眼睑,一言不发,几秒的沉默之后,他问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她?”

曹德错愣了一下,感觉今日的皇上古怪的很,扔下那么一大堆的臣子,居然想要独自去见那个残疾的女子“听说是月满楼。”

************

许恒弋独自从宫中走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躲进了树梢之中,只余下点点的繁星,坠在天空之中,月满楼已经快要打烊了。

老板见他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豪门贵族,虽然没有猜到他是当今的皇帝,当也明事理地为他开了一个昂贵的房间。

他到没有说什么,扔下一叠钞票,很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老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客气且出手阔绰的客人,连忙答应道:“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会打扰到您,请吧。”

许恒弋这才满意地上楼,楼上的每个房间都是一样的,但是有分为各个等级,因此朱漆的大门却是不同的。

金黄色的代表最高贵的房间,有小厮为他开了门,然后他走了进去,里面的房间华丽的不像话,地面上专门用丝绸般的地毯铺上,

他独自一人站在房间,此时从屋里款款的走来一个妙龄女子,为他倒茶,这是月满楼的规矩和特征,每个金房都专门的有一个人伺候着,倘若顾客想要行房事,女子也可以为他行个便,倘若不用,那最好。

许恒弋看向这个美艳地女子,眼中无任何的波澜,此刻做好一切之后,女子便问道:“请问公子有何需要,是否需要特殊服务?”

女子的声音很轻很甜,让人觉得酥软,而屋里香炉的香气也随之飘来,要说月满楼,当之无愧这个名字,月满,人满载而归了。许恒弋笑了笑,轻捏住女子的下巴,调笑道:“你觉得呢?”

“但凭公子的意愿。”

随之正准备解下衣裳,许恒弋下一秒松开了她的下巴,淡淡道:“既然我来了月满楼,就让传说中能种出白色梅花的无姑娘出来吧,我对这里的特殊服务还没有兴趣”

女子微微的有些诧异,莫非这就是师傅说的许公子了吗?果然和师傅猜测的一样,不会宠幸她,心里微微地放心。

也收拾起诧异地心,微微螓首道:“小女子这就去告知。”

从屋子中走了出来,老板便知道客人不需要服务了,便问女子是怎么回事,女子道:“师傅说的人来了。”老板眼神募然的亮了一下,这才赶紧让人去准备。

既然是师傅说的,只能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在另一个金色的房间里,屏风被缓缓地拉上。女子传了话,带许恒弋到了金色的房间,许恒弋进了门槛之后,女子便将门关上了。

屋里散发着许多的香气,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屏风内,有一个女子端坐在里头,似乎在写着什么。

许恒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问道:“请问姑娘芳名。”

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咳了几声才微微地平缓了气息,她道:“在下无氏茗。”

“原来是无姑娘。”

两人静默着。

这一段对话显得异常的短暂。

看着这屋子里的各色花卉,可是这些花中,他隐约地闻道了不属于花中的味道,这个味道很熟悉,他曾经日日夜夜的闻过。

心中一紧!

脚步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撩开那个微微暗淡地帘子,突兀之中,女子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公子似乎忘记了月满楼的规矩,在金房中,没有女主人的允许,是不能自行打开帘幔的。”

放在帘子上的手倏然间停止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中有些失落,这个女子,他很想见到,但是也怕坏了规矩而让一切都泡汤。

白色梅花,记忆里惟独梅花是那么的深刻,他与她唯一一次撇开心扉的在月色下阐述自己的过去,他的过去是怎样的,而她的过去也是如何的,撇开一切,真心的对待对方。

“恐怕姑娘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探究般的说了一句,也不忌讳什么。

女子的眼眸有些淡淡地忧伤“民女知道,民女见过皇上。”

似乎听到里面微微地响声,但是女子依旧没有走出来,看来不是很想让他见到。

许恒弋唇角的弧度扬了起来,“既然知道是朕,为何还躲躲藏藏的?将我引到此处恐怕费了不少的心思吧?不知道你幕后的高人是谁?”

是谁呢?

她笑了笑,唇角有些苦涩,费劲心思的让他不要参加百花节,然后写了一首怨诗,让先生为自己画上一副画,来个偷梁换柱,成功的将他引了出来。

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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