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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少主玲珑妻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也是懂的

他很想问她,如果有来生,可不可以先认识他?这个想法温存得让他眼中流下泪来。

他仿佛听到她曾经的质问:“强掳别人的妻子,你似乎心安理得。”

他仿佛看见她拿着字帖在小五面前晃:“看到没有,这才像男人写的字!”

他仿佛听到她轻柔的语调在他耳边荡漾开来:“你的眼睛,被鲜血染红。你以为你清醒,其实你醉了。”

啊,是的,其实他一直都醉得人事不省,一直都醉心江山,直到最后,醉心在这个美丽的女子身上。

风楚阳身子一软,跪在地上,长笑着,笑声无限悲凉:“不在家乡在异乡,用尽相思两茫茫。忧满窗,细思量。我笑月合染痴狂。”

他的声音在山林里显得尤为惊心,带着无尽的痛楚:“不……用……担心……我……哈哈哈……”长笑化为声声悲泣:“我,也是懂的。”

砰地一声,风楚阳倒在地上。

燕唯儿的脚步停下了,听到他念那一首词,便停下了。那日喝得烂醉,他也是念着这首词,歪倒在地,还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停下的时候,季连别诺也陪着她停下。直到风楚阳说“不用担心我-----我也是懂的。”

燕唯儿才恍然大悟,他曾经喝得烂醉时为何念得那么悲伤?原来在那时,他就已经知道这首词的真正意思。

那一刻,燕唯儿心中的痛竟然慢慢蔓延上来。他跟她讲过的童年中那些孤独的往事,都清晰地浮现。他是皇子,却是身份卑微的婢女所生的皇子,一如她,只是燕家的庶女,从小不招人待见,任人打骂。

他虽然贵为皇子,却要日日提防被人暗害,酒里下药,饭里下毒,后宫中的争斗,许多皇子都不能安然长大,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生活,不与人交心,也不与人亲近。

当有一天,他的亲生母亲也被害死,他便深觉权利的重要。只有自已当上了皇帝,才能真正得以生存。

他不是生来就酷爱杀戮,而是只有杀戮才能保全自己。

燕唯儿眼中的恨意渐渐淡去,可惜风楚阳已经看不到了。她是庶女,尤为了解那种地位的尴尬。

谁都知道她是小姐,却过得连丫环都不如。谁都知道他是皇子,所以日后将会成为某位得权者的绊脚石,更要杀之害之。

他们的命运,其实有许多相同之处。

季连别诺握着燕唯儿冰凉的手,又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那是燕无晨自己的意思,不是风楚阳的本意。”他诚恳而信任的目光,轻轻落在她的眼睛上。

两人对视,千言万语只化作清澈的眼神,无声,更有声。

如此撕心裂肺的场面,季连别诺如何不知风楚阳已不再是因为“得此女,得天下”这个预言,而是真正爱了眼前这个女子。

可是,这样的女子,会有谁不爱呢?很庆幸,他是被她深深爱着的那一个。那一首词,是她向他表达的相思之作。

而风楚阳,永远只能徘徊在词外。

季连别诺从容温和地望着山林里的兵马,各归各队。不战,是唯儿的心愿,其实也是所有人的心愿。

燕唯儿倒回去,走近风楚阳,阿努亦步亦趋,一步都不肯离开。

风楚阳倒在地上,被侍卫扶在怀里。他面容已渐呈黑色,嘴角仍沽沽留出鲜血,连血也是黑色。

燕唯儿长叹一声,将木簪握在手里,轻轻转动簪头,向风楚阳的颈窝处射了一针,对侍卫道:“扶他去休息,好生照料,两个时辰后,他若是醒了,就有救了。”说完,带着阿努从容而去。

一针是巨毒,一针是解药。

马车里,燕唯儿替茉莉取出身体里的箭,止了血又扎了两针,简单处理了伤口。

华翼抱着茉莉愈渐冰冷的身体,一阵一阵心颤。他低低地叫着:“茉莉,茉莉,你醒醒,不要睡啊,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茉莉嘴唇苍白,勉力挤了一丝笑容:“要说什么啊?”

“说说我们要生几个孩子啊?茉莉,你说,你喜欢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华翼温柔地问。

茉莉想了想,喘息道:“翼……要是……我不在了……你再娶个女子……替你生……孩子……”

华翼两滴泪掉在茉莉的脸上,温热而缠绵:“茉莉,别说傻话,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替我生孩子……”

燕唯儿在一旁,终忍不住别过头去,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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