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去了面纱，凌轩伸手轻轻在慕雪晗眉宇之间捋顺了一下，将她紧皱着的眉头抚平。那一次，他阴差阳错得恢复了记忆，那段被人有意封印的记忆，他还记得慕雪晗找了很珍贵的药材炼制丹药想要帮助自己恢复的，还记得遇到了那个老人却并没有答应他的条件，可是谁能想到就偏偏巧到能量扭曲了空间，对自己造成了重创，而自己在重创之中又想起来那些？
“现在的你，还远不愿意嫁给我？我记得小的时候始终都是你看着我睡去，可是自从我们在黑光域相见之后好像颠倒过来了呢。”凌轩想着这些事情，不论如何，这一刻的安宁来之不易，也多亏了龙吟法杖对于凤鸣法杖的克制，这种克制使得凤鸣法杖在一瞬间失去了作用，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导致了战斗的局势发生了令人难以预料的转变，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小金，谢谢你及时提醒我出来帮忙。”凌轩淡淡说道：“如果时间能够静止该多好？停在这一刻，不要太累，不要太累就行。”
“哎。”小金重重地叹着气，意味深长起来：“你刚才放弃了晋级的机会出来帮忙或许是正确的选择吧，难道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这件事情么？事在人为，太多的事情，都不是天定的，而是人为的，越是不想太累，就越是要有所追求，然而越是有所追求，就会越累，所以你活着不论怎样都会很累，因为你叫凌轩，就注定了你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我随便说说，你不用长篇大论。”凌轩没理会他，接着又蹲在慕雪晗身边说着：“雪晗，这一次我没有去留住她，没有想要去杀了她，原因或许你听了会不高兴。”他顿了顿：“因为香儿，香儿现在下落不明，应该还是在云欏城中，或许那个人还想要将香儿救起来呢，或许那个人暂时不死，香儿也就能够继续这样活下去，这样等着我去找她。”
“小轩、咳咳。”慕雪晗其实早都醒了，只是迷离之间，她还是喜欢听凌轩说些什么，然而凌轩说得多了，说到了叶香，这个女子却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变心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
“不过既然你能够想起来，我就暂时不追究那些，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有了这样的成长，这样我也好履行当年的约定。”慕雪晗说着，脸上挂起一抹红霞。
当年的约定？
凌轩听问，双眸湿润了。
“当年，当年的约定......雪晗，这些年来你都做了什么？受了多少委屈，付出了多少辛苦？法圣，到达了法圣的级别！偏偏就是为了保护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人，约定那种东西，你何必记在心里那么久？你就不累吗？”凌轩拳头，攥得发响。
慕雪晗闻声，瞪大着眼想要起身，却是又气力不支，躺了下去：“怎么可以？！难道...难道你不希望我遵守约定？”
目光，黯淡了些许。
“也对，这么多年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跟那个叶香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了，我明明知道你在紫梦魔法学院里面却没有着任何勇气将你带出来，我怕保护不了你，这么多年了，我......”
“够了！”
凌轩抓起了慕雪晗的手，指尖，冰凉！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慕雪晗这般痛哭着，像个小孩子，扑在自己怀里面，根本没有了往日的风姿。
“凌轩！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一天都盼着，盼着你能够长大，盼着你离开紫梦魔法学院之后我就去找你，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你在紫梦魔法学院里面被人冷落，被人排挤我也都知道，可是我就只能看在眼里，我什么都做不了！那种心情有多么得折磨人！我拼命地修炼，拼命地修炼，四处寻找能够解除你脑中封印的方法，你知道吗？我多么害怕，多么害怕等到哪一天你见到我了之后却不认识我，把我当做一个陌生的人，把我当做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那种感觉我真的受不了！而我更受不了的，是自己遇事毫无还手之力，就好像当年一样，我只能被人带走，给你留下那么一句简短的约定......”慕雪晗越说越动情，凌轩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胸口湿了，可是她没有停下，呜咽着继续说着：“那次分别，我真恨自己没能留下，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泡在凝神泉里面的时候，望着天，看着月亮，我就忍不住哭，你听我现在的嗓音，就是小的时候哭哑的！”
嗓音？哭哑的？
凌轩根本感觉不出来慕雪晗的嗓音有任何问题，这种绕梁三尺不绝的婉转的语音不是每一个女子都能够发出的，不过现在她说起来，凌轩才觉得似乎现在她的声音的确是比儿时差上一点。
“你如今一切，都是任何一个女子望尘莫及的，嗓音有了微弱的变化又何必那么在意呢？”凌轩轻轻拍了拍慕雪晗的背，她哭得呜咽，自己心里更是不好受，只是这个时候若是自己也哭了，那岂不是两个人要哭做一团了？
“我想要做你最完美的妻子！”慕雪晗突然轻推开凌轩的手臂，泪光范在脸颊，那抹红晕在晶莹的泪滴之下更显眼了：“我做不到最好，怎么配得上你？可是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像什么？我保护不了你，我还差点害得你遇难了！我...”
“雪晗？”凌轩手指点在她唇间：“你应该好好睡上一觉，把那些不该留下的记忆统统忘掉！你太累了，你这么下去的话我怎么敢将你娶过门？我现在这种实力，我现在这个地位，跟你都是没法比的，我可不想要别人说我是躲在女人背后的胆小鬼。”
慕雪晗终于没有再做声，静静地看着凌轩。
这一刻的气氛，恬谧，两个人许久未见，只是那份感情都在心中记得清晰！注视着对方，四目间传递着难解的神情......
“咔嚓！”
凌轩怀里，慕雪晗睁开眼，羞涩地看着他，而凌轩此时也皱紧了眉头，是谁在这个时候作出了这般响动？然而怪也都怪自己，在刚才众护法离开之后没有施展魔法结界将房间保护起来，竟然落得谈话都被别人听到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他们要是知道了，我就跟他们直说好了。”慕雪晗小声说道：“还有一个秘密，或许你想知道，却从来都没有问起过。”听着慕雪晗的话，凌轩打消了想要出门看看的念头。
“哦？我想听听。”他说道。
慕雪晗说之前指了指门：“要不要先采取点措施？”
凌轩拍了拍头，她要是不说的话自己差点都忘记了。精神力散布的时候，慕雪晗才开口，声音平缓了许多，整个人也放松了很多：“我其实并不是黑光域的圣主，而黑光域圣主就是当年带着我离开的那一位！她抚养了我，可是因为她带我离开的时候遭到了多方的阻挠，为了保护我而受了无法治愈的伤，据她说是新伤旧患复发，没办法，在我修炼的时候就将一身的修为用了一种很古老的方法都传给了我，她便死去了，而从那以后我就闭关了许久，再出现，就解体了她的位置，做了黑光域的圣主！”
“原来......如此......”凌轩本以为慕雪晗的实力是自己修炼来的，可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丝毫弱视这个女子，更何况她对于自己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今天说得太多了，我们休息吧。”慕雪晗还有话想说，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实在是困倦了。
点了点头，凌轩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