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存的声音没有起伏，看到墨烨轩说自己没事，他冷冷淡淡地，也不再问什么，转身又去弄自己的试管，瓶瓶罐罐的烧瓶啥的。
墨烨轩奇怪地看着他，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有事？”他问他，感觉他的态度似乎变了，好像在自己睁眼闭眼之间，他就变了。
“什么事？”被问的大夫反问他。
墨烨轩吃了一个闷亏，被反击得一时找不着词来，“我母亲的身子，最近怎么样？”
男人找不着话题，因为他似乎从来没有遇上过卢存这么冷淡过的样子，连眉眼甚至是曾经的一丝笑纹都是冷地，带着冰凌子，好像要把人给冰冻死一样。
“伯母的身子很好。哦对了，”卢存扭头看着他，抿了抿唇，说话以及表情都内敛之极，“过一段时间，待伯母的身子硬朗了，我就得搬出去。”
“为什么？”
墨烨轩拧眉，他可是记得，当初卢存被自己从国外请回来的时候，可是死活让他签了一个系列不公平条约，包括要让墨氏集团养他一辈子，和他的医学事业。
并且还承诺，一定要把墨母照顾到百年之后，也算半个儿子，给老人家尽孝了。
怎么，这才过了多久，怎么他却要搬出去？为什么？
“烨轩，我记得，你似乎从来不问‘为什么’。”
卢存面无表情扭头看他，紧抿着的唇，几现冷锋，冰得墨烨轩一个趔趄。
从来不问为什么？墨烨轩皱眉，他今天似乎问了好多个为什么。
关于穆欣，关于卢存。
那三个他从来不肯吐出来的字，今天却好像经常挂在嘴边。
似乎是发现了墨烨轩的怔愣，又或者是可怜他这么呆愣的样子，卢存拍拍他的肩膀，突然含笑，“你也知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有一些人，终究活得很苦，离开，反而是最佳的选择。像我这样的，浮萍一样，四处为家。而且又有身的医术，去外面做些救死扶伤的事情，也是极好的。”
听完他说的话，墨烨轩恢复了原先所有的冷魅，拂开卢存的手，他转身坐到椅子上，仰头看着他，却比居高临下的逼视更迫人，“你已经看过新闻了，知道，她离开了。”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卢存在报复他，报复他的无情，报复他的冷血。他知道穆欣已经死了，所以，才会离开自己，他嫌自己冷血。
卢存点头，并没有多方，继续做自己的实验，上一次，他们已经谈过关于她的事情了，得到的却是他送给他的一只熊猫眼。
“卢存，她是我的仇人，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善果！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墨烨轩咬牙，眼中全是阴戾。
“没有人会在睡梦中还叫着仇人的名字，是因为你太恨她了吗。”
卢存背对着他，没有看他半眼，他已经不屑于再看他半眼，感觉那会侮辱了他的医术，侮辱了他做人的宗旨。
做人是救死扶伤，可是，自己所认识的这个“朋友”，他只会让人死。
“别说了！”
墨烨轩冷哼，不耐地蹦起来，挥手打断他！
他不想再听关于那个傻女人的一切，是的，一切！
“她已经死了。听说，连警方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恐怕是已经被禁雷河水给冲走了。这样的一个死人，你也怕她留在你的心里么。”
卢存继续说。
“这种事情，说也没用！”卢存想计较，那很好，他墨烨轩就跟他计较到底！
“就算我承认，我的心里有她，又怎样！”
墨烨轩走到跟前，扳过卢存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时间会冲淡一切。这是真理！那个傻女人就算刻在我的心上，我也会正常做自己的事情，就算我现在承认，我已经爱上她了，她也还是死了！怎样！你满意了吗！”
“烨轩，你这样子极端，伤害的只是自己。”卢存忧虑地看着他。
“卢存，你知道吗，”墨烨轩笑了，“只要那个女人死了，我才不怕呢，只要她死了，我可以承认自己的感觉，我可承认一切。只要她死了。如果她不死的话，那么我所有的感觉都必须被蒙弊！否则我将对不起一切，更对不起我自己，我的存在，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你不会懂的。”
“所以，她必须死吗？你把她送给楚占鹤，毫不留情。就在等待她今天的死亡？”
“没错。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穆璞是车祸而死，他的妹妹竟然也是死于车祸，这倒是命。”墨烨轩哼哼。
“林山也死了，车子随着燃爆了，你没想过查原因？”
“没有。”墨烨轩摇头，“现在的事情太多，董事会出了想向我伸手的人，我必须除掉。”他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