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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佞臣 尾声

男人摸了摸她的脸颊,没有写字,也没有说话。

江水马上就要漫过堤坝。

“司马城主,那边好像要裂开了。”

“司马城主,这边也快裂开了。”

“司马城主,这里,那里,还有那里……”

堤坝上炸开了锅,夏子升倒也不跟司马承祚抢着跳江了——眼下这情景,他们已经不需要抢了,当真是人人有份,绝对公平。唉,他死后要是见着了沐清臣,是扳着脸说你的做法不对,但是心是好的,为师原谅你了;还是笑成一朵菊花,夸赞道你做的很好,为师错怪你了;算了,萧重柔是他老婆,他要不然先找萧重柔去吧。唉,这双孩子,郎才女貌,竟然小小年纪,都走了,唉,多好的一双孩子。

妇人不由得也急了:“你快点出手吧,你这身子现在可见不得水,你莫骇我。”

男人拉了拉妇人的手,搂着她的身子转向另一侧,目光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官道。

“司马大人,你看,康国的军队,啊,那是康国太子妃的仪仗。”

听见苏斋月,妇人的脸不由得沉了,立刻感觉腰间一紧,她抬头,对上了男人担忧的神色。

妇人笑了笑,酸酸问道:“你要不要见她?”

男人立刻摇了摇头,似乎怕妇人看不懂,他又执起妇人的手,一笔一画写到:不见。

妇人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苏斋月的马车,但见马车旁有一抹影子一晃,妇人不禁皱了皱眉——姽彡在这里,陈庭月难道也在这里?

苏斋月快步走到堤坝前,双手托起太子妃的玉玺,喃喃祷告一番,噗通将玉玺扔入江水间。

仿佛是满溢的杯子里最后一滴水,堤坝开始摇摇晃晃,似乎顷刻间就要倒了。妇人不禁回手揽住了男人的腰,男人握紧了她的手,快速写道:莫怕。

妇人恶狠狠道:“我怕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要是敢沾上一滴水,你就试试!”

男人笑了笑,快速写到:不敢。

“啊,那边裂开了。”路人丁大叫道。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一千年前战袍的将士从天而降,一个接着一个跳入裂开的堤坝中,他们一碰到水,立刻化作一块石头,堵住了裂开的缺口。

像是比赛一样,堤坝裂开一道口子,就有几个将士跳入那道口子中化作大石将堤坝堵住,再裂,再跳,再裂,再跳……当那云端上的将士一个不剩的时候,堤坝忽然变老实了,再也不曾裂开口子。而那前一瞬还倾盆而下的雨竟然停了下来,空荡荡的云端上,蔓延出一道彩虹,彩虹的另一端仿佛通向了九重天。

堤坝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司马承祚不禁喃喃道:“那是隐……”

男人的眼睛从云端慢慢移向彩虹,一点一点移动,像是目送友人沿着彩虹桥步上凌霄殿,当他的目光移到天尽头时,他一手握住妇人,一手举起,用力挥了挥手。妇人依偎着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他身上转,似乎在确定他身上是否沾染了水汽。

死里逃生的人们,或弹冠相庆,或嚎嚎大哭,或相拥相抱……这小小的挥手举动,实在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那一对夫妇就那么悄悄地来了,又那么悄悄地走了。

苍暮的史书上,记载着一个极具传奇性的皇后,记载着一个臭名昭著的佞臣,后世里谁也不曾知道,他们曾经是一对生死相许的恋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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