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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 第一0四章 单于复位

军臣单于给陷在泥沼中,与数百汉军周旋,那是何等的难熬,何等的惊险,不是亲历者,无法想象。

军臣单于能活出来,只能说这是个奇迹。

“李广逼单于过甚,奇耻大辱!”阿胡儿紧紧了拳头。

匈奴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单于给人逼到如此地步,阿胡儿是真的感到羞愧,耻辱,并非讨好军臣单于。

“不!李广是英雄!”军臣单于对李广却是更多钦佩之意:“飞将军之威,本单于领教了!本单于对他很是钦佩!”

匈奴贵壮贱老,用另一种说法就是欺软怕硬,你比他强,他就怕你、惧你、敬你。你比他弱,他就欺你、打你、抢你、杀你。

李广强势,追得军臣单于走投无路,更容易搏得他的好感。

“李广的头颅,本单于要亲手砍下来!”军臣单于钦佩之中,并没有忘却仇恨。

“还有周阳的头颅!”军臣单于虎目中精光闪动。

李广追得他走投无路,固然可恨。可是,要是没有周阳的谋划,打败匈奴,军臣单于就不可能有这般经历,就不会有这种奇耻大辱,说到根上,还是周阳。

“大单于,左谷蠡王已经立为单于,在龙城号令大匈奴。”阿胡儿忙着向军臣单于禀报消息。若是军臣单于不能拿回单于之位,他的右大将就是虚名了。

“无妨!”要是在汉朝,有人告诉皇帝,有人另立朝廷,那是何等的惊人消息,皇帝一定会大怒,会喝斥。可是,军臣单于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本单于不在,无人号令大匈奴,这对大匈奴极为不利,左谷蠡王做得对。”

“大单于,那你要怎么办?”中行说问道。

“去龙城,拿回我的大单于。”军臣单于想也没想。

这事就这么定了,军臣单于叫人把中行说绑到马上,用裘衣把他捂住,密不透风,活象个大粽子,一个匈奴牵着马。

军臣单于骑着战马,带上阿胡儿,还有一队匈奴兵士,就去了龙城。

龙城,银装素裹,为冰雪覆盖。

此时的龙城,不再是那般冷清,有了不少帐幕,一座接一座,也有数千座了。

如今的帐幕,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前,匈奴的帐幕东一座,西一座,凌乱无序,要想在营地里骑马驰骋都难。眼下的帐幕井然有序,横成行,竖成列,秩序井然,道路四通八达,比起汉军的营盘相差不大了。

最大的差别,就是没有汉军的栅寨。在龙城,汉军不会来袭,用不着栅寨。

这些帐幕里住的是匈奴的败军。经过这些日子,他们陆续归来,仍是有数万人。

龙城是匈奴的圣地,一旦兵败,匈奴一定会赶来。到达的匈奴越来越多,这帐幕自然就多了起来。

只是,伊稚斜改变了作法,下令要匈奴把帐幕摆放整齐。对这一号令,匈奴已经不再那么抵制了,毕竟,这一次惨败就是在交学费。汉军能战胜匈奴,确实有其可贵之处,匈奴已经用血的代价认识到这点了。

是以,伊稚斜一声令下,匈奴遵行无误,没有人反对。比起当初军臣单于下令仿效汉军摆放帐幕,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一队队匈奴骑着骏马,挎着弯刀,在营地周围巡视。

颇有点气象森严之慨,伊稚斜的才能不是盖的,短短时日内,就让匈奴有这么大的改变。

军臣单于一行人策马而来,巡逻的匈奴忙迎上,喝问道:“你们是哪个部族的?”

“大胆!”阿胡儿喝斥起来:“这是大单于!”

“大单于?”巡逻匈奴有些不信,仔细一瞧,不是军臣单于还是谁?虽然此时的军臣单于身形瘦削,不是以前那般龙精虎猛,精神比起当初好得太多了,匈奴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这么多天四处打探军臣单于的消息,一直没有其下落,如今,军臣单于突然出现在面前,匈奴大是惊讶。忙滚鞍落马,向军臣单于见礼:“见过大单于!”

“嗯!”军臣单于示意他们起来:“去告诉左谷蠡王,就说本单于回来了!”

匈奴领命,如飞而去。军臣单于一拉马缰,停在营地外,等着伊稚斜他们前来迎接。

没过多久,只见伊稚斜,左右贤王,左大将,左右大都尉飞马赶来。来到近前,滚鞍落马,向军臣单于施礼道:“见过大单于!”

军臣单于骑在马上,手中马鞭一挥,道:“本单于不在的时候,你能把大匈奴整肃成这样,很好!”

“谢大单于夸奖。”伊稚斜颇有点兴奋:“大单于,请进王帐。”

军臣单于点点头,一拉马缰,策马而去。伊稚斜他们打马跟上,一同进入王帐。

这顶王帐虽然很大,却远不如以前的王帐气派。以前的王帐,帐顶有一只振翅腾空的金鹰,似欲破空而去,这王帐却没有金鹰。不要说金鹰,连银鹰,铜鹰都没有。

王帐前一杆王旗,不是用金线绣成,而是草草绣成。可以没有金鹰,却不能没有王旗,伊稚斜急切间,只能匆匆竖起王旗,收拾残局。

王帐中的摆设简陋之极,只有一些牛皮羊皮铺在地上,供一众大臣席地而坐。

最大的缺憾就是没有王座。匈奴王座,传承数百上千年,那是单于的象征,如今,在汉军手里。可是,王帐要是没有王座,那就不叫王帐了,伊稚斜叫人匆匆制作了一张宽大的木制王座,他坐在上面发号施令。

军臣单于一进王帐,取出黄金权杖,握在手里,快步过去,坐在王座上。

“见过大单于!”伊稚斜他们上前见礼。

见礼一成,军臣单于也就复位了。

匈奴与汉朝不同,这是其民风民俗决定的。

若是在汉朝,遇到这种事,那是国有二君,天有二日,一定会明争暗斗,甚至发生战争,血流成河。

在匈奴,单于之位是军臣单于的,他不在,伊稚斜称单于,发号施令,众臣能听从他的号令。军臣单于回来,这单于位就该还给军臣单于。即使伊稚斜不愿意,他下令,也没人听。

即使军臣单于遭到前所未有的惨败,也是如此。

当年伊稚斜给卫青打败,数日不归,左贤王做起了单于,当他回来时,左贤王只好让位。那时节,伊稚斜率领了数百亲卫,比军臣单于要幸运些。

“左谷蠡王,你有勇有谋,号令极严,本单于很欣慰。从现在起,你就做左贤王,若是我不在,你就号令大匈奴。”军臣单于眼里闪着精光:“若是我死了,你就是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

“谢大单于!”伊稚斜很是振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军臣单于竟然要把单于位传于他。

最失落的就是要算左贤王了。按照匈奴习俗,军臣单于一旦指定了继承人,这个继承人就是左贤王,他只有让贤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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