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0章 鬼爷爷
“你可知道自己的修炼体质？”冰凌抬头问道。○
“紫色的灵气...是不是紫色仙气体质？”唐凝略有迟疑，回答的却还是利落。
“紫色不假，但不是仙气体质！”冰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任何人都可以修炼仙气与尸气，然而因修炼体质的差别，到达天雷浴时却可能引来一番浩劫！”冰凌这话说了出来，唐凝遂是想起当日魔域之人要将她带回，也跟慕洪说过同样的话语，不过此刻她倒是没有因为想起往事伤感，也不再哭闹了：“这个我知道一些，你讲详细点吧。”话语之中依旧没有什么尊卑之意。
冰凌却是没有在乎，难得唐凝能跟自己说这么多话，她也是很开心的：“本是属于仙气修炼体质的人若是体内尸气太多，那便是逆天，在天雷浴中不只会遭来天劫，甚至还会令得所有经过天雷浴洗礼的人全部受到牵连！而本身是尸气修炼体质的人若是体内充溢着仙气，也是同样道理。只是...”稍有犹豫，接下来的话冰凌咬在口中却是不说了。
“只是什么？要隐瞒？”随意问道，唐凝显得漠不关心。
“没有，只是从古至今的传说，那开辟修炼之法的始祖紫幽与炽焰两人身体之上没有固定的体质，随意修炼便可。”冰凌的犹豫，只是想要把这件事情说得简单些。唐凝听过她的话只是应声，此刻她也明白冰凌话语的意思，自己若本来就是尸气的体质，修炼仙气的话会给别人带来劫难。“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别人的。”淡淡回答道，唐凝撂下筷子走开，却是脚步刚刚迈出便又停了下来：“没准我也是两者皆可修炼呢？”
话落匆匆，人也不见了踪影，冰凌还愣在那里，不禁失笑：“这小丫头，竟是胡思乱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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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光散出，天色微亮，暖风缓至，万物生辉。冰凌阁之中，有着一个巨大的万华镜！此镜乃是冰凌魔力所结，然虽是称为万华镜却并不是镜子形状，而是个冰锥之形，晶莹剔透，寒气微发，遇光则明，通体绚丽若是与唐凝比较起来，足有十余个她那么大！挂在冰凌阁正中央，且不知是何缘由，每天太阳升起而散发出的第一缕光芒总是照射在此，届时整个冰凌阁的人都知道天色已亮，而那绚丽的色彩也是色彩斑斓，金碧辉煌，甚是夺目！
淡笑着盯在那万华镜之上，唐凝看了看身旁银纱飘逸的冰凌，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昨夜的期盼，终于迎来了今朝的光明。如此赏心悦目的美景之下，冰凌总要欣赏一番，随后牵起唐凝的小手：“走吧，现在就带你去天虚宫一趟，可是你要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一定不要任性，明白了么？”
听到“现在”两字，唐凝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话语，急忙点着头便是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冰凌带着自己在天空飞行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毕竟现在她身体中的紫翼蛟还不能够独立飞行的。
冰凌巧手一挥，唐凝脚下便是一片薄冰现出，且直接将其托在半空，自己身形一动，便也凭空飞了起来。再一望去，两人已经凌驾于云霄之上，飞行在九天之中，透过层层薄雾，多多白云，唐凝看到后方不远处茂密的山林，那便是龙泉山，看到前方贫瘠的土地，便知道是蛮荒之地，这些日子以来，冰凌每天都与自己说些紫荆大陆上的事情，她或多或少也有所了解，虽然是魔域之人前来抓走自己，可她从冰凌话语之内，言行之中，也能够感受到冰凌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也绝非无恶不作的魔域之人，只是迫不得已，因为修炼体质的原因才修炼了尸气。
今天如此晴朗，竟是使得唐凝心情也变得畅快？欢喜地看着下面的风光景致，却是突然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充满自己眼中，她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自己前几日好像是也到过此处，便抬头询问：“这里是哪？我好像来过。”
冰凌神情紧张却是话语依旧那般从容：“傻孩子，前几日赏樱花时经过这里的，这便是太虚山脉！”说着，她身形陡降，那薄冰也是随之降了下来，冰凌曾经也来过天虚宫几次，自然也是知道沁雪堂的位置，两人停在沁雪堂后山的半空中，冰凌这才侧头对唐凝说道：“只能在天上看，不许喊叫，不许和他见面，我说走就一定要走，懂不懂？”冰凌不放心，再次嘱咐着，唐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而高手离得如此之近，李攀又怎么会不知道？身形刚闪现出门，却是心头一震，听到了冰凌传音而来：“李长老勿动，我只是带女儿来看看那个叫唐玉的小子。”
“放肆，你说看就看，你说不动就不动？”李攀气急，神力刚涌现而出，却是突然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息传来，仔细一瞧，却正是唐玉陪在碧游身边出来散步！这一刹那不只是李攀慌了，甚至连那冰凌也心头一凉：“李长老，这小子若是见了凝儿你也知道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吧！”冰凌这算是威胁，还是劝说？可是不管这算是什么，此刻李攀已经闪到屋子之中，仔细感受着外界的动静。
“老李..”柳絮刚要说话，却是被李攀制止：“容后再说！”短促的回答使得柳絮有些不安，然而此刻她也只能乖巧地坐在房中。就这样，冰凌在那兴奋至极的唐凝面前双手划动，口中念念有词：“汽化水水凝冰，冰界生。冰化水水作镜，空虚灵。三分元气散微光，虚幻之境！”说来神奇，她口诀一出，这乍一看去两人竟是消失在天空之中，极为隐蔽。
然而也就是在她结界升起之时，却听到自己那小女儿口中不禁自语道：“玉儿哥哥....和碧游....”那娇小的声音显得有些酸涩，不知是久未谋面而太过动情还是心中委屈妒忌升腾，唐凝竟是双眼一眨，泪珠滴落.....
花飘花落，莺飞鸟啼。远远眺望，彩衣裹身，随风摇曳，正是碧游！举步轻摇，在唐玉前面轻轻跳动着，好似已经痊愈，双唇微分，嫣然一笑，在那炫丽的光芒之下亭亭玉立。“没想到她竟跟玉儿哥哥一起来了....”看着碧游，唐凝甚至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甚至忽视了一旁身着白色绸缎，微微抬起额头，朝着天际眺望的少年！
脑中嗡嗡作响，只有着她和唐玉曾经在龙泉湖底的一幅幅画面飞速闪过，她每日记挂在心头的唐玉如今身边有着那个女孩，那个从她手中将唐玉牵走的女孩...唐凝不禁紧紧握着拳头，这种生活，这种陪伴在唐玉身边的生活是自己所向往的，然而如今那个陪在他身边的人又是谁？从小便是呆在唐玉身边，形影不离，直到浪潮翻涌的那一刻，她甚至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人生一世，她只为能够呆在唐玉身边，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悔意，那一次能够紧紧抓住唐玉的手，是她永恒的记忆....只是片刻，唐凝娇小掌心便是攥得湿润，贝齿咬着嘴唇好似要咬裂一般！然而此刻她把目光落在唐玉身上之时，却是感觉后者的目光紧紧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张开嘴，唐凝刚欲发声便是被冰凌迅速捂住：“说好不许喊他！”在唐凝耳边，冰凌的声音极小。“可是玉儿哥哥在看我，他朝这边看呢！”唐凝鼻尖一酸，声音却并不大。
“不可能，以他的修为绝对看不到！”冰凌话出果断，却也有些犹豫，毕竟此刻她也亲眼见到唐玉朝着这个方向看来，而且是直勾勾地看着，眉宇之间的蹙动一览无余！
好似抽噎一般，唐凝急促地呼吸着，半空之中，手指有些颤动，仿佛唐玉就在她面前，两人牵着手走在龙泉湖畔，两人共同在龙泉湖底修炼，两个人仙气耗尽，依偎在一起睡去....
“在看什么？不舒服么？”碧游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思绪之中的唐凝，打断了疑惑之中的唐玉！
“我、我心里有些难过，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人在我身边，可是我又看不到她。”唐玉有些犹豫，可他对于碧游还是不想有任何隐瞒。这种感觉，他迄今为止仅此一回，自己也觉得颇为奥妙。
顺着唐玉的目光，碧游也眺望过去。蔚蓝的天空，薄薄的云雾，却是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遂是吐了口气：“你是又想唐凝了吧？”碧游说着，神采却是有些变化，然而没有太过动容。唐凝两字掠过唐玉心头，饶是一震，旋即便自嘲地叹息着，开口说道：“凝儿的确对我很重要，可你也一样，去那边走走吧，不要想这些事情了。”说着，拉起碧游的手，朝着山巅走去。
凝儿很重要.....
可你也一样.....
这般话语缭绕在唐凝心头，她眼睁睁地看着唐玉和碧游远去而自己却是丝毫没有动弹，眺望着那个背影，她竟是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是因为那句“凝儿很重要”，还是“可你也一样”！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她依旧没有任何悔意，毕竟自己的童年都给了唐玉，想念的心，装满的都是唐玉的脸庞，唐凝很开心....
轻轻将抖动着的唐凝搂在怀中，却又被她挣脱开，虚空之上，唐凝踩着那薄冰缓缓向前探步，冰凌伸手又止，其实这种情况她早应该料到的....
“玉儿哥哥.....”唐凝口中默默念着，不论是爱恋，还是亲情，不论思念是忧伤，还是欢颜，在她看来都已经不重要，至少这一刻，她真切地看到了唐玉，看到了他心中有自己，看到了他过得好....
“你若是对玉儿哥哥不好，将来一定不饶你！”唐凝狠狠地说着，正是与此同时，山巅之处的碧游打了个喷嚏，身形都跟着晃了晃。
“碧游你、你不会是昨夜出来着凉了吧？”唐玉急忙扶着她的身形，生怕她一失足而跌落下去。倒是半空之上唐凝看得差点笑了出来，毕竟现在自己不能现身，毕竟自己不能留在这里，此时她心中萌发了一种奇怪的想法，然而却是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深呼吸之后，唐凝竟是奇迹般地笑着回到冰凌身边，此刻她似乎明白了许多道理，许多许多....
“我们回去吧，好好修炼，直到有一天我能够在这片大陆上随意行走，知道有一天我能够静静地呆在玉儿哥哥身边不受任何拘束！”看着冰凌，唐凝的眼神也柔和许多，这四个月来，不论自己如何任性，不论自己如何叫骂，甚至于绝食自杀，全都被冰凌温柔地化解掉，全都被冰凌那双如水的眼睛所融化掉，为了自己，她如何都没有想到堂堂一个紫荆大陆巅峰之人，一个冰凌阁阁主，竟会亲自下厨房做菜做点心，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一直都无条件地答应着自己任何要求，而今天这不许喊叫，不许见面，也还是头一遭！如果冰凌不是自己的母亲，她真的会为自己做出这么多事情吗？
唐凝不知道，仅仅是自己的一句话，冰凌那剪水双眸竟是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唐凝的话没有多感人，举动也没有什么异常，然而却是她此刻的心态，此时她终于能够放下心中的抱怨，放下心中的隔阂，稍微接受自己了？
“嗯！嗯！”冰凌点着头，声音呜咽起来，牵着碧游的手，两人朝着天虚山脉之外飞行。
回眸之际，唐凝定然不会后悔，而是那般甜美的笑容终于再次从唐玉脸上浮现，不论是谁，只要能够令得唐玉欢颜，便是她心里最大的安慰：“玉儿哥哥，等我....”声音随风飘落，两人一路向北，朝着冰凌阁飞去，此时的心情，比之来时，更为畅快！
“咦？”唐玉不禁发出质疑的声音，朝着唐凝与冰凌飞去的方向眺望着。
“怎么了？”碧游见今天唐玉魂不守舍，神情颇为古怪，也有些担心。
摇了摇头，唐玉傻笑着：“没什么，只是好像听到了凝儿的声音....你别在意。”话落，看了看碧游，果真没有因为这事而不悦，这才舒了口气，随着她穿梭在后山的丛林之中！
美好总是瞬间流逝，长存于人心底的却往往是忧伤....
“凝儿。”冰凌见唐凝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却是有些惊奇，四个月来她还从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行动自由,不用整日呆在这冰凌阁中？”唐凝开口问道，今日之事，对她影响不小，或许是从小便已经习惯，她希望自己能够伴在唐玉身边，至少能够每天都见到他。
唐凝这问题倒是难住了冰凌，她本来就不问世事，不参与外界的争杀，如今将唐凝带了过来也只不过是想要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想要跟她女儿安稳的生活，可现在唐凝要走，她该如何回答？冰凌脸上的挣扎唐凝也不是看不到，眉宇间那丝愁苦也全然显露出来，唐凝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离不开的只是玉儿哥哥，从两岁开始识字起我便和他一起，一直到那日魔域之人将我带走，你若真的是我娘亲，也应该能够明白我的心思。”这般说来，她没有像曾经那样哭闹，而是挪步朝着门口走去，虽是失落，可如今她并不想对冰凌恶言相向。
“凝儿！”冰凌见她失落地离开，看着她那蹒跚的身影，心中当真苦痛：“娘答应你，只要你有了初魔级别的实力，就可以自由出入，好不好？”
她话说出口，虽然唐凝知道初魔级别就相当于（初）神级别，对她这个需要重新开始修炼的人来说有些困难，可毕竟有了盼头便是好的，总比没有要强。然而此时她心中也是有着另外一种想法生出：“有没有什么办法来断定我是否能够两者全部修炼呢？”她知道，若是能够继续修炼仙气，她也就省去了两三年的麻烦，这无疑是皆大欢喜之事。
“这...”冰凌为难起来，就算是自己这女儿省去了几年的时间，要早一些离开自己，她也不会太过在意，毕竟修炼之路何其苦闷她也是知道的，能够走捷径又为什么要绕远路？可是要想知道这些事情却是她的能力无法办到的，人的修炼体质如何从气息的颜色便是能够分辨而出，她当初甚至不知道哪个教导唐凝修炼的人竟是能够让她走修仙之路！
“很为难？那就从头开始吧。”唐凝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或许有些过分，毕竟她不能只是一味地索要。
面色有些苦闷，冰凌无奈地点了点头：“娘都并不知道如何分辨人的修炼体质，只是紫色的修炼体质也只有着千年之前的紫幽始祖是修仙，而从此以后便应该都是修魔了。”再怎么想要满足唐凝，想要帮助她修炼，可冰凌却依旧想不到任何办法。
莞尔一笑，唐凝答道：“既然如此，择日开始修炼吧。”从头开始，便是相当于比别人多耗费三年，她又何尝不急？能够早一天见到唐玉，她便能够早一天宽心！
从头修炼，这将是一件何等痛苦的事情？然而事有两面，冰凌此刻便是想起曾经也有过这种先例，然而没有达到通神或通魔级别的修炼之气是可以通过一种仙丹转化的，这种仙丹虽是珍贵，她却知道哪里能够得到：“凝儿！”突然想起这事情，冰凌激动地不能自已：“凝儿，我想起来有一种仙丹能够助你转化修炼之气，你且在冰凌阁中等我！”话语说得如此匆忙，唐凝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冰凌也是话音未落便消失在万华镜斑斓的色彩之中！
天空之上，她急速飞行，此时正经过太虚山脉，目光不禁下望，却是正好看见那沁雪堂之中的唐玉和碧游。
“唐玉，你记得那个断月章么？如今你修炼到什么程度了？”碧游欢喜地问道，两人此刻正是坐在山头眺望着薄雾之后那轮火红的太阳，期待着落日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