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常欢看着那血迹，眼眶一阵阵的泛红，她咬住唇，用力的点了点头，想说你也好好的，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那句关心的话就那样哽在了喉头，说不出咽不下。
见她点头同意了，秦湛终于满意的转身，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去，医生想要伸手扶他，却被他推开了。
艾常欢呆住，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这次，她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秦湛的确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换一句话来说，他是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的，右腿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总使不上劲，于是只能靠左腿拖着往前走。
“啊！”艾常欢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啊，秦湛的腿……他的腿……
她想起来了，在船上的时候，秦湛一直都是坐着轮椅的，后来还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她那时候虽然知道他的腿受伤了，却从来不知道伤的竟然这么重。
后来，他来给她送防弹衣的时候，想必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的，可是她……却不曾说过一句关心的话……她为什么对他，这么的残忍。
“秦湛……”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叫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彷徨而不安。
秦湛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她哽咽了一下，然后说到：“你……你也要好好的。”
秦湛露出了一个十分开心的笑容，明媚而灿烂，他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到：“嗯，为了你，我会的。”
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门口，蹒跚而缓慢的……
艾常欢眼睑一动，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眼眶发烫，她竟是前所未有的后悔。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最想回到哪一刻，此刻，她竟然微微的动摇了，她竟然也不确定了。
爱情，面临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一个是宠她至深的男人，一个是用生命爱着她的男人，她不能背叛情深，也不想辜负深情，她到底该怎么选择？
她看着被微风吹动的窗帘，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心也如那窗帘一般摇摆不定。
在她不知如何选择的时候，许久不见的欧阳副师长还有江仲远来了，然后她得到了一个让她更加不能接受的消息，秦湛并不是秦湛，当然，他也不是陆战柯，他曾经以另一种身份在她的生命里强烈的出现过，这个身份就是陆战柯的好兄弟杜愉成。
当她听到欧阳副师长喊出杜愉成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这简直比军师就是秦湛更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如果秦湛只是军师的话，那么她可以理解他是因为任务所以才不能来找她，但他还是杜愉成啊，他们曾经朝夕相对他们曾经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了那么久，她曾经苦苦哀求他，问他是不是秦湛，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一个字也不曾透露，他就那样，冷眼看着她痛苦不堪醉生梦死，无比冷静的看着她一点点爱上陆战柯而他不曾有任何的暗示。
因为身份的问题，他不能带她走，那没有关系，只要他承认他是秦湛，她会等的，她会一直等下去。
可是终究，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真的只像一个旁观者那样，冷眼看着。
这一刻，她仿佛从天堂跌入了地狱，秦湛对于爱到底是怎样定义的，她也不清楚了，如果他真的有苦衷，为什么不说呢？
虽然这事早已过去，秦湛也用他的生命向她证明他是多么的爱她，现在去追究过去的那些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可是，她还是要忍不住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