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是那个九月的天气，白色的蔷薇被近日来的横风吹打的遍地都是，树枝摇曳曲折，院中顿时一派萧条。
“昨晚又起风了？”莫离望着头前那棵，终日里最喜爱的桂花树，只在一夜间改了景象，数枝尽断，残叶哀哀，蛋黄色的小花落在树下还未干涸的鹅软石地上，满处皆是，没了芳香。
孙婆婆在屋里，用牙齿咬断了最后一线，脸上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站起身，提起那件白色衣裙抖了抖，然后左右四顾，看到院子中的莫离，心中叹了口气，却又换上了一脸笑意，将衣裳放在一边的红木雕花圆桌上，直径走了出去。
“小姐...”孙婆婆站在莫离身后，将两只手各插在了袖管里，谦卑的唤道。
莫离转过身，对这个陪伴自己多日的老人家缓缓一笑，温和的唤道：“孙婆婆。”
孙婆婆又弯了弯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外头天凉，小姐还是进屋吧。”
“恩。”莫离点了点头，转身间又望了望那棵终日所爱的桂花树。
“今日虞戈怎的还不来？”莫离透过锁窗，估摸了一下天色，时辰已然，却还不见虞戈出现。
说来也是好笑，这个急切想借给皇上的女人，这几日因为莫离给她讲课的原因，二人关系也是融洽了许多。
“要不，老奴这就去看看？”孙婆婆试探的问道。
“也好。”说着，莫离又掏出一包碎银子，递给孙婆婆，笑着道：“还是先去集市上买几件过冬的棉衣吧，如今虞戈给的东西不少。现钱充裕，趁现在买了，也好防着。”
“是！”孙婆婆接过袋子，又打开口子往里瞧了瞧，皱眉道：“小姐，几件棉衣怕是用不了这么些吧。”
莫离抿嘴一笑，似水般益润的眼眸轻抬。对着孙婆婆道：“这府中也就婆婆会如此了。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是何乐而不为了。”
孙婆婆也是憨憨的笑了起来，莫离又道：“我既给了你。你便好生收着，从我出生，娘亲亡故后，你待我如何。我心里是知道的，若没有这些规矩。我理应唤您一声娘，但如今，我唯有此番，了表孝义。婆婆还是从了我吧。”
莫离说出这翻话时，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不关之前种种莫离是否知道，但从她按在这具身子里的那天起。孙婆婆就如同娘亲一般的照顾着她，陈氏母女有所刁难的时候。孙婆婆更是恨不得自己受罪，护了莫离便好。
听完莫离的此番肺腑，孙婆婆颤抖的带着无数折皱的老手竟然颤抖了起来，眼眶里也有泪水打转的痕迹。
“好嘛，这会儿，真的是要矫情了。”莫离立刻嗔笑阻止，又道：“快些去吧。”
孙婆婆也点着头，正要向外走去，莫离转了转眼珠，又立刻叫住了她。
莫离从袖间掏出一把钥匙，对孙婆婆说：“这是我床底下银柜的钥匙，我想了想，还是您拿着，我这般好动，若是丢了，那可不坏了事儿了？”
孙婆婆想要推辞，却听到莫离后面说的：“哎呀，婆婆，你我是一家，就相当于...我提拔你做了管事儿的。”
说道这儿里，孙婆婆才局促的接过了钥匙，好生的放在自己衣服的最里侧，抬头对莫离道：“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