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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 四九一 江下繁花(十)

孙复听他如此说,不免也停了动作。三十略作沉默,方道:“非是我不肯将秘藏拿来示人,不过——盟中如今能得所见的,唯有其中一小部分,而大部分——只有索引抄录。”

人群大哗起来,卫矗追问:“盟主这意思是说——‘秘藏’大部分其实不在你手中?”

“大家稍安毋躁。”三十却很淡定,“不错,秘藏现在不在我手中,但我知道它在何处。此次召集诸位江南同道与会与盟,其实也抱了份私心,想要借群雄之力,将这份本属于盟中之物给寻回来,毕竟这其中之物与其说是东水盟的,不如说是江南各家的。只要大家齐心,这事一点都不难。”

万夕阳不免借机冷嘲:“曲盟主可真是——若不问你,你莫非便打算就此欺瞒各位武林同道?虽说各位英雄并非为了什么好处方聚于此地,但你言语不尽不实——未免有些失当。”

三十冷冷看他:“万前辈慎言。秘藏的事,任谁都有资格质问于我,偏你们夏家庄没有。”

“盟主这话什么意思?”夏琛忍不住插言。

“因为秘藏就在你们夏家庄。”

此言一出,座中众人越发轰然而议,夏琛吃了一惊:“你怎么信口开河,我夏家庄哪有什么‘秘藏’?”

三十只冷笑了一声:“诸位以为,东水盟为何要自江下盟之外,独立为盟——为何自盟约标识之中,仅只留下了枪,却拿走了剑——非是我曲重生忘恩负义,要自立门户,而是当年夏吾至前辈离开江下盟——名为功成身退,实则——背信弃义!正是他——带走了盟里的秘藏!”

夏琛面色涨红,骤然立起:“胡说八道!谁不知道当年是我祖父兢勤保护培养你义父,他才坐稳了盟主——才有你今日——你现下一句话,就颠倒黑白!?”

万夕阳也道:“曲盟主,今日诸路英雄在此,昔日‘老人’亦在此,你如何胆敢血口喷人?”

三十口气转阴:“那你们不妨问问‘老人’,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万夕阳微微一顿。今日在场的纵有旧人,又哪个敢开口与东水盟作对——凡对东水盟有威胁的,岂非早已来不了此地。他环顾四周,最能为夏吾至正名的,大概只有自己。

“诸位想,”三十道,“夏家庄缘何在脱离江下盟后一夕盖过临安诸多世家,一跃而成‘江南第一庄’?若没有‘秘藏’在手,难道当真是靠的那点抗金名声,靠他那几手‘夏家剑’?”

夏琛抑了怒火:“难道不是!”

一旁的沈凤鸣亦忍不住“呵”了一声出来:“这可真是欺人太甚,若当真有此事,你们为何不早说,却等到今日?我看你就是欺夏老前辈已经亡故,欺夏庄主人不在江南,没人与你对质!”

“夏吾至带走秘藏时无人知晓,我义父当然从未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事,待到发现已是许久之后——正是碍于当初曾受恩于他,我义父终他一生从未肯与人提过此事,当然也未与我说,是我最近得知秘藏一事,回来调查,抽丝剥茧,才发现这个真相——非是曲某想等到今日,我曾前往临安查问此事,可夏少庄主却避不肯见面,若无今日这等武林盛会,试问我又要如何方能‘对质’得上?”

夏琛气得浑身发抖:“你来临安,分明是你避不见我夏家庄,还说是我避不见你!我夏家名门正统,我祖父一世英雄,我们夏家剑法冠绝江南,要什么‘秘藏’!”

“正是,盟主既想对质,那不妨拿出实证来吧!”万夕阳道。

“岁日已久,当年的痕迹自是已寻找不到,不过人证倒是有一位。”

“什么人证?”夏琛顺着他目光看去,正看到田琝坐在座中,脑中眩眩一恍,愤然道:“哥……?”

田琝没有站起,亦没有看他,只道:“君超年浅,庄里许多旧事他不知道,盟主别太难为他——只消他帮着大家把东西找回来,也便是了。”

“你说什么啊,大哥,你……你说我年浅,可那时候也没你啊——庄里从来都没提过什么江下盟,除了家传的功夫,更没见过别家的武学,你……你别要被他利用了胡说!”

“还轮不到你教训我!”田琝有些焦躁,“你懂什么,秘藏里可不只有秘学,更多珍宝稀物,当年夏家庄若不是以此打点上下,又如何忽得禁城与武林两边赏识。既然拿了人家的,当然要还,有何不对?”

“你怎么能这么说——爷爷是什么样人你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你别弄错了!”田琝嗖地立起,“他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他是什么样人,谁又知道了!曲盟主污蔑夏家庄能有什么好处,庄里若不是真有他要的东西,他这么做能得了什么?你又不知情,便不要强辩,回去仔细寻寻,不行就问问你老子,东西定须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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