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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爱如深 第67章 狼狈

“特意从法国带回来的martell l’or,为你准备好久了,只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脱去外套的婀娜身姿只着一件givenchy本季最新款的裸色欧根纱镂空修身裙,胸口处是半透明的薄纱蕾丝设计,在她弯腰为他拿出冰桶里的酒时,若隐若现饱满的雪白风光。

宋以朗双臂展开着摊放在沙发上,呈悠闲的姿态,缄默不语地看着董恬微手法娴熟地调好酒后,将淡蓝色的酒杯轻轻地放到了他面前,“我记得,你喜欢这么喝。”

说话的音调恰好在一个微妙的分贝上,仿佛无形中弯出把细钩,不缓不重地撩动人的心弦。董恬微慢慢地在他对面坐下,右腿优雅地搭在左腿上,以偏向四十五度角的姿势坐着,既能展示出弧度流畅的腿型,又能使裙角在腿上恰如其分的位置卡住。

目光淡然地扫过她褪去丝袜后露出的肌肤,随即瞥了眼她美艳的面容,最后定定地看着杯子里色泽圆润的酒液,宋以朗勾了勾唇角:“还是给我一瓶矿泉水吧。”

董恬微微微向他的方向倾过身去,单手搁在腿上撑着尖尖的下颔,嫣然一笑:“习惯变了吗?你不是说过,它的酒味香醇,净饮才能体会到最纯正的口感?”

看着她栗色的发梢自然而然地垂悬在她殷红的唇边,宋以朗的双眼眯起:“我的意思不是要拿矿泉水搭酒喝。我的意思是,我喝矿泉水就好。”

闻言,董恬微表情略诧,然后伸出手将酒杯朝他又移近了些,“难道是戒酒了?不该吧?宋总日理万机应酬不绝,怎么会戒了这个好东西?”

宋以朗在这时也交叠起两腿,却是和她成相反的方向,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戒是没戒,但,话不能乱说,酒不能乱喝。”

董恬微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发青,但很快就恢复美目流转,嗔声反问:“我的酒不能乱喝?宋总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在里面投了什么穿肠毒药吗?”

宋以朗轻嗤:“穿肠毒药怎么能和董小姐的高深莫测相比?”

毫不遮掩的嘲讽,董恬微的目光闪了闪,却并不见恼意,反是突然有些委屈地道:“我倒是想把底子全部摊在宋总面前,只怕宋总不愿意接。”

敛起神色,宋以朗并不接她极具暗示性的话,而是转口道:“饭也吃了,坐也坐过,董小姐这下该满意了吧?”

“不满意。”董恬微眸光盈盈地凝视着他,“你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宋以朗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董小姐真看得起我,我怎么会知道你要什么?金钱?地位?还是光环荣耀?”

“以朗!”用亲昵的称呼打断他的讽刺后,董恬微眼眶微红,神色间似乎满是受伤,“你何必这样出口伤人?好歹,我们也是有过那么一段情分的。”

“情分?”宋以朗蹙起眉头重复道,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眸底划过一丝浓浓的讽意,“董小姐可别把话说得太含糊,免得让人平白误会。除去工作上的接触,我们之间交情浅薄,何时还有生出情分这一说?”

“交情浅薄?呵呵,确实,不过是当了你几个月的挡箭牌而已。”方才微红的眼眶不知何时已净然一片,董恬微干笑两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心冷肺。想要从你口中听到一丝留恋,果然是奢望。”

“不演了?”哪里没有看到她神色的自然转换,宋以朗冷哼一声,“别说得好似我利用了你一般,其实不过是各取所需。”

董恬微拿过一个新的杯子,倒完酒后,抬头望定宋以朗,眸底有波光翻涌,“在你眼中,我就只是个戏子吗?”

宋以朗并不答话,但那表情,分明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显然读懂了他的意思,董恬微的脸色黯淡下来,垂下眼皮,淡淡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可是——”

顿了顿,她忽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宋以朗面前蹲坐在地毯上,双手放在他的两膝,仰起脸定定看着他,柔声问:“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当年,我确实是喜欢着你呢?”

眼见宋以朗的脸上泛起一层不耐之色,董恬微顺势侧着脸伏在他的膝头,口吻恳切而蕴着隐隐的伤感:“你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而我也有我的骄傲。与其像其他女人那样卑躬屈膝地乞求你的爱,不如以各取所需的无意姿态呆在你身旁。”

“我的那些小心思,你从来不懂,所以才你觉得,我永远戴着一层面具。若是可以,有谁希望一直这样?”

话闭,两厢沉默。半晌,只听宋以朗沉着声音问了句:“你说完了吗?这就是你的叙旧?叙完的话,我就走了。”

尽是些毫无意义的虚与委蛇,他觉得自己已经浪费够多的时间了。

董恬微的身体应声僵了僵,再抬起头来,正对上他黑沉冰冷的眼眸。她勾起唇角,将一绺头发撩到自己的耳后,偏过头,一手抓一个酒杯,然后当着他的面,将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后,才将属于他的酒杯递到他面前,“我并不是想故意为难你。代言合同我已经签好了,等下我就拿给你。”

见宋以朗依旧一动不动,董恬微笑得暧昧,“怎么,是要我亲自伺候你吗?”

说着,她端着酒杯的手朝宋以朗的嘴边送去。

见状,宋以朗的眉头蹙起,偏着头闪开,并伸出手准备自己接。怎料,指头才碰到杯壁,她的手已然松开,酒杯径直落下,打翻的液体恰好全部洒在他的裤子上。

“哎呀,对不住,我以为你已经接过去了。”董恬微面带讶色地抱歉道,伸手想要为他擦拭。

宋以朗连忙站起身来躲过她的触碰,拒绝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处理。”

董恬微也跟着他站起身来,颇为好心地提醒:“你确定,你要这样出去吗?”

边说着,她露出一抹浓浓的笑意,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他裤子上打湿的尴尬位置——怎么那么巧就洒在裤裆上了呢。

宋以朗的脸色很难看,“你想怎么样?”

**裸的质问,令董恬微的眉尾闻声飞起妖娆的弧度:“宋总这话问得可奇怪,搞得好像我故意打翻酒杯一般。你倒是说说,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

“算了算了,本想帮宋总找前台的服务员把你的衣服送去洗。既然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那么你自便吧。”

说完,她摆出随意的样子,兀自转身走回沙发上坐下,随即便见宋以朗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一开口就对那头的人命令道:“现在去商场买套西装给我送上来。”

挂断电话,宋以朗回头,瞥见董恬微正悠然地低头看杂志,他才道:“借你的洗手间一用。”

董恬微没抬头,只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门关上后不久,便听到从里头陡然传出水花喷溅的动响,随即门蓦地重新打开,宋以朗浑身**地走出,脸上仿佛凝着冰渣子一般冷。

“欸?这是……”董恬微佯作茫然地看着他,这才似记起什么来,掩嘴惊呼,“不好意思宋总,我忘记了,这个洗手间的水龙头坏掉了,我还没跟酒店报修。真是不好意思!”

“真是对不住了,宋总。在你的助理把衣服送来之前,你还是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小心感冒。”董恬微紧接着建议道,拿过干毛巾准备先给宋以朗擦擦水。

一回头,却见他两眼眯起,目光似要把人看穿一般。她被盯得心下发毛,面上自若地与他对视:“怎么了?宋总又要狗咬吕洞宾吗?宋总要是觉得我这脏得让你一刻都呆不住,门就在那。”随即,她把干毛巾直接丢在地上,然后再次坐进沙发里,任由他锐利的目光继续在她身上逡巡。

少顷,宋以朗将西装外套脱下,才冷冷地说了一句:“董恬微,希望等我出来时,能看到签好名的代言合同就放在桌上。”

“宋总不着急,慢慢来,收拾清楚了再走也不迟,免得恶言讽刺我招待不周!”董恬微抬起眸子,不甘示弱地冷睨回去,语气亦是又硬又冷。

直到宋以朗的身影消失在客卧浴室门后,她的神色才缓了下来,随即眼眸闪烁,露出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突然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儿,待她再出来时,已是换上了一身睡袍。她对着镜子将披落的头发拨得松散微乱,然后把本就松垮的睡袍拉得露出锁骨,随即用调成自拍模式的手机,对准以沙发为背景,摆好恰当的表情,摁下了拍摄键。

尚未来得及好好欣赏自己的杰作,酒店的客房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董恬微暂且收起手机,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客气的女声:“您好,董小姐,我是酒店的前台客服。这里有两位南城生活周刊的女记者,自称和您约好了三点钟的采访。我想跟您确认一下。”

南城生活周刊的记者?

董恬微怔了怔,随即才想起来,昨天经纪人似乎确实跟她提过这件事。不过,现在的状况……

略一思索,她的目光扫过宋以朗所在的客卧,念头倏然一转,笑了笑,然后对着电话里的服务员道:“好,我知道了,你让她们上来吧。”

“不好意思,久等了。已经和董小姐确认过了,我现在让服务员带你们上去。”酒店大堂里,放下电话后的前台小姐微笑着道。

“好,谢谢。”宣婷应道,回头见夏晓北一直朝酒店外头伸头张望,拉了她一把,“干嘛呢你?有什么好看的?快走了,我们可以上去了!”

“噢,好!”夏晓北连忙匆匆地随着宣婷跟在引导的服务员身后,往电梯而去,边走着边不死心地又瞄了一眼门口,却没再找到那一晃而过的熟悉身影。

怎么感觉,她刚刚好像看见joe了……

……

电梯一路往上,看着跳动的数字渐渐靠近29,夏晓北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真是没想到,她竟即将要和董恬微面对面说话了。

脑子里尽量不去多思考其它的,只想着把她当作和往常一样的采访对象就好,可中午在餐厅里的画面一帧帧地闪过,完全不受控制。

“喂,你紧张吗?”身旁的宣婷忽然凑到她耳畔悄声问。

夏晓北力图自然地答:“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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