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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爱如深 第128章

来回路程扣去两天,与美国合作商签约,再加上他此行要办的私事,等宋以朗重回南城时,已经是第五天。

如此算起来,两人约莫有十天没有见面。嘴上说着是该适当地冷一冷夏晓北,可那女人当真不主动和他联系,他也只能兀自生闷气。

而最后一下飞机回去酒店,认认真真地布置好,再仔仔细细地洗去风尘仆仆后,宋以朗淡定地摁响隔壁的门铃。

久到他几欲没耐心时,终于有人来应门:“有何贵干?”

宋以朗并未回答威廉,正准备和之前一样一声不吭地径直朝里走时,被威廉伸手拦住:“她不在。”

“我自己有眼睛。”宋以朗略一眯眼,语气颇为冷淡。

盯着他不善的面容半晌,威廉轻轻勾了勾唇,随即收回手,摆出要他自便的架势。

人让开了,宋以朗当然迈步进去,转了一圈之后,却是果然没有发现夏晓北。

重新出来时,威廉依旧站在门口,双手环胸,姿态闲适地靠着门框。

“她人呢?”宋以朗目光锐利。

“sorry啊,恕我无可奉告。”威廉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不咸不淡地回道,“要找她,你自己不懂得联系吗?”

自己联系?

宋以朗在心底冷哼。

要是能够自己联系,他用得着亲自跑上门来吗?——夏晓北现在根本就是原始人状态,连个手机都不允许有,还不是拜眼前这个外国佬所赐!

至于这个外国佬……早在第一次见面,宋以朗就看他不顺眼,即便后来知道他仅仅是夏晓北的“恩人”,但他对夏晓北张口闭口的亲昵称呼以及熟稔自然的动手动脚,宋以朗更是憋足了一肚子的火气。

眼下,两人第一次在没有夏晓北在场的情况下对话,他的态度益发散漫而带着挑衅,宋以朗对他也没有客气的必要:“你以为挂着个师傅的名头,别人就不知道你的居心叵测吗?”

“居心叵测?”威廉重复着反问,“你觉得我对她有何居心?如何叵测?”

说完,未及宋以朗回应,他别有意味地继续问:“还是你其实在害怕,她对我的上心?”

宋以朗如同听到笑话一般呵呵两下:“我和她的关系铁板钉钉在那,哪来的害怕?不过是好心奉劝你一句,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省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威廉并未因为他的话而变了脸色,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若是她听到这句话,心里必定又会膈应。”

说得好像他特别了解夏晓北一般,宋以朗的眸子微微冷凝:“威廉先生,无需你大加置喙。”

“宋以朗,”威廉连名带姓地喊了他一句,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于你眼中,如今的北北和以前很不一样,但在我看来,她其实仍然和两年前我初识她时别无二样。是的,别无二样,至少,在和你的这段感情里,她依旧是容易受伤的那一方。”

顿了顿,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几步之外的宋以朗,“你用了什么方法,令她没坚持几天便重新投入你的怀抱,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我也不感兴趣。我想问的是,你究竟明白过来她的心思没有?真正的,完完全全的。”

不长不短的一番话,蕴着股力量,含着丝质问。

宋以朗的心里微微一触,面上轻拧眉头,缄默不语片刻,才回道:“她的心思,无需你来告知。”

“这样最好。”威廉的蓝眸幽光一闪,语气转而略微怅然,“毋庸置疑,她对你始终如一。你应该也是爱着她的。可是,还是希望你能醒悟得更深刻一些,不要再消耗她对你的期望和耐心。”

一说起耐心,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笑:“她是个很容易耐不住性子的人……”

虽然知道他此番话出于好意,但宋以朗就是不喜他那副自以为了解夏晓北的口吻,不喜他谆谆教诲似的姿态,更不喜他的那点心思。

而看着他的嘴角因夏晓北翘出的弧度,宋以朗已然不悦至极点,“先管好你自己吧!”

目的是来找夏晓北的,不是来陪这个外国佬闲聊,宋以朗不愿再耽误时间,自是没打招呼就掠过他走了出去,忽地听威廉道:“清河镇389号。”

“谢谢。”宋以朗的脚步应声滞了滞,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后,继续迈开步子,同时,身后传出关门声。

……

比起千年古镇的美誉,清河镇的知名度更是体现在它保留了许多民间传统的手工艺技术,也因此吸引了许多创意工艺工作室的驻扎。是以,每年都有大量的设计师赴往采风。

这已经是夏晓北呆在清河镇的第三天了,却连清单上的一半的任务都没完成。其实就是参观和拍照,但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走过去,花费的时间也是不少。

威廉并没有陪她一起来,只是事先为她安排好了住所,却不是一般的旅店或客栈,而是一处典型的江南民居,但较为破旧,主人只剩一个花甲老奶奶。

清爽的一天从新鲜的空气开始,夏晓北背着包挂着相机走出大门口时,薄雾笼罩的熹微晨光里,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而来,停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定。

表情有点酷,长相很帅气,气质更迷人。

“刚好一起吃早饭。”

发现宋以朗的第一眼,想过他会训斥,想过他会冷嘲,想过他会抱怨,就是没想过他轻描淡写地来着这么一句,态度好得令她大跌眼镜。

“你怎么来了?”好多天没见,她以为他又是忙工作忙到忘记她。

问话时,夏晓北已经走到他面前,这才发现他的倦容,紧接着问道:“你怎么来的?”

她不提还好,一提,宋以朗舒缓的神色顿时有点装不下去了:“还能怎么来的?这里又没有飞机直达,我坐了一夜的大巴。夏晓北,你下次敢再跑得偏一点吗?”

夏晓北伸手撩了撩他的一撮头发,然后如同安抚下属般拍了拍他的肩,眯眼笑道:“(同志)辛苦了。”

宋以朗的嘴角尚来不及抽,又见她嗅了嗅空气,狐疑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刷牙?”

“……”清晨冰凉的空气里,隐隐传出某人手指头咔咔脆响的声音,竟是无言反驳——还确实是没来得及……

掩嘴轻笑后,夏晓北见好就收,取出两片口香糖给他,然后拉着他到井边,打了半桶水,拧了一把湿巾递给他:“先擦一擦吧。”

宋以朗一动不动地站着,似没有看见她的手一般,自顾自慢悠悠地剥开口香糖,放进嘴里,细细地嚼。

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看在他不辞辛苦连夜跑来的份上,夏晓北也不与他计较,照他的意思,给他擦脸。

“威廉告诉你的?”

因为身高的差距,使得她必须仰脸,而极近的距离,使得她的呼吸一阵阵地喷到他脸上。宋以朗本是心情愉悦地享受她的伺候,此刻听她提起威廉,唇线一平,不答反问:“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你若是没空,就不该过来。”

一句话,瞬间令宋以朗浮现出不识好歹四个字,而夏晓北已经给他擦完脸,歪着脑袋在他脸上逡巡片刻,微微一笑,重新回答道:“不知道,事情做完了就回去吧。”

宋以朗这才收起了黑脸,和她并肩往前走。

拐过两条巷子,就到了集市,许多店面尚未开门,但路两边满满当当的都是早餐摊贩。

成片的热气腾腾里,吆喝声、打面声、油炸声、碗筷声等等交杂在一起,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恰看到有人刚吃完离桌,夏晓北连忙拉着宋以朗坐下,跟老板要了一份豆浆油条,回头准备问宋以朗的意见时,才发现他盯着桌子上的油污等残留物眉头紧皱。

见状,夏晓北忙不迭拿纸巾抹掉。

宋以朗抬起眼皮子淡淡地扫了她一下,满脸的嫌弃并未因她的举动而收敛,“夏晓北,找个正经的饭店吃不行吗?路边摊不干净。”

夏晓北耸耸肩:“反正我已经点了,你要是怕脏,就自己去吃饭店。”

“你……”宋以朗被她气得又是一闷,紧接着见夏晓北一指身周,“大家都在吃,都没事的。来,你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语气倒是豪爽得很,又不是什么大餐。

宋以朗懒懒地掀掀眼皮,“你有什么推荐的?”

问得很是屈尊降贵,夏晓北眼珠子一转,回答道:“闹闹切克闹,煎饼馃子来一套?”

宋以朗:“……”

“切,无趣,我这么卖力,你也不笑一下。”夏晓北撇撇嘴嘀咕着,然后不再问他的意见,直接帮他要了煎饼馃子和豆浆。

没一会儿,两人的东西送了上来。

夏晓北喝了一口豆浆后,发现对座的宋以朗眼睛发直地呆愣着不动,不由奇怪地问:“你干嘛不吃?”

宋以朗眉头一拧:“你没看到老板娘的拇指伸进碗里去了吗?”

“噢,这样啊。”夏晓北的表情不甚在意,随手便将自己的碗和他的碗换了一换,“现在你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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