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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第245章 撕X大战(上)

“你!你的头几天没洗了?你头上的汗都滴到花将军的身上了!若这脏污的汗弄脏了花将军的伤口如何是好?”

赫连明珠柳眉倒竖,又一指另外一个将士:“还有你!我刚才看到你用抓过头的手去摸花将军的绷带!你是不是故意要害花将军!”

这时已经是初夏,天气不免有些闷热,加之这么多人围着,男人身上本来就热气重,当然是有人流汗,有人烦躁,赫连明珠所说的倒是常见之事,却不是他们有意为之。

可给这厉害的小宦官一说,这些将士们就不自在极了。

“这位……”

“称呼我赵明即可。”

赫连明珠矜持地抬起了头。

“赵明你也太讲究了吧!我们当兵的经常受伤,要都像你这样,早都毒死了!”

一位将军冷哼了一声。

“管的太宽!”

他身边的人拉了拉他,小声说道:“这个就是陛下刚才说拨给将军伺候的宦官,是赵常侍的义子,如今的黄门侍郎,不要激怒他。”

围着的人听了,未免觉得无趣,再见贺穆兰眼睛都闭上了,显然醒是醒了,但是还是很疲累,便纷纷告辞,只留下若干人、那罗浑等人。

赫连明珠等大部人马都走了,顿时眼圈一红,走到贺穆兰身边柔声说道:“花将军,你怎么能伤的这么重呢?你还有父母家人,总要为自己的亲人爱惜身子才是啊!”

她的兄长还陷在长安城,她日日夜夜都睡不安生,偏又无法表明身份,一个月下来,活生生把鹅蛋脸憋成了锥子脸,配上这宦官衣服,越发显得阴沉。

再加上后来拓跋焘在山中被困几天,她却在山下大营里日日为拓跋焘的安危发愁祈祷,一个晃神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顿时对自己生出“朝三暮四”的罪恶感来,更受煎熬。

此时见到贺穆兰伤成这样,又被拓跋焘送来照顾他,即使她明白拓跋焘并不知道她是女人,心中总还是有些不自在,更是百感交集。

她一边担心兄长家人的安危,一边是喜新厌旧的自误,此时再见贺穆兰,心中那些对拓跋焘的“情感”似乎又被自己压没了,只是想抱着贺穆兰哭上一哭才好。

连“花木兰”这样的强者都能伤成这样,在这么乱的世道里,她一个破国的公主,若是无依无靠,该怎么活下去?

好在赫连明珠是个颇能忍的人,否则她一个姑娘,在拓跋焘身边乔装太监早就已经露馅了。

此时她忍住心中的苦闷,擦了擦眼泪说道:“陛下还记得你爱吃稻米,我们出行带了一点,陛下让我给你熬粥,我给你用牛肝熬了一些,最是补血,我现在端给你……”

赫连明珠离了主帐,贺穆兰这才感叹还是女人细心,这么多大老爷们围着她絮絮叨叨,就没一个想到她肚子饿的问题。

她已经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胃里饿的发烧,一听到“米粥”肚子立刻咕咕咕叫。

“怪哉!这小宦官怎么一副嫂夫人的架势!”

若干人挠了挠脑袋,凑过身子:“火长,我阿兄和二兄都托我带了些上好的金疮药来。我们家的药还是很好的,你试试呗?”

“不要瞎用,寇道长说用他的药!”

那罗浑见到这位昔日的同火自然是很高兴,但若干人之前一直被同火各种揶揄,此时改不过来,口气依然有些刺人:“若是用坏了,寇道长生气不给火长治了,难道你治?”

“你……”

贺穆兰刚觉得头痛,就见赫连明珠端着碗走了进来,跪坐在贺穆兰身边,小心地用勺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躺着吃东西最容易漏出来,或是呛到气管里,可赫连明珠却做得熟练无比,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看不出来,赵黄门确实挺会伺候人的,难怪陛下叫你来……”

若干人和赫连明珠有些交情,说话也轻松一些。

“我阿母以前老是生病……”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愣了愣,又低头继续喂贺穆兰。

没一会儿,一碗牛肝粥就下了贺穆兰的胃。虽然有些膻气,但热粥喝起来舒服的很,贺穆兰舔了舔唇,又要了一碗。

如是喝了三碗之后,没过一会儿,贺穆兰新的烦恼来了。

她想方便。

人在大量失血又没进食的时候是不想尿尿的,可一旦身体开始恢复,又开始了进食,自然就会有排泄。

贺穆兰如今伤的这么重,被寇谦之缝了针,随便下床,一定会绷开伤口,到时候重新缝针,又要受一次罪。

王帐里还是有不少人守着的,有寇道长留下来随时准备帮着换药的小道童,还有她昔日的这些同袍。

她正在头痛不已,想不到王帐一掀,又进来一个老熟人。

“火长,我来晚了!”

风尘仆仆的狄叶飞面色焦急地进了帐,咬牙切齿道:“都怪闾毗那疯子纠缠,否则我今早就到了!你现在如何?”

他几步走到贺穆兰身边,因为贺穆兰身上穿着宽大的青色道袍,所以伤口都看不清楚,狄叶飞虽长得貌美似妇人,行动却不拘小节,见贺穆兰伤口都被掩住,心中担忧,伸手掀开她的袖子,露出一截满是伤痕的胳膊。

再如是掀了另外一只袖子,也是如此。

狄叶飞从未想过武艺高强的贺穆兰会伤成这样,哽咽着又要去掀她的衣襟,却被一只玉嫩的手掌挡住。

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宦官。

这宦官面色不善地瞪着他,开口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将军身上伤口碰不得脏,你从外面进来,衣服换了没?脸洗了没?手洗了没?怎么就这么掀他的衣衫?”

狄叶飞一点悲意被这质问一梗,竟是不知甩到哪里去了。

他生性高傲,也颇为爱洁,若不是心中实在担忧贺穆兰的伤势,是断不会好不整理蓬头垢面的就来见故人的,此时被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嫌弃,顿时冷哼一声:“我可没听说火长娶了媳妇,也没听说火长又找了亲卫,火长都还没开口,你竟替他决定我不能碰他?”

他还以为这宦官会翻脸,结果他一听到“媳妇”云云,立刻红了脸,反倒不说话了,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里,好生无趣。

“火长,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一旁的若干人没顾着看狄叶飞和赵明斗嘴,倒觉得贺穆兰有些不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贺穆兰的额头。

“你脸好像有些红……”

能不红吗?

憋……憋死我了!

“你们……你们都走……我要静静……”

贺穆兰咬着牙。

“去帮我把寇道长请来……”

这老人精一定是有办法的!

“火长,你夹腿做什么?是不是腿疼?”为了治伤,她的衣衫穿的很少,现在天热原本也不打紧,但是肌肉一紧绷,还是被细心的若干人看了出来。

“找寇道长?疼的厉害吗?”

狄叶飞正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脏弄的火长伤口有问题,刚想着出去洗个手换个衣,却见蹙着眉的那罗浑突然开口问道:

“火长……你……你……是不是内急?”

“咦?是内急吗?”

活宝若干人立刻跳了起来。

“内急可不能忍着,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去找个壶来给你接着!”

贺穆兰悲愤欲死。

壶你一脸啊!

“我不是内急!回来!”

贺穆兰急的话都说利索了。“别去找了!”

“火长,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麻烦人……”狄叶飞摇了摇头:“可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若是我们伤了,你也一定会帮我们解决的,是不是?”

……

这叫她如何回答?

答得不好,兄弟都没的做了!

“是!”

贺穆兰咬牙挤出一个字来。

“那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你便放心……”

狄叶飞善解人衣的,阿不,善解人意的去碰贺穆兰的裤子。

“我们笨手笨脚,若是不小心洒了漏了,弄脏了绷带,又要折腾火长一回……”

那罗浑好心制止狄叶飞的动作。

干得漂亮!

那罗浑,我回头一定好好谢你!

贺穆兰泪流满脸。

“还是让赵黄门来吧!听说他就是伺候陛下更衣的,自然也擅长做这个。”

那罗浑伸手指了指一旁僵住了的赫连明珠。

贺穆兰这下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我……我到底还要摸多少……’

赫连明珠看了一眼贺穆兰,抿了抿唇,想要再做一番心理建设……

“火长,我找到一个壶,口大肚子深,正好适合接尿!”

若干人欢天喜地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陶壶。

他甚至还凑近闻了闻,高兴地继续说:“这是个水罐,不是夜壶!火长,干净的很,你快用吧!”

你快用吧……

快用吧……

用吧……

用……

用你个头啊!

还敢不敢好好谱写女英雄的传说了?

还能不能让她好好维护女英雄的名声了!

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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