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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174、以一赔十大爆冷门

岫烟辞了贾母,临走前,贾母承诺会好好考虑此事,叫她和卢氏耐心等上几天。邢家中意三丫头,可到底要等宫里面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他们家才能另作打算。

贾母打发鸳鸯亲自送岫烟出门,鸳鸯恰好有件东西要岫烟帮忙捎回去给林黛玉。

“邢姑娘略等等我,上次紫鹃烦我给林姑娘做了双护膝,眼瞅着天是一天比一天冷,邢姑娘一并带了去,林姑娘也用的上。”鸳鸯拉了岫烟进了她自己的房间,从箱子里掏出个羊皮小包裹,内中是一副夹了毛的护膝,风毛出的极好,针脚也细密。

岫烟接了过来看,不住笑道:“原来紫鹃是托了你做这个,怪不得今年我们府里按着人头说做的时候,她没往上报,我还当是用去年旧的。”

鸳鸯腼腆的一垂首,“我的手艺比不上晴雯、袭人,勉强做了这个,不过是对林姑娘的一番心意。那年我爹病重,林姑娘把她吃的人参挪了半支送我,我感激不尽,一直不知道找个什么机会谢她!这块皮子是老太太那年大寿,用一整块做了副帽子,还剩下些送了我,我瞧着是好东西,自己舍不得用,拿来给林姑娘正好。”

岫烟叫美莲小心的收了,自己则不再急着走,只与鸳鸯闲话家常:“如今你嫂子可还来找你的麻烦?”

鸳鸯神情黯然:“怎么不找?自打大老爷要娶我做小,我那哥哥和嫂子就没一日死心的时候。只是他们住的远,在金陵老家。这里又有老太太看顾着我,他们也不敢胡来,可……见鸳鸯欲言又止的样子,岫烟拍拍她的手。低声询问:“老太太就没说将来怎么处置这件事儿?”

“老太太心里也苦,她虽然待我好,但也只是主仆的情分。难道为了我一个丫鬟真和亲生儿子闹翻?说了先前那些话也不过是震慑震慑大老爷罢了。”鸳鸯脸色木然,眼底渐渐泛起空洞:“老太太有朝一日真去了,我就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给老太太守一辈子的青灯。大老爷若还苦苦纠缠......”鸳鸯咬咬牙:“我大不了舍下这条命,还给他们家!”

美樱与鸳鸯素来要好,听好姐妹这样咬牙切齿的说着,不禁大皱眉头。忙上来拉着鸳鸯:“我一向敬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今天也这样糊涂?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该想想将来怎么出这牢坑,倒不是赔大老爷一条命。”

“好妹妹。我又不是没长心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只是大老爷说的清楚,若是想我正经聘到外面去,那也不能,我这辈子是逃不出大老爷的手心儿。除非我死了,或是终身不嫁。”

鸳鸯想到自己的悲惨命运,不禁黯然垂泪。

岫烟抽冷笑道:“他这话也就糊弄糊弄你这种足不出户的小丫头罢了!”

鸳鸯止了动作,泪汪汪的眼睛去看岫烟。

“荣国府也好,宁国府也罢。早就是外强中干,强撑面子罢了。别的不说,就我所知,东边敬老爷这回操办大事,听说连给灯烛铺子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如今十几个掌柜的追去了铁槛寺,堵着珍大爷的门要钱呢!”

鸳鸯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你也不用怀疑。我告诉你吧,想出这牢笼趁早,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等过一阵子,大老爷自顾不暇,他哪里还能空的出手来对付你?”

鸳鸯似懂非懂,总觉得邢姑娘这话里是有什么讲究……半个月后,礼部出了秋闱榜单,当日在贡院门口围观之人不下数千位。贡院两边的酒楼上各大赌局尽开,榜单上头一位就是顾二郎,紧随其后的便是程尚书的弟弟程子轩。

薛宝钗的未婚夫梅家公子并不在榜,听说是在开考前得了一场大病,从贡院出来的那天是被官兵们直接抬出来的,且脸色惨白。

大家都认定梅公子今科无望,所以他名下的赌金反而最少。

岫烟一身男装,面如白玉,目似寒星。两道眉角上扬,英气十足。

此刻她正坐在贡院对面的得月楼里,桌案另一侧赫然就是宋晨。岫烟捏着酒盅,嘴角含笑的听着下面不断押注的声音,随口吩咐身后侍立的小厮:“拿一千两,全押在梅公子名下。”

小厮一惊,赶忙躬身:“少爷,这梅公子是一赔十呢!”

赔率越是大的,说明对方越不被看好,就如顾二郎和程子轩,二人分别都是一赔一,因为连庄家也不敢确定,究竟谁能拔得头筹。

岫烟朗笑道:“好啊,我还怕它赔率太小,玩的不尽兴呢!”她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抖,雪白的扇面上绘着徽宗的枇杷山鸟图。

成熟的枇杷果在夏日的光照下分外诱人,一只绣眼翘尾引颈栖于枇杷枝上正欲啄食果实,却发现其上有一只蚂蚁,便回喙定睛端详,神情十分生动有趣。

外行人见了,必定以为岫烟拿的是个仿品,殊不知,这确确实实是徽宗的真迹。

就单说这一把扇子,买下整个得月楼还绰绰有余。

宋晨但笑不语,更亲手斟了一杯淡酒在对面女子的酒杯之中。

小厮见自家千户大人也不拦着,只能硬着头皮接过邢家下人递送来的一千两银票。

果不其然,不多时,楼下就传来阵阵喧哗。人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厮,觉得这家主人莫不是想钱想疯了,怎么连这种大冷门也敢买。

今日三楼雅间里也有不少厉害的人物,北静王水溶带着他的几个得力幕僚,正品说着今科的几个风云人物,才谈到顾培生的庶子。忽然闻听嘈杂声,忙问属下是何事。

郡王府的侍卫忙告诉原委:“属下瞧着,那小厮是从对面雅间里出来的,守门的四人虽然穿着便装。但小人认出其中一个出自镇抚司。”

北静王沉吟半晌:“镇抚司......他们怎么会对秋闱感兴趣?不押别人,只压梅家的少爷,难道说镇抚司是隐晦的传达皇上的意思?”

其中一个幕僚忙道:“王爷说的有理。这次科举虽然不是恩科,但皇上正值用人之际,是格外的重视,如果咱们能窥探到先机,王爷在万岁爷那里也好开口说话。相见不如偶遇,既然撞上了,王爷索性过去瞧瞧。看到底是镇抚司哪位爷有这么大的手笔。”

水溶冷笑:“镇抚司现在是宋晨当家,不用多想也能猜到,押银子的是他。不过......本王只好奇,皇上在早朝的时候从没表现出对梅翰林的关注,梅翰林那个儿子要说聪明。未必及得上顾二郎,要说沉稳,也难敌程子轩。”

水溶端起酒杯,手停在半空中想了片刻:“且不急,等贡院里出了榜单,咱们看个究竟再去也不迟。”

几个幕僚见北静王如此谨慎的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专心恭候。

快到正午时分,贡院的大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出来二十几个人,每人手中一张黄绸卷儿,拿了浆糊就开始往贡院的外墙上张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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