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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钗记 第88章 引客

观赵翊歆的家底,他家不缺仆役。若是让家中仆役去取绣品,和赵翊歆这个人亲去,不一样,就没有搭上话的可能了。

赵翊歆不解,道:“你干嘛要这么费心费力,给一介商贾之家吆喝。”

夏语澹嘻哈的神色转为凝重,抿抿嘴道:“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

“那你就把长话,一句一句的说来,说清楚了。”赵翊歆还非要弄明白。

夏语澹抿抿嘴巴,认命似的道:“好吧。既有所求,我得把我的心思和你说清楚。锦绣坊也不仅仅是一介商贾了。温家的少当家,叫温神念的那位,已经考中举人了,举人试十七名,现在已经来京,要参加明年的进士科。科举,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似乎很风光,其实……我看你像个读书人的样子,想必生在仕宦之家,我生在权贵之家。你我应该知道,‘天下知’,只是仕途的第一步而已。读书读到了举人,举人何其多,除了几个真正才华盖世的,其他人水准差不多。文无第一,一甲,二甲,三甲,多由各方因素排列而成。很多举人一生考不中进士,又有考中进士的,待官待到白头,也待不到一个小官。”

“你我同好书画,千年的科举史,那种,自诩自己满腹才华,而不得进仕,只能把一生的精力,投入在诗词书画之中的读书人,比比皆是。”

赵翊歆嗤之以鼻道:“那些人不得进仕,当然有不得进仕的理由。虽然有些人以,为国为民的姿态,而见诸于史,可若另他们执掌一方,未必是兴利之臣,为国为民谁不会说,空谈罢了。所以,他们才被视作文人骚客,发发牢骚谁不会。”

夏语澹这会子不能和赵翊歆顶着来,附和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事练达即文章,艺术上的造诣,并不能代表政治上的才华,这个道理,我自然懂的。温家现在,由商转仕,根据浅薄,我只是怕他,没有机缘!”

赵翊歆莫名不喜欢夏语澹为一个举子,精心布局筹谋,道:“他既然生在根基浅薄的商贾之家,他若无入仕的机缘,是天定,怨不得人。”

“没有任何抱怨!此生能顺利出世,平安长大,已是天幸,怎会抱怨。”夏语澹赶紧为温神念开脱,其实这也是夏语澹的心境。若不在这个家待着,从胚胎开始,还能长去哪个家,这种事情没有选择权,就没有抱怨一说。温神念要不在温家待着,要是个穷种地的,吃不饱饭,买不起纸笔,再是个读书的料子都没用。不过,夏语澹看他对温神念举人身份那么不放在眼里,不由问道:“我看你是个会读书的,你过了院试没有?”

“没过!”过了院试是秀才,赵翊歆需要考秀才吗?

秀才可以免除一定的赋税和自身的徭役,秀才可以见官不跪,秀才是区分于一般庶民的标志,是地位的象征。有钱人家,无意做官,也要考个秀才来冲冲门面,尤其在京城之中,所以,夏语澹想当然的认为,赵翊歆需要考秀才,他又不是读不起书,因此勉励他道:“没事,你才几岁,多读几年书,就能过了院试,当个秀才老爷了。”

赵翊歆好想提着她的耳朵吼一句:我不是当秀才的,我是管秀才的!不过,那样就没意思了,赵翊歆只能憋着。

夏语澹自说自话,道:“你看,那个温神念,长你几岁,是举人了。你和他,同是同道的读书人。有机缘的话,彼此结交一下,切磋一下,和则聚,不和则散,他又没占多大的便宜,你又没吃多大的亏。”

赵翊歆看着出生不凡,可是他还没有考中秀才。温神念,出生富裕,气质端贵,已经是举人了,要是温持念能考中进士,做了官,对赵翊歆的科举之路也是有好处的,就是赵翊歆无心科举,大家在一起谈谈仕途经济,以后也好应酬世务,互惠互利,夏语澹真心觉得,双方不吃亏。宝哥哥还常常被政老爹押着会客呢。

夏语澹一心,为赵翊歆和温神念隔空互相引荐。

赵翊歆好憋屈,好想说一句:那个没谋过面的温神念,和我交朋友,他便宜占大了。开口却是道:“你姓夏,他姓温,夏温两家毫无交情,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一个外姓男子筹谋……”

后面隐去半截话,赵翊歆用轻慢的眼神看夏语澹,不言而明。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更的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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