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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血脉 第530章 私人空间

“但即便是预言,也仅仅只是预言。”

泰尔斯没听懂这神神叨叨的逻辑,干脆继续微笑。

“何况,姬妮女士叮嘱过我,要给你留多些时间休息。”

这倒是让泰尔斯微微一动:

“您认识姬妮女士?”

“我认识很多人,”梅根感慨道:“也见过很多事。”

“然而神所认识的,所见过的,只会更多。”

“然而它们只是默默不语,保佑生灵。”

泰尔斯只能再次礼貌一笑。

神会……保佑生灵?

少年捏了捏左掌心里的那道疤痕。

那道因为使用魔能而多次割开、难以消除的疤痕。

好吧。

如果真的有神。

泰尔斯不无讽刺地想。

那它肯定不认识我。

目送着梅根和妮娅远去后,基尔伯特慢慢地踱步上来。

他看着地上的碎茶杯,缓缓叹息。

“看来,尊敬的梅根祭祀,今天还真是大获丰收呢。”

基尔伯特用词礼貌,语气得体。

就是听着有些……

酸溜溜的?

泰尔斯微微一笑:

“你猜,如果我早点说要常去神殿拜访她们,那她会提前下课吗?”

泰尔斯挑挑眉毛。

“这么说……”

基尔伯特耐人寻味地看着泰尔斯:“她的那些课,您听懂了吗?”

泰尔斯耸耸肩,举起右手,搓了搓拇指和食指中间的缝隙:

“一点点。”

基尔伯特眼前一亮。

“那就好。”

基尔伯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语气里的酸劲儿总算是少了一些。

外交大臣斜眼瞥向门外:

“恕我失陪,殿下。”

他死死瞪着那边,看也不看泰尔斯:

“我还得赶上去,跟梅根祭祀来一场不那么愉快的谈话。”

基尔伯特神色不善地追着客人离去了。

泰尔斯却笑了。

他重新坐下来,思索着今天这堂课的收获。

“额,殿下?”

“你对那个小修女做什么了吗?”

泰尔斯抬起视线,发觉是多伊尔,而非日常的仆人们进来,帮他点亮入夜后的不灭灯。

(眯眼抱臂的守望人马略斯在事后训话:“所以你说,因为仆人没来,你才被迫进去帮殿下点灯……而仆人之所以没来,是因为你派他们去点灯了——d.d,你不觉得,你的解释有哪里不对吗?”)

多伊尔不解地道:

“就是我注意到……她走的时候不断地在回头看您,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泰尔斯皱起眉头:

“我没做什么啊?”

多伊尔点亮一盏灯,若有所思,表情渐变:

“那好吧。”

“但那个吓人的老女士……”

泰尔斯再次抬起头。

随着灯光亮起,只见多伊尔喃喃道:

“我离得近……忍不住听了一耳朵,你知道,长子和幼子相互依存什么的……她讲得还挺有道理的,不是么?”

泰尔斯舒展了一下手臂,翘起嘴角:

“有道理?”

眼见提起了公爵的兴趣,多伊尔连忙回过头来搭话:

“是啊……她对那个劳什子魔法的态度挺宽容的说,不敌视也不歧视,很温和,比我家当初请来的老修士讲得好多了,他就只会唠叨‘古代法师们都是恶魔的信徒,召唤了灾祸毁灭世界’诸如此类的……”

泰尔斯略一思索,随即轻嗤一声:

“除了语气之外,我看不出她的立场有哪一点温和了。”

多伊尔一怔:

“啊?”

“可她没有全盘否定魔法啊,还反思了教会自身的错误,说魔法和法师是促使他们进步的动力……”

听着d.d的话,泰尔斯表情数变。

几秒后,等多伊尔的话音慢慢弱下去之后,泰尔斯才重新开口。

“果然,基尔伯特是对的。”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

“文法课,是真的很重要啊。”

多伊尔笑容一僵:

“什么?”

泰尔斯靠上椅背,看着眼前一脸懵懂的多伊尔,展颜笑道:

“按照梅根祭祀的说法,这已经不再是魔法好坏与否的问题了……”

泰尔斯说着说着,却露出深思的表情:

“如果教会和信仰败坏了,那一定是他们走上歧途,落入了幼子之道。”

他沉吟着:

“同样,如果有魔法是有益的,那一定是使用魔法的人,找到了正路,遵循了长子之道。”

多伊尔转了转眼珠。

“温和?”

泰尔斯重复了一遍,耐人寻味地轻哼:

“事实上,我找不到比这更强硬的态度了。”

多伊尔先是努力理解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哦原来如此”的恍然表情。

“没错,梅根祭祀既不敌视也不歧视魔法。”

泰尔斯没有注意多伊尔的表情,反而出神地道:

“相反。”

“她要以神灵之名……”

“主宰魔法。”

泰尔斯眼神深邃地看向窗外:

黄昏之下,落日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

而且……

【什么主导了对魔法的禁绝与讳言?】

泰尔斯回想着这个,从课堂开始到结束,自己问了两遍的问题。

梅根都没有回答。

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还是……巧合?

多伊尔纳闷地眨了眨眼,有些寻思不来下一句马屁该怎么拍。

但泰尔斯没理会他,只是轻哼一声,收拾起桌上为了上课而找出来,却自始至终没用上的《落日使徒行传》。

看来,教会信徒们的自我修养也不是那么简单呢……

“而我有理由相信,某些人要是听了这些话肯定很不高——卧槽槽槽槽!”

泰尔斯的自言自语突然化成高声惊呼!

这激起了周围的警戒,多伊尔也被吓了一跳。

“殿下?”

哥洛佛和佐内维德的身影冲进书房,一脸警惕。

“您还好吗?”

多伊尔更是三两步奔到殿下面前,怒目瞪眼,作忠心按剑状。

“发生什么事了?”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却面色发青,双目怒睁。

“没事。”

泰尔斯抬起头,坐姿非常不自然。

“你们出去吧。”

他一脸阴沉地说完这句话。

哥洛佛和佐内维德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扫视了书房一遍后又检查了一下窗户和书柜,包括那个大得不像话的永世油立钟,这才警惕地准备离去。

“您,您确定吗?”

可多伊尔的注意力一直在泰尔斯身上,满脸紧张:“殿下,您的脸色不太好。”

“有什么能效劳的吗?”

泰尔斯再次吸了一口气。

“是啊,”泰尔斯满脸痛苦,咬牙切齿地道:

“我裤子里的某根毛发,被某个重要器官勒住了。”

“很痛。”

泰尔斯怒目而视,压着嗓子嘶声道:

“你们能帮我一下吗?”

室内安静了一秒钟。

“当然没问题——”

急着请功,压根没注意王子说什么,也没注意王子周围那股低气压的d.d,一脸骄傲地走上前去,却被哥洛佛突然一把拖了回来。

只见哥洛佛吞吐了几秒,犹豫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饶是“僵尸”那万年不变的表情,此刻也有些尴尬:

“我们撤,给殿下一点……私人空间。”

泰尔斯僵硬地笑了笑,再僵硬地摆了摆手。

多伊尔这才反应过来,同样尴尬的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睛忍不住朝泰尔斯书桌以下的身体瞄去:

“哦,好,那……您自个儿处理的时候小心哈,有需要的话还是可以……”

依依不舍的d.d话没说完,就被哥洛佛和佐内维德一人一胳膊,双脚离地,面朝着泰尔斯,抬出了书房。

几秒后。

目送着房门关上,听着多伊尔挣扎的声音渐弱,确认书房里没人的泰尔斯,这才松下紧张的双肩。

王子周围的低气压这才渐渐散去。

星湖公爵叹了一口气,表情却依旧蛋疼。

他低下头,把手伸向书桌底下,伸向夹得紧紧的双腿之间。

但他却不是要捋捋某个部位,而是从中抽出了……

一本书。

泰尔斯表情不爽,默默地看着这本《落日使徒行传》发呆,时不时从鼻子里轻嗤一声。

几秒后,少年王子一脸郁闷地翻开它。

然后,他从某一页里,拿出了一张该死的、华贵的、崭新的、天蓝色的、用里兰硬纸制作的……

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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