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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的抗战 第十章 中统的阳谋

“对,是轮不着我们操心,但耽误物资转运是真的吧?处座,您站车顶上去看看,起码有一半是我处车辆,一堵就是几个小时,真要是被日机给炸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连蒋委员长都拿云南王没撤,跟我说有毛用!陈大少爷暗骂了一句,岔开话题问道:“另一半车辆呢,都是哪些单位的?”

“多了去了,”张炎元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有中央信托局的、有政学系中国运输公司的、有孔令侃复兴运输公司的、有虞洽卿三北百货公司的、有龙大的、还有私人的……总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可新闻媒体和社会各界却把矛头偏偏对准我们运输处,真是不白之冤啊。”

令出多门,还有云南王这个地头蛇,难怪连梁宇皋都说西南运输处换谁来当处长都一个样呢。尽管如此,陈大少爷还是若有所思地问道:“张组长,据我所知,本处应该有整顿这一混乱局面的职权。作为警卫稽查组长,你有没有想过在职权范围内尽可能提高运输效率?”

“做梦都想!”

张炎元轻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苦笑道:“可也只能想想而已,眼前这哨卡就不说了,就那些乱七八糟的运输公司我都惹不起,靠山一个比一个硬,今天扣一辆车,明天就会有长官命令我放行。”

争权夺利是一回事,工作不怎么样也是一回事,但陈大少爷不得不承认张炎元还是敬业的,至少说在本处车辆和人员的管理上,他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

因为他注意到,自己这两辆卡车以及刚从身边擦肩而过的几辆运输处卡车的油箱盖都有铅封。司机们的精神面貌也很好,眼看六路、耳听八方,开得小心翼翼,没有因为是运输处的车而横冲直撞,甚至堵成这样都没像其它车上的司机一样乱摁喇叭。

陈大少爷沉思了片刻,突然问道:“我们的车上都装些什么?”

“大多是钨砂、纯锑、锡、生丝、猪鬃和桐油,财政部统一收购去换外汇的。回来的时候就多了,本处物资占百分之十四、兵工署百分之二十八、军需署百分之六、交通司百分之三、航委会百分之六,其它都是各种燃油。”

“那他们的车上呢?”

“有交通部的物资,也有经济部的物资,但总的来说私货居多,您到仰光一看就知道了,起码有一两千人在利用这条公路大发国难财,从国外买几辆卡车,运上岸之后在缅甸就地采购,开到国内就是十几倍利润,还供不应求。”

宝贵的运力都浪费在这上面,急需的战争物资却运不回来,陈大少爷皱起了眉头,接着问道:“南桥总会的2000辆卡车,还有多少没到位?”

张炎云想了想之后,肯定地说:“六百二十五辆,由于司机不够,只能停在遮放日晒雨淋。”

这样的机会陈大少爷显然不会错过,立马回头说:“陈排长,你去前面通知下谢处长,让他立即跟老家联系,就说补训处急需一千二百名司机和五百名机工,请杨经理尽快解决。”

“是!”

南洋侨领陈嘉庚费了老大劲才招募到三千多名司机,眼前这位一开口就是一千两百个,张炎元倍感震惊,连忙补充道:“一千个也行,实在不行就八百。”

中央党部在槟榔屿设有特别支部,陈宝骅对邱、谢、杨、林、陈五大姓氏公司的实力心知肚明,不禁笑道:“张组长,别说一千二百个,就算两千四百个,对处座而言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看着他那副将信将疑的样子,陈大少爷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张组长,之所以用第28补训处的名义,完全出于经费方面考虑,还是由我来想办法解决,省得让你和宋处长为难。”

财政部的交道的确不好打,张炎元深以为然,想了想之后又问道:“处座,您是说挂在军政部名下?”

“那不是吃空饷吗?”

陈大少爷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我的意思是自筹,无需动用国府宝贵的军费,为提高南洋筹赈机构的积极性和信心,我还打算请他们派代表监管财务并参与管理,省得授人以柄,说咱们没把捐款花到实处。”

有人捐钱是好事,可这么一来不就失控了吗?

张炎元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问道:“处座,这么大的事,您是不是跟宋处长商量一下?”

“他那边我会打招呼的,除此之外,我还会向委座据实汇报。”说到这里,陈大少爷流露出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连什么‘援八委员会’都搞出来了,侨委会的压力很大呀,作为侨委会主任委员,我不得不拿出点行动啊。”

“侨委会主任委员?”

见他到现在还蒙在鼓里,陈宝骅觉得有些好笑,不禁插了一句,“张组长,这个主任委员是委座钦点的,要不梁宇皋将军能给处座当联络官?”

张炎元很直接地认为这是cc系的阳谋,利用眼前这位具有巨大影响力的抗战英雄在运输处另立山头,人事上和财务上都得靠边站,让你想插都插不进去。而中统则不然,一是跟陈大少爷关系不错,二来在南洋本就有特别党部,完全可以把国内的事情放在国外办,变着法渗透进西南运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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