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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谈情何须带宝刀 第七章 ·渔霸(四)

白衣青年眉头一皱,不自觉抚摸着手中宝剑剑鞘:「家兄已去世三载了。」

他话音刚落,场景就是一变,方才的青年已变做少年模样,白衣染血眼角带泪:「大哥!大哥你别吓我!大哥——」

黑暗中白锦堂猛地睁开了双眼,他重重的喘着气坐起身来,只觉得身上发凉,中衣都被汗湿透了。他摸了把额头的汗水,浑身黏腻的难受,却一动都不想动。

而刚才梦中所见的最后一幕,还隐隐浮现在眼前。

白衣的少年睁圆了漂亮的凤眼,飞扬的俊眉皱成一团,姣若好女的俊脸上满是惊恐与慌张。

睡梦中的白锦堂清楚的知道,那是他已长大的幼弟。

可是玉堂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惶急的模样?他的弟弟,应该是没心没肺高傲不羁一辈子才对。白玉堂当时的表情就像是在眼前一样,让白锦堂心口发酸,真实的让他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异世折射出的过往。

白锦堂捂着额头,拼尽全力想要想起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因着明日便要前往江宁,想是要有一场恶战,众人不免在这最后一日松快松快。将喝了两杯果酒早早醉倒的白玉堂送回房间,白锦堂便又与卢方韩彰二兄弟喝了个痛快。三人足足干掉了七坛好酒,直到三更时分才各自散了休息。

敲了敲宿醉抽痛的额角,白锦堂放弃了思考,长叹了一口气。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日玉堂那般紧张的怕自己离开的样子,加上喝得醉了,才使得自己做了这样荒唐的梦。

他心中哼了一声,只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恼之,便将那乱七八糟的梦丢开手去。

想通了的白锦堂翻身起来,一把脱掉身上湿凉的中衣,露出精赤的胸膛。

他走到屏风前拉开遮挡室内的厚重帷幔,推门而出。

此时晨露未晞天将拂晓,院中便连洒扫的下人都无。

秋日的早晨已有些寒凉,刚一出门就起了一身小小的鸡皮疙瘩。本就因着醉酒头痛的白锦堂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他晃了晃脑袋,似是想将头痛晃出身体。他身手搓了搓自己光裸的手臂,他院中快走几步抻筋拉骨算作热身。

白锦堂伸了个懒腰,在微凉的湿气中精神了不少。他懒得再回去穿衣,便裸着上身仅穿着亵裤走到了院子正中。

他双手猛地握拳,双脚八字而立,摆开架势。

少年还显瘦弱的身躯上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只见白锦堂拳拳带风,拳打一线,虚实变幻刚柔并济,起﹑落﹑进﹑退﹑反﹑侧﹑收﹑纵收放自如形如流水。他倏忽如猿猴缩身,遽然如疾风电雨,蓦地翻身回掌,进退高低轻灵稳固,将一套少林小洪拳打的威风凛凛。

白锦堂一套拳法走完,面色红润,却一声粗气不喘,可见功底非常。少年匀称漂亮的肌肉上薄薄的附了一层汗,在晨光的照耀下让白净的皮肤更添一份细腻光泽。

他正待收势时,就听得不远处的房顶上响起一声轻笑。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真是大意了。

以后再不能喝那么多酒了。

白锦堂剑眉微挑,背着手倒着后退了一步。

只这一步,便让他看见自家卧房的房顶上端坐着一个黑袍锦衣青年,且那人还拿着酒壶,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那青年看着二十上下,浓眉大眼高鼻薄唇,嘴角带着一丝还未收敛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白锦堂眉梢微动,冷笑道:“梁上这位兄台,何不下来一聚?”

他口中算不上客套,手上更加不客气。“梁”字还未出口时便手腕一抖,待得“聚”字音落已有九块墨玉飞蝗石冲着青年上中下三路疾驰而去。

他白锦堂虽是有名的好性子爱交朋友,但也不是这般被人欺到房顶上还能好言相待的!

飞蝗石速度极快,青年与白锦堂的距离也算不得很远,不过须臾那九枚古怪暗器就已破空袭到了青年面前。

青年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初涉江湖,本是听说江湖人士都是呼朋引类爱广结善缘,才一时兴起做出这般在房上偷看的举动,没曾想竟惹恼了这少年。

真是得不偿失,回去之后定要惩戒那班瞎说的侍卫。青年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着。

青年虽还在瞎想,但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他若不想个好法子定要被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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