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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当太后 除夕

除夕

唐师师刚听到赵子询回来的时候, 短暂地犹豫了一瞬,马上就拿定主意。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 偷不如偷不着,唐师师可太明白男人的德行了。

她继续留在卢雨霏这里说话也可以,可以和赵子询近距离见面, 然而这样太刻意了, 落于下乘,不如给赵子询留一个惊艳的照面, 然后就转身离开。

男人啊,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唐师师像一根羽毛, 扰乱了水面后就飘走了, 并不知道她屋中人留下多少波动。唐师师已经出门, 赵子询眼前似乎还停留着刚才的场景。

唐师师身上披着厚重的大红斗篷, 脖子上缀着一圈白绒毛,手臂、耳朵都被毛茸茸的护具围住,看起来隆重又贵气, 整个屋子仿佛都因此亮堂起来。赵子询刚进门, 就站在正门不远处, 唐师师出门时, 不可避免要经过赵子询。

唐师师穿过赵子询身边时, 微微低头,鬓边的珠花细细颤动着。赵子询都能闻到唐师师身上的淡香, 然而还不等赵子询探究那阵香气, 唐师师已经掀开帘子, 寒风呼啸卷入,香气立刻被吹散了。

唐师师和赵子询擦肩而过, 一闪既逝,不曾停留分毫。等唐师师走后,赵子询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卢雨霏和赵子询说话,她噼里啪啦说了很多,见赵子询毫无反应,不由问:“世子?”

赵子询猛地回神,他对卢雨霏笑了笑,说:“怎么了?”

卢雨霏呼了口气,笑道:“没什么,我还以为刚才世子走神了呢。世子,您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卢雨霏便是再大度,也不会唤女客在赵子询在家的时候来,而且那个女子还和赵子询年纪相仿。赵子询突然回来,着实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赵子询说:“父亲议事结束的早,我就先回来了。”说完,赵子询不经意般问:“唐师师怎么在这里?”

“哦,唐姑娘啊。”卢雨霏解释道,“我来请唐姑娘帮我参谋宴会,没想到世子突然回来,唐姑娘听到丫鬟传话,立刻就站起来说要走。幸好我们已经商量完了,并不碍事。”

听到他回来,马上就要离开。赵子询在心里慢慢琢磨,他伸开手,任由丫鬟帮他卸下防寒护具。他想着事情没注意,最后一低头,才发现是周舜华。

赵子询愣了一下:“是你?”

周舜华笑着给赵子询行礼,亲手为赵子询解下外衣,说:“奴伺候世子脱衣。门口冷,世子快去里面歇着吧。”

卢雨霏一直抱着手炉,远远站在一边看着。在她看来,这些事情是奴才做的,她是正妻,负责宗庙祭祀、家族传承,脱衣这种小事怎么能劳她动手?卢雨霏高傲地等着,没料到周舜华竟然亲手帮赵子询换衣服,还和赵子询眉来眼去。

卢雨霏脸色变差,她不悦地瞪了周舜华一眼,突兀地说:“两位美人站了许久,也该累了,我可不是个苛待妾室的人,你们回去休息吧。”

周舜华听到,只能后退一步,温顺应是。卢雨霏的丫鬟走到周舜华身边,目光不善地抢过她手里的衣服。

周舜华和任钰君很快被打发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卢雨霏幻觉,她总觉得屋里有种捉摸不定的香气,等那两人走后,卢雨霏终于呼了口气,用帕子扇气道:“不知道是谁的胭脂味,阴魂不散,烦死人了。”

“是吗?”赵子询换了家常衣服,坐在罗汉床上,说,“我倒觉得这股味道清香而不甜腻,很是好闻。”

赵子询坐下后,那股淡淡的香气更明显了。丫鬟给他上了新茶,正要将桌子上糕点端下去,赵子询突然摆了摆手,说:“不用撤了,放着吧。”

丫鬟惊讶地看向赵子询,为难道:“可是,刚才唐姑娘动过……”

原来是唐师师,赵子询恍然,刚刚是唐师师坐在这里,难怪他觉得这股香气很熟悉。赵子询面不改色,说:“我要和世子妃说话,你们晃来晃去麻烦,下去吧。”

卢雨霏的陪嫁嬷嬷难掩喜意,她飞快瞪了丫鬟们一眼,赶紧拉着众人退场:“奴婢不敢打扰世子和世子妃说话,奴等告退。”

卢雨霏脸颊微红,但还是拿捏着正室的架子,没有立刻坐在罗汉床对面,而是去外面取了件东西,才慢悠悠坐回来:“世子,您有什么话要和妾身说?”

赵子询顿住了,他不过是随口打发丫鬟,哪是真的有话和卢雨霏说?赵子询只停顿了瞬息,就反应过来,说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除夕宴不是有往年定例么,为什么要叫唐师师过来商量?”

卢雨霏表情微微一怔,心中难掩失望。卢雨霏赶紧掩饰住心情,一板一眼道:“我主要是想和唐姑娘打听父亲喜好。虽然父亲说了可以请教彤秀姑姑,但是彤秀姑姑太死板了,和她说歌舞之类的事情,恐怕不成。”

赵子询皱眉:“歌舞?”

“对啊,我看以前王府除夕宴太单调了,就想着今年热闹一下。世子和王爷在围场上遇到了刺客,正好趁着新年好好热闹一次,驱驱晦气。”

赵子询无所谓,反正王府不差人也不差钱,一场宴会根本无关紧要。赵子询不在意,说道:“你看着办就好。不过父亲不喜欢吵闹,不要在除夕宴闹出乱子来,打扰了父亲清净。”

“我明白。”卢雨霏立刻保证道,“我一定将宴会办的风风光光,妥妥帖帖,世子和王爷只管欣赏宴会就够了,其余事情,我会一一安排好。”

“那就好。”赵子询放了心,不再关注除夕的事。卢雨霏转了下眼睛,试探地问:“世子,唐姑娘在王爷那边走动非常频繁,可是如今还梳着少女发髻。她和王爷到底……”

卢雨霏本是拐着弯打听府中人际关系,没想到话没说完,赵子询忽然沉了脸色。卢雨霏害怕,赶紧站起来:“世子,我无意冒犯,我只是……”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赵子询冷冷打断卢雨霏的话,说,“父亲的事,不是你能打听的。”

卢雨霏哪敢继续问,低头讪讪道:“是。”

卢雨霏说完,屋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卢雨霏站了一会,忍不住尴尬,试着问:“世子,您想吃什么,妾身这就让人去安排。”

“不用了。”赵子询站起身,大步向外间走去,“我去书房温习功课,晚上会在书房用,你不必准备了。”

在书房用……卢雨霏难掩失望,她飞快地跟上去,说道:“世子温书辛苦了,世子什么时候回来,妾身给你煲汤。”

“不必。”赵子询已经披上了大氅,没有看卢雨霏,随意道,“你晚上自己睡吧,我不回来。”

“……好。世子慢走。”

赵子询和卢雨霏大婚本就定在腊月,一眨眼,新年就到了。

赵承钧得知除夕要大办,什么也没说。二十九这天,唐师师终于停笔了。二十九连御笔都要封,别说唐师师一个小小的抄书员。接下来半个月,御笔不开封,朝廷不办公,唐师师也沾了御笔的光,可以休息半个月。

总算能休息了。唐师师第二天难得睡到自然醒,她被外面的爆竹声吵醒,睁开眼时,窗户上贴着红彤彤的剪纸,廊下传来小丫鬟的欢笑声,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地上,一切都暖洋洋的。

唐师师躺在床上叹息,这才是人过的生活。她只是想不劳而获当享乐阶级而已,为什么非要逼着她看书学习?早出晚归从不间断,还美名其曰,不能浪费唐师师的才华。

啊呸,唐师师巴不得她所有的才华都用来浪费。

外面丫鬟听到动静,掀开帷幔问:“姑娘,您醒了吗?”

唐师师嗯了一声,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丫鬟们鱼贯而入,卷起帘子,捧来舆具。唐师师穿着中衣,在丫鬟的侍奉下洗脸漱口后,问:“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杜鹃笑道,“姑娘这一觉可睡得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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