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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当太后 骄纵

唐师师笑了,她手里握着扇子,悠悠然换了个姿势,倚到扶手另一边,问:“王爷,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很矫情很作?”

赵承钧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竟然知道?”

唐师师笑脸倏地收回,她愤愤撂下扇子,问:“那你嫌我烦了?”

“怎么会?”赵承钧失笑,拿起扇子,将上面的流苏整理好,轻轻放回唐师师手中,“我做选择从来不后悔。大概是我前世欠了你,所以今生注定要为你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以偿还前世的债吧。”

唐师师扬着修长纤细的脖颈,屈尊纡贵地瞥了旁边一眼,没忍住眼中转笑,哗的一声打开折扇,遮住自己唇边的笑意。

刘吉办事十分麻利,没过一会,唐师师的箱笼就搬来了。唐师师取了衣服,去净房沐浴,赵承钧趁闲,赶紧去书房处理白日挤压的公务。

唐师师出来时,看到不熟悉的摆设,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在燕安院。杜鹃跟在唐师师身后,说:“姑娘,湿头发容易着凉,您该绞头发了。”

唐师师点头,坐到镜前,由着杜鹃给她擦拭头发,她自己细细端详镜子中的人。唐师师正仔细看自己的眉稍有没有生杂毛,忽然从镜子中看到刘吉进来了。刘吉停在屏风后打了个千,笑眯眯道:“王妃,您的东西都安置好了。”

唐师师明白刘吉有话和她说,于是对杜鹃摆了摆手,低声吩咐:“把东西给我吧,你去外面烧壶热茶。”

大夏天哪用热茶,杜鹃了悟,放下干帕子后,轻手轻脚退下:“遵命。奴婢告退。”

刘吉见状,上前道:“奴才伺候王妃擦发。”

“谢公公,头发已经干了,不妨事。”唐师师将帕子放到一边,取了把犀角梳,缓慢梳理自己的长发,“公公找我,有什么要紧事说吗?”

“谈不上要紧事。”刘吉垂着手站在唐师师身后,轻声说,“奴才伺候了王爷许多年,如今豁出老脸,提醒王妃注意几样事。头一件,便是王爷睡眠浅,稍有风吹草动就醒了,之后很难睡着。奴才斗胆,请王妃夜里注意些,若是王爷醒来,勿要让王爷忍着,须得吩咐奴才准备安神的茶。”

唐师师脸色微微肃穆,她明白刘吉这是提点她,他伺候赵承钧许多年,再了解赵承钧不过。唐师师摆正脸色,郑重道:“多谢刘公公,我之后会小心的。”

“再有一条,就是王爷对声音敏感,稍有吵闹就容易头疼。另外,还请王妃督促着王爷吃饭,王爷自小在宫里养成了规矩,非正点不食,除一日三餐外,其他时间不吃任何东西。有时候王爷忙起来错过了饭点,之后也不再用膳,长此以往,恐怕对身体不好。”

唐师师点头,一一记下。她发现赵承钧这个人规矩是真的多,他看起来厌恶繁文缛节,不喜周折麻烦,可事实上,他自己却一直遵守规范,极为自律。

唐师师想了想自己,心想大概这就是别人能绝地反杀、反败为胜,而她却不能的原因。唐师师在围场的时候见识过赵承钧睡眠浅,那时候狐狸还小,晚上饿狠了,在帐篷里吱吱叫。赵承钧冷着脸要将狐狸扔出去,当时唐师师嫌弃赵承钧铁石心肠,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睡眠不好。

唐师师怔松,外面传来响动,赵承钧回来了。赵承钧进屋,见刘吉站在内室,问:“你们在说什么?”

刘吉大半辈子都用来琢磨赵承钧的心思,他一看赵承钧的脸色,就知道王爷不高兴了。刘吉识趣的很,正好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他弓着腰,顺势道:“奴才把东西都搬完了,进来和王妃禀报一声,奴才这就告退。”

刘吉说完,脚底抹油一般跑了。内室只剩下唐师师和赵承钧,唐师师身上只穿着中衣,而赵承钧却衣冠整齐一脸正气,她有些尴尬,站起来道:“妾身失礼,我这就去换衣服。”

“天都黑了,换什么衣服。”赵承钧将唐师师拉住,手指碰到唐师师头发,微微皱眉,“头发怎么是湿的?”

两人站的近,赵承钧身上的压迫感更重了。唐师师现在头发披散,仅着中衣,身上还带着湿气,站在一个肩宽腿长的成年男子身边,真是说不出的威胁感。

唐师师想要抽回手,而赵承钧却不让。他拉着她坐到罗汉床上,取了块干帕子,慢慢给唐师师拧头发:“头发没擦干就敢乱跑,也不怕着凉。”

唐师师默默拢了拢自己衣领,撇嘴道:“是,我知道了,以后不能乱跑,免得伤到了王爷的子嗣。”

赵承钧动作不停,抬头凉凉瞥向唐师师:“小没良心,我这话是为了谁好?”

唐师师轻嗤,一点都不信这种话。他如今对她如此耐心,全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当初只有她一个人时,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唐师师这样一想,越发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杆,任由堂堂王爷给她擦头发。过了一会,唐师师坐累了,干脆靠在赵承钧身上,闭着眼享受。

赵承钧两只手绕在唐师师身后擦拭头发,只要稍微收紧手臂,就能将唐师师抱个满怀。现在唐师师还靠在他身上,赵承钧感受到完全不同于他的柔弱躯体,身体微微紧绷,连声音也变了:“坐好。”

唐师师心里说了声就不,她仗着赵承钧不敢伸手拉她,有恃无恐地拿赵承钧当靠枕。赵承钧暗暗在心里叹气,他上辈子是真的欠了她吧。

活脱脱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而且可以预见,至少还要遭罪六个月。

唐师师压根不知道赵承钧的心理活动,她靠了一会,突然说:“我饿了。”

赵承钧本来在忍耐,听到这话,差点气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饿呢。既然知道饿,刚才还不好好吃饭?”

“谁让你刚才惹我生气。”唐师师杏眼圆溜溜的,理直气壮地睨赵承钧。孕妇的脾气来无影去无踪,连食欲也是如此,唐师师说完后,饿的简直无法忍耐:“我想吃又酸又辣的东西。”

这是什么诡异的口味,赵承钧什么也没说,立刻吩咐下人:“叫厨房来,给王妃备饭。”

厨房大晚上的被折腾起来,匆忙准备“又酸又辣”,还不会刺激王妃娇贵的肠胃的食物。等菜端上来后,唐师师咬了一口,果然酸辣味非常重,特别刺激味觉。

唐师师正要继续吃,忽然灵机一动,想起赵承钧来。唐师师用碗盛了一小勺,送到赵承钧面前,说:“王爷,你晚上也没怎么吃,趁现在用一点吧。”

赵承钧想都不想就摇头:“不必。晚膳应当清淡,而且,现在也过了吃饭的时间了。”

唐师师这个人偏喜欢勉强别人,她放下碗,一脸骄矜地说道:“王爷,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胡闹。”赵承钧沉了脸,轻声呵斥,“你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唐师师轻哼:“那看谁心疼喽。”

赵承钧真的被气到了,他沉下脸,说:“看来这段时间我对你太过骄纵,竟纵的你不知天高地厚,敢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我。不吃便不吃,我看你能闹到何时。”

赵承钧冷着脸不说话,唐师师也放下碗筷,转身去室内梳头发了。室内侍奉的下人汗都要掉下来了,一时气氛惴惴,谁都不敢大声呼吸。

下人悄悄看赵承钧,眼看王爷脸色越来越冷,气息越来越暴躁。过了一会,王爷面无表情,冷声道:“出去。”

侍从们不敢耽搁,立刻垂头退下。等人都走后,赵承钧用力揉了揉眉心,无奈说:“行了,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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