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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我已经签了, 如果你不着急的话, 可以等年后再……”
“不用等了, ”慕欢看了一眼手中的离婚协议，收好, 声音甜软, “我们现在就去。”
沈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顿了顿, 望着对方娇柔的笑脸, 有些沉默。
这一刻他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明明昨晚之前, 他还盼望着摆脱对方……
慕欢才不管他的想法, 她率先朝门口走去, 见身后半天没有动静，便回过头来催他：“快点呀。”
沈裴暂时收起心思跟上去。
铅灰色的云大片铺洒在天空上, 天色莫名有些沉郁。
沈裴开着车, 慕欢坐在副驾驶上, 朝窗外看了会，感叹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和平, 便收回视线, 百无聊赖地打量起她的一号目标。
他的五官偏向柔和, 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此刻紧抿着唇, 目光紧盯着前方, 显得有些锐利。
家境优渥, 温柔大方, 自身能力十分出色，喜欢人时也是真的热情。
也怪不得原主不愿意离婚。
沈裴目不斜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在等红灯时，飞快地朝右边看了一眼。
对上慕欢笑意盈盈的眸子，又匆忙转过头去。
她轻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传到耳边。
余光瞥见两条细嫩白皙的腿，因为坐姿，裙摆向上滑了几分，露出光滑细腻的皮肤。
密闭狭小的空间里，陡然闷热起来。
沈裴的耳根有些发红，他松了松领口，咳了一声，说：“上次你问的那个女人……我不认识。”
慕欢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原主上周所质问的，那个跟他传绯闻的女演员。
沈裴似乎误解了她的沉默，解释道：“我去参加活动，她摔倒的时候，我扶了一下。”
他要跟慕欢离婚，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她无休止的怀疑和质问感到了厌烦。
慕欢慢吞吞地“哦”了一声，“你不用跟我解释。”
沈裴皱眉，以为她是不信，转过头看到她手中捏着的文件袋，才突然理解她的意思。
他们要离婚了。
他自然也就不用向她解释了。
沈裴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不再看她，专心地开着车，唇抿成一条线。
到民政局的时候，前面意外地有好几对人，他们只好先等一会。
慕欢站得笔直，外套紧裹着身躯，腰身纤细，露出的小腿线条柔美，来往的人不自主地盯着她看。
沈裴也在看她。
她以前美，但绝没有现在这样，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风情，一举一动都撩人心弦。
有年轻男人走到附近，犹犹豫豫的，想要上前搭讪，沈裴冷冰冰地瞪他一眼。
回过头，见慕欢已经走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看样子对别的人丝毫不感兴趣。
沈裴的心底有些暗藏的欣喜。
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门偶尔被推开，带来一阵风，沈裴觉得有些冷，他转过头，看见慕欢裸-露的皮肤，伸手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到了她的腿上。
慕欢侧头看他一眼，眼眸微弯，软软地说了声“谢谢”。
这时有一对刚离完婚的男女走出来，他们表情平静地拥抱，然后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走去，没人回头。
大概是离婚的常态。
沈裴突然问道：“离婚后你要干什么？”
慕欢之前是个演员，但自从结婚后，她就没怎么工作过了。
“搬出去，然后找工作吧。”慕欢想了想，回答。
沈裴蓦地一顿，盯着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随后说道：“……房子你可以先住着，等过完年再搬出去。”
慕欢：“好。”
沈裴又说：“奶奶很喜欢你，她让我过年的时候带你回去，所以，等年后再离婚，可以吗？”
慕欢嘴角噙着笑意看他，不知是不是看穿了他心底隐秘的想法，她笑吟吟地说：“我们可以先离婚，过年的时候我跟你回去，等年后再公开这个消息。”
对之前的沈裴来说，这是最好的方法，但现在，他的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失落。
他强迫自己回想慕欢平常的表现，终于将这丝失落压到了心底。
“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慕欢小声说。
沈裴问：“什么？”
慕欢说：“一张邀请函。”
……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沈裴微微呼出一口气，却并没有想象中轻松，他回过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慕欢。
她离得很近，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证件，青丝顺着肩膀滑落，露出后颈处一块嫩白的肌肤。
注意到了他的盯视，慕欢朝旁边走了两步，向他伸出手。
沈裴捏住她的手。
她的手指纤长而柔软，带着微微的凉意，手腕细若无骨，像是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慕欢反握住他的手，似有若无地晃了晃，轻轻地笑：“恭喜呀，恢复了单身。”
冬日的天厚重且阴沉，阳光拼尽了全力穿透乌云，落在她的脸上，镀上一层浅淡的金光。
她漆黑的眼眸也因此变得柔软而多情。
沈裴的心重重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