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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欢欢一下子回过神来，急忙收起脸上的复杂神色，远远地应了一声：“好了，这就来。”
看着倪欢欢身上的这件下人的衣服，亦乐脸上露出歉意的神态：“委屈小主人了，竟然要你穿这下人的衣服。”
“没事。”倪欢欢抿抿嘴，以前她穿的衣服比这破多了，本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哪里来的那么娇贵。
亦乐见她这么说也笑了笑，只是眼睛时而飘过倪欢欢的脸上，想要看看她的脸上是不是也与嘴上说的那样无所谓。
看了几眼，倪欢欢并没有什么嫌弃与不满，亦乐笑了笑，也就再没多说什么。
“好了亦乐，我要走了。”倪欢欢突然说。
“走吗？”
“嗯，出来好多天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该走了。”她浅浅得一笑，见亦乐要出来相送，忙说道：“你留下忙吧，我认得刚刚来的那条小路，自己走就可以。”
刚刚虽亦乐来的路上，她们走的都是偏僻的林荫小路，倪欢欢来时就看到了一条蜿蜒通向大门的小道，当时就记在了心里。
亦乐也没勉强，说道：“好吧，你现在住在哪里？等我有时间出了督军府就去看看你。”
“妙生馆，你不会不知道我是那的首席画师吧？”倪欢欢笑着说。
“原来你就是名扬抱柳城的那个画师？”亦乐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态，笑着说：“以前就一直看你画的很好，如今竟然真做到了这样高的地位了。”
“呵呵，要是去看我，别忘记带上你的拿手绝活噢，呵呵，我可是很捧场的。”说完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走上前，拉起了亦乐的手。
亦乐一愣，抿嘴笑：“怎么了？”
倪欢欢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与她对视。那圆圆的杏眼黑亮亮的，好像夜晚挂在天际的星子，一闪一闪的。
倪欢欢说：“亦乐，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还有亦可……并不是因为你会做我爱吃的梨花糕……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你们都会陪在我身边，关心得呵护我守护我。不管那曾经的一切是出于别人的命令也好，还是出于你们自己的意愿也好，我只是想说，我从来没有当你们是下人，我是真当你们是姐姐一样的对待。”
亦乐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她僵硬着嘴角看她：“你，你想说些什么……”
这时候，亦乐已经猜到倪欢欢刚刚是听到了她与亦可的对话的。
倪欢欢盯着亦乐看了好一会，突然笑了笑：“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转身离去，只是没走几步她又转过身来，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摆笑道：“噢对了，谢谢你的衣服，等我洗好了以后会让人给你送过来的。”
说完，转身离开了。不知怎的，脚步竟是有些沉重得难以移动，微微叹一口气，她是真得不愿意相信那些事情……
***
亦乐看着倪欢欢缓缓走出下人的小院，忽然一扯嘴角，竟是自嘲得笑了出来，然后转身进了屋子，看到搭放在屏风上的那件钱多多的衣服时眉头微挑。
走上前将衣服取在手中，又放在鼻下闻了闻，顿时眉头皱得更深。
因为在这件属于钱多多的衣服上并没有一丝他的气息，反倒都是倪欢欢沐浴后的那种淡淡的奶香味。
攥着衣衫的手紧了紧，最终叹了口气，从床底下拽出一个木盆，将衣衫放了进去，又倒了些水，开始搓揉起来，执着的要洗掉她留在他衣服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