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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浇愁 5|第五章

“几个意思?”宣玑叼起他的电子烟,警惕地想,“现在这些魔头风气这么败坏,上来就色/诱?”

宣玑:“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魔头”好像脾气还挺好,不以为忤,认认真真地思量了片刻,他回答:“不记得了。”

宣玑问:“不记得你是谁?那‘盛灵渊’是真名还是假名?”

“魔头”又神色无辜地摇摇头:“不知道,很熟,借来一用。”

“你是从哪来的?”

“地下。”

“地下?”宣玑没明白这是字面意思,还是有什么特殊指代,于是追问,“什么叫‘地下’?”

“地下一口薄棺里,”自称盛灵渊的男人很耐心地解释说,“想必生前家境贫寒。”

宣玑皱起眉,吸了一大口烟,头一次有种碰到“知识盲区”的感觉。

他俩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两种语言,互相都只能连猜带蒙地推测对方的大概意思,交流起来十分吃力。宣玑感觉,如果自己没理解错,这人应该是说,他是个老鬼,听口音死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

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他能跑能跳会喘气,不但有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发量还多得感天动地。

这到底是什么?

盛灵渊好奇地盯着他的电子烟看了一会,好心地提醒道:“有毒。”

“知道,广告里说了。”宣玑嘀咕了一句,一伸手,烧得焦糊的钢镚就飞回到他手里,他若有所思,手很欠地弹着钢镚玩,一下一下地扔出去、再收回来。

“你是说,你原来在地下一口棺材里埋着——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你中间起来干什么?长眠好像没有起夜的需求吧?”

这句语速有点快,盛灵渊可能没听懂,略一倾身,那目光显得格外专注,仿佛天地间只见眼前人一样。

宣玑的手指下意识地一蜷——他那抽风的戒指方才又在发烫,大概是十指连心的缘故,烫得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我是问,你到这来有什么目的?”

这句懂了,盛灵渊回答:“我是被人强行唤醒的。”

“谁?为什么要唤醒你?”

“那人言语癫狂,口音闻所未闻,我当时神智又不大清明……不十分明白。”盛灵渊似乎有些无奈,“正好遇上外面那几位朋友,我衣冠不整,不便现身相见,便只是暗中跟了他们片刻,不料恰逢树妖作祟,我见那几位一无所觉,便只好仿着他们的模样幻化了衣衫,将他们引入山洞。”

宣玑:“他们说话你就听得懂?”

“不甚,但也有迹可循,仔细听一阵,大概能猜出一些,我怕言多必失,就只学了他们的口气说了些我猜得出意思的话,所幸当时慌乱得很,没露出马脚。倒是那个法器,”盛灵渊一指电视,“里面人口齿清晰,句句都有字标示,是幼儿习字用的么?”

“你看得懂简体字?”

“哦,简体字,”盛灵渊很感兴趣地把这词学了一遍,发音语气都与宣玑说得如出一辙,学习能力惊人,说着,他偏头瞄了一眼墙上挂的电视,“有些缺笔划,有些看似是草书,却又仿佛是楷体写法,倒是很有趣,逐字逐句确实勉强,不过有人有景,猜个五成倒也不难。”

这人往那一站,一身温润如玉的气度,叫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刚睁眼、没醒盹,灌了一耳朵鸟语,一句没听懂。自己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衣服还都是树叶现编的草裙,就出手捞人,这是什么人间活雷锋?”宣玑心说,“我他妈真信了。”

小李叫来的支援赶到了,在外面敲门:“宣主任,什么情况?”

盛灵渊下意识地循声往门口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宣玑忽然伸手往下一压,方才几枚被他来回弹着玩的钢镚不知什么时候,围着那长发男人撒了一圈,随着他的手势嵌进地面,瞬间连成了一个阵法,半空中“哗啦”一声脆响,无中生有了几条着火的铁索,将这男人牢牢地困在中间。

盛灵渊束发的草绳被火焰燎断,长发倏地散开,枯叶幻化的假衣服现了原形,可他并未裸/奔——

一身的枯枝败叶打着卷地落下,露出里面一条白底的长袍,长袍上,鲜血描画的图腾几乎成型,骇人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那男人“啊”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捆在自己身上的铁索,方才温情脉脉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好机灵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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