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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谋不轨 第四章 皇陵幽魂

她身为副将,却在那场“破关”的战役上被八道紧急密林召回了帝都,此后再也未见到扶继。

“他还好吗?”

问毕,岁笙看见百里风间故作轻松的神情,便也知道了大半。从帝国监狱里逃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好。

“恐是时日不多了。”百里风间不忍告诉她,几日前扶继血肉模糊地将皇陵地图交给他之后,便再也撑不住撒手人寰了。当年堂堂的帝国大将军,纵横沙场一呼万应,最后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乱世弄人,数不清亡魂川下埋了多少血腥过往。

岁笙垂眸半许,掩去悲痛,转身向前走去,道:“风间,你随我来。”

穿过堆满金银珠宝的陪葬室,又是一条长长的墓道,粗糙的石砖上简陋地刻着一些字。一路看过去,刻着的大多是日常琐事,诸如,今日摔碎了红琉碧瓷、左室的金漆竟剥落了。之类。

看到最后,却是用血写成、歪歪斜斜的一行字,百里风间骤然停下脚步,瞳孔中难掩惊讶。

--“我保你血脉,你却灭我全族。”

岁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为何惊讶,只是兀自推开墓道尽头的红漆大门:“我在这里等了百年不肯魂飞魄散,就是为了等到你来,告诉你真相。进去吧,你便知道了。”

里面是一个巨型棺椁,看这尺寸应是合葬所用。

棺椁里有两副棺材,一副是岁笙百年未腐的**,而另一副棺材却是通体透明的玄冰棺,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里面躺着一个冰清玉洁的少女,面容宁静而美好,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天然美玉。她的双手交叠合在腹上,胸膛平静起伏,睡得一脸安详。

“这是我们臻弋帝国皇族,最后的血脉了。”

百里风间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苦涩:“她是……”

“是苏澈,她五岁生辰席上你见过面的,你还送了她一枚留像镜。只是她长大后,你便再没见过了。”

即使答案呼之欲出,可百里风间却仍难以置信,企图得到另一种回答:“苏澈不是师姐的孩子吗?”

“她不是我与苏驸马的孩子,”她抬起眉眼,说得极其平淡,但那一股哀,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根深蒂固了百年,“是我和梓晋帝的。”

囚魂地,竟是囚爱恨之地。

阴风裹煞气,吹得衣袍猎猎。而那白影只是漠然地站着,沉淀了百年的爱恨纠缠,终是可以淡然处之。

八十一颗夜明珠镶在穹顶,照亮整个主墓室,正是前朝糜烂而奢华的风格。

只觉得石破天惊。那两个字艰涩地哽在喉间,磨蹭着百里风间的心,却始终都问不出口。岁笙自嘲地笑了,替他说了出来:“没错,是乱<>伦。梓晋是我的亲舅舅,我却同他做了苟合之事,在我十五岁的时候。”

“可是舅舅却赐死了我……当年的事情……呵,不说也罢,”摇了摇头,岁笙眉目惨淡,语气平静而透着幽怨,“他知道我执念深,怕我做鬼也要缠着他,于是将我厚葬于囚魂地。而我呢,犯了百年的愚蠢,如今还要巴巴替他守着血脉。”

“师姐是用情至深之人。”语气里却是不解,不信,以及自信不会再陷入爱欲中的傲。

岁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只要遇到了,哪怕是乱|伦,哪怕是荒唐至极,都不重要了。”

百里风间只觉得这乱<>伦,听在耳里极其刺耳。纵然他风流,他桀骜,他随心所欲,但越是这样,他越是对禁忌之事极其在意,绝不会越雷池半步。他微微侧开头,望了眼棺椁里的少女。

这世间的相遇啊,真是分分秒秒都不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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