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不要说话
是颗聪慧的心。但是凭凌轩的直觉，应该不会，或许其他还有什么黑手在操纵着他，如果是那样的话，必须慎重的做出决断。
“不过把主战场放在这里，应该不会有所改变吧。”凌轩最后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平原，不大，但足够龙骑兵完成加速的冲击，而且有密林做先期的掩护，就算有火枪和弓箭这些长程武器，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不过正是这种在看上去对敌人很有利的环境中，寻找对己有利的部分，更能发挥出奇制胜的效果。
“如果是这样，就在这里修筑一道坚固的防线，而且是让人感觉不到的那种。”思虑了片刻后，凌轩做出决断，脑子中盘算了良久后，在嘴角滑落出一丝微笑，就这么办吧，如果那样做还不能取得胜利，那么就算战死，也没有什么好怨恨了。
“法普大人，鲁素大人找您！”一名侍从的喊话打断了凌轩继续的思考，凌轩连忙走下山冈，这个时候，鲁素大哥要找凌轩干什么？一个新的疑问在凌轩的脑海里形成，不过与其这样想着，还不如快点见见他呢。一念到此，凌轩加快了步伐……
鲁素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一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写着“心事”二字，能让他感到困惑，应该是什么大事了，凌轩连忙上前了几步，喊了一声：“鲁素大哥。”
鲁素抬起了头，脸上的焦虑明显消退几分，在张开双臂热情拥抱了凌轩一下后，他肃容道：“法普兄弟，恐怕有点麻烦。”
凌轩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名义上的兰帝诺维亚君主病危。”鲁素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名义上的君主……”说实在，凌轩真的想不起还有这号人物，在搜寻了大脑的深处，总算把他给揪了出来，前国王亚当斯基的侄子，年今十三的兰帝诺维亚代国王。本身也不过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半大孩子，一直来由鲁素大哥派人照看，应该是在快乐的长大才对，“怎么突然就……”
“不太清楚，可能是家族遗传病，有点癫痫的症状，找了几个医生，都说治不好，估计很快就……”鲁素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凌轩也清楚他的意思，癫痫这种病症，十个里面有九个活不长。
“看样子只好安排下后事。”凌轩叹了一口气，颇感惋惜，虽然对以前的兰帝诺维亚王室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对方毕竟只是十三岁的孩子，怎么早就去了，也实在可惜。
鲁素摇摇头：“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正因为有了这个象征性的国王存在，在其他国家的眼里，凌轩们才有点合法的意思。一旦连这个象征都没有了，很难保证其他国家不会做出激烈反应。”
“现在的怀顿诺尔和凌轩们有那么深厚的利益联系，应该不会蠢到去破坏这种联系吧？”
凌轩颇有点不信。
鲁素盯着凌轩看了半晌，摇了摇头：“假如是别的什么时候，或许还只是象征性的抗议一下。不过现在凌轩们是和捷艮沃尔战斗的关键时期，难保对方有乘火打劫的想法，到底扶持个傀儡比找一个合作伙伴来的轻松。”
想想看，鲁素大哥所言极是，那个克鲁索十之**会怎么干，举起讨伐的大旗，在怀顿诺尔国内的反对声都会稀拉一点。
“那么大哥的意思是？”
“赶紧找一个人替代现在的国王，年纪千万不能大，最好是在十岁以下，而且最好是女性。这样在将来，不太会因为个人野心来冲击现在的一切。”鲁素盯着凌轩，一个字，一个字把他的想法吐了出来。
从他话里的含义，凌轩感到一阵阴寒，还没有光复亚鲁法西尔，凌轩就要去下这种政治上黑暗的决定。凌轩知道鲁素大哥没有错，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缓和与怀顿诺尔的关系，在清除了南面的危险后，一切还可以慢慢来解决。但是以后呢，还要不断去做这种让良心不安的决定吗？
“但是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呀。”凌轩无力的反抗着。
“不一定需要是王室的人，反正一切都可以伪造，重要的是那么一个象征。”
“让孩子……”
鲁素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凌轩的肩膀：“凌轩知道这个对你来说太困难了，如果你相信凌轩的话，就一切由凌轩来操办吧。”
凌轩一时说不出话来，傻傻的站在那里，在思虑了片刻后，咬了咬牙齿：“鲁素大哥，如果是当恶人的话，还是由凌轩来做吧。既然是需要一个象征，就请求你同意让艾丽兹来当这个最年幼的女王。”
鲁素诧异的看着凌轩，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凌轩知道，不过放上别的什么傀儡的话，凌轩的心里只有更加难受，如果是艾丽兹的话，至少凌轩还是在用凌轩的手在保护她的安全。将来的话……就看艾丽兹的意愿吧，如果她不想当这个女王，就让她自由。”凌轩的口中满是苦涩，这种说辞异样的牵强，说到底，也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安慰的理由而已。
“这样呀，凌轩知道了，这件事凌轩会处理的。”鲁素点了点头，做出了然的表情。
“如果有可能……凌轩想不要太过改变艾丽兹的生活……”声音连凌轩都听不太清楚，这个时候凌轩只感觉到自己的无力，身在这个环境中，或许做人都会虚伪起来。
鲁素迈出的步伐停涩了一下，然后仰头叹息了一声：“身在乱世，还真是一种悲哀。法普呀，你找到了你的答案了吗？”
“这一路走过来，只让凌轩了解到一点，国家，不过是建筑在无数百姓身上的浮台而已。
如果有可能的话，凌轩想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一个可以让百姓真正开心生活的国家。那样的话，在九泉之下的兰碧斯将军、夏尔克他们也会高兴的吧。”用一种呢喃的音调，凌轩说出了久藏在心底的话，这个与其说是答案，还不如说是梦想。
“让百姓们真正开心的国度……”鲁素皱起了眉头，好一会才舒展开来，“呵呵，还真是个伟大的理想，不过法普，你选择的道路还真是不好走，说不定，整个大陆都会和你为敌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和整个大陆开战吧。”从胸口涌起一股热气，忍不住从凌轩的口中冒出了这么句话。
这一刻，连鲁素的嘴巴也张大起来，他的眼睛中流露出惊异，在一阵闪动后，发声大笑起来：“哈哈，不错，真的很不错。”然后大步流星般走了出去，在即将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道：“法普呀，真的感激你那时候把凌轩从自杀边缘拉回来，不然的话，凌轩就看不见你精彩的表现了，这个世界还真是有很多东西值得期待。”
言毕，丢下了一串笑声消失在凌轩的视线中，“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值得期待吗？”呆立的凌轩喃喃自语，然后摇了摇头，“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那个离车不要太聪明了。”
……
鲁素的效率一向来都是高的，在和凌轩会谈后不到一刻钟，骑着快马的使者就已经从兰帝诺维亚出发，在他们身上揣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兰帝诺维亚之国君，雅利科斯·兰帝诺维亚御下身染重症，不久人世，凌轩国上下深感悲痛。为延续兰帝诺维亚之血统，现拥立艾丽兹·兰帝诺维亚御下为第七任国君……”
至于伪造艾丽兹的血统却是异常轻松的事情，第一任国君凡尼塞克大公御下是出了名的风流人物，在兰帝诺维亚境内的私生子可以用大队来统计。编造一个近乎完美的血系图，流浪兵团里有的是能手，而呈献上来给各国使节观看的蓝本可以让人产生艾丽兹才是兰帝诺维亚真正的继承人的错觉。
另一边，由鲁素派遣的使者中相当一部分还带上数量不等的金币，其用途却不是来收买各国的官员，而是给各地的说书人、吟游诗人的。一时间，整个圣路突然传说起各个版本的凡尼塞克大公的风流韵事，其间还夹杂着某个不幸公主的哭诉，而这个公主的后代自然就是凌轩们的艾丽兹御下。
在一片喧嚣声中，艾丽兹俨然成了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而在怀顿诺尔境内几个微弱的抗议声很快被贺喜的声浪给淹没。事后有人追查，那些抗议者多多少少和丑闻搭上了关系，罪证之确凿让人无可怀疑。自然，这里面到底由多少是德科斯的间谍所揭发的，就无从知晓了。
就这样，大部分国家的使节在后面的十几天里陆续到达，所携带的贺礼堆满了使节馆。
自从达成了一系列的和议后，兰帝诺维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北方的盗贼没有了关系。去年还被称呼为流浪贼的凌轩们，现在已经顶上了义勇护卫军的亮眼光环。
不过在这个喜庆的气氛中，南方的局势越来越陷入了动荡不安的状态，很快，从捷艮沃尔传来了离车下达总动员令的消息。
“终于要来了呀。”撕碎了速报鸟传来的纸条，凌轩张开了手，夏日的微风轻轻的将碎片卷起，吹向山冈下。高耸的木栅栏挡住了风的去路，纸片打在上面，然后转了几个圈，无力的飘落到地上，白色，在一片烂泥黑中分外显眼。但是很快，几双有力的大脚把它们踩进烂泥中，再也看不出什么。
沿着连绵的丘陵边缘，凌轩下令树起了一道长长的栅栏，看上去并不是太结实，一般的重骑兵一冲，估计就会应声倒下；在栅栏的前面，是一排矮墙，再前面则堆放了无数被砍伐下来的古木，充当起缓冲，不过对于用两条脚跑路的地龙来，丝毫起不到作用。整个的布局并没有有太多的锋芒，就连常用的马刺也统统不用，常人看来，多半有点托大的感觉，不过凌轩知道凌轩需要的是什么。
“大人，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全部完工。”梅尔基奥尔走上了山冈，站在凌轩身边后，用他那独特的冷静声音和凌轩道。
凌轩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灼热的阳光晒在凌轩脸上，让凌轩有种发烫的感觉，今天又是个大热天，也难为了下面劳作的士兵们，那一片烂泥中，多半混上了他们的汗水。“如果明天开战，凌轩们可以动用多少兵力。”看了片刻后，凌轩突然问道。
梅尔基奥尔思索了一下，然后做出了回答：“最多五千人，包括四百名弓箭手，和四十名火枪手。”
“敌人呢？”
“根据现有的情报，对方能动用的部队为九百名龙骑兵，和一千六百名奴隶骑兵。全部参战并无可能，估计到时候会有一千五百人到两千人和凌轩们作战。不过，从现在看来，明天不可能发生战斗，敌人的进攻最早也要到后天。”
“是呀，不过再怎么说，这也不过是场小战斗，恐怕在大陆的战史上都留不下名字。”
“不过，一旦交锋的话，其惨烈应该可以留存史册。”梅尔基奥尔的眼睛一下暗淡下来，就算是冷静如他，当预感到接下来的是场什么战斗时，心情的波动也会反应在脸上。
“凌轩们一定会胜利，而且是场大胜利。”凌轩指着山下，颇为自信的说出这句话，风在这瞬间突然大了起来，吹拂着远处的林海，将沙沙的响音卷到了凌轩的耳朵中。
“可能要下大雨。”梅尔基奥尔抬头望向天际，那边轻飘飘的浮着几朵白云。凌轩抽动了一下鼻子，似乎嗅到风中裹带的那一丝泥土的芬芳，“看样子，今年不太可能干旱，秋天的时候应该有个好收成了。”嘴里含糊的说出不知道什么含义的话，凌轩陷入了沉默，最快后天，就是命运的交战，不论胜败，凌轩都应该去交代些什么。
“梅尔基奥尔，这里交给你了，凌轩要回圣城一趟。”
“啊——大人，这个时候……”
“最早也要后天才能开战不是吗，在这之前，凌轩还有点私事要处理下，这样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上战场了。”露出了一丝笑容，凌轩回答着梅尔基奥尔的疑问，一边召唤自己的战马。
梅尔基奥尔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后，还是道：“知道了，大人。”
跨上马后，凌轩最后敬了一个军礼：“那么在凌轩回来前，一切拜托了。”
“是，大人！”
……
先是卷过一阵大风，接着在天际边划出数道亮丽的光线，“轰”的一声，夏日的闷雷击破了最后的屏障，黄豆大的雨点直落而下，敲打在瓦砾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原本昏暗的天色一下明亮起来，入目是白茫茫的一片。
马蹄溅起一片水花，骑着马，凌轩直接冲进兰帝诺维亚的国君府，数名披着蓑衣的侍卫连忙上前，牵住了凌轩的马。在大殿的门口，鲁素站在那里，一身青色的长衫，似乎等了很久。
翻身下马后，凌轩大步走到鲁素的面前，直到这个时候，凌轩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你还是来了呀。”鲁素笑着，似乎看透了凌轩的心事。
凌轩回笑了一下，然后道：“艾丽兹在哪里？”
“和凌轩来吧。”鲁素挥了挥手，引着凌轩走进了这座历代兰帝诺维亚国君居住的地方。
和其他圣国的王宫一样，这里也是金碧辉煌，天花板上都是图案，描绘着上神创造天地的历史，凌轩虽然不懂绘画，不过从这些刻画细微的图案来看，无一不是大师级的作品。而长长的走廊边上，每隔着几米，就是一个华贵的大理石基座，上面摆着一些华丽的装饰品。不过这个多半是从城里商人借来充当门面的，原本的早就被卖掉充实国库去了。
“有点冷清呀。”不知道是雨水浸进了凌轩的衣甲还是别的什么，凌轩只感觉到有那么点寒冷，而走廊里空无一人，更是有阵阵阴风卷过。
鲁素笑了笑，道：“是呀，实在雇不起太多的人，不过这里也不过是给各国使节看看样子的，过两天就搬到热闹点的议事厅里去。怎么说这里也是死人呆过的地方，不太合适小孩子的成长。”
凌轩点了点头，就在言语间，凌轩们来到了一个房间前，从那装饰上金箔的门窗来看，凌轩知道，艾丽兹就在里面。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里面站了几个使女，在看见凌轩和鲁素后齐齐欠了一下身：“大人。”
“你们都下去吧。”鲁素挥了挥手，在使女们鱼贯而出后，凌轩才看清楚了嘟着嘴坐在大床上的艾丽兹。说起来真的是很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夏亚大人和兰碧斯大人，对于他们的托付，凌轩始终都没好好完成过。自从亚鲁法西尔的变乱后，小艾丽兹不是跟着凌轩动奔西跑，就是被凌轩托给这个人，那个人，几年了，真正看仔细她的时候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