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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十一章 永字八法,墨舞正气洗天河

本以为文翰林已是不堪再战,可此时之变化确大让人们惊诧,那红色鬼轿之主确实发出一声‘咦’的低呼,众人皆知文翰林一方戒尺之上其实无有多少劲力,可蔺无咎虽是‘春秋笔’之上内劲雄浑,可此时文翰林以手中戒尺做剑,剑光闪闪之间却像是搬回了劣势,只见文翰林的每招每式竟像是以天地为纸以身为笔,写尽文采风流。而那剑招也是极尽书法之妙,剑招如鸾飘凤泊,身形动若龙腾虎步。

此时,红色鬼轿之主却是看出其中真意所在,语道:“好笔力!”一语之间,已然是点醒场中诸人,文翰林此时其实非是和蔺无咎在击技互搏,而是以手中戒尺为笔,在天地之间书写着一段话,而这段话场中儒者皆曾读过,这便是儒门之中所传正气歌。便听红色鬼轿之主叙道:“长听人道儒门之中有书法大家,曾对于书写文字有‘永字八法’之说,今日稷下儒者竟能以这书文写字的技巧融入武道之中,儒门稷下真是能者不绝啊!”

其实这所谓的‘永字八法’蔺无咎也是懂得,可一时间,只觉文翰林巨兽投足皆是如纸上笔走龙蛇,非时要和自己一战,而是自书文墨虽是心知此战有胜无败,却是难从这尺长戒尺之中寻出制胜之道。却听文翰林道:“无逸,我知你最喜正气歌之雄浑,今日我所书你可都要好生记下,记下久历千年战火,一时蒙尘,也必有在兴之望。”

一旁仅存不足十人的儒生也已然看清文翰林所书言语,那边是‘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蔺无咎也早已看出其中关键,他对这正气歌也自熟稔,随即依着言语往下而行,手中‘春秋笔’劲力挥击而出,本已堪堪刺中文翰林胸口,可熟料却又是差了些许,心中略一沉思这才发现,原来文翰林也已变招,非是不依正气歌的文字出招,而是笔体之变化。

文翰林靠着手中竹木戒尺虽是伤不得蔺无咎,可此时儒者心中所求便之时‘武演’而已,虽是招式之间没有多少劲力,可戒尺腾挪暗蕴笔法之中技巧,藏锋收锐招式飘渺多变,回锋留白余韵绵长,竟是将笔势之中的诸般技法越使越有韵致。

点、横、竖、撇、捺、挑、折、勾,虽是只有寥寥八招,可而书文之时又以楷书、草书、隶书、篆书、行书诸体而行。招式所出其实还是依着正气歌而行,可完全施展开来却是有别有乾坤,其为楷书之时,招式工齐严整、刚健清秀,待及变为草书之时,招式却是虚花潦草、纵任奔逸,

蔺无咎脸色一冷,其实这些华文书法之中的技巧他也懂,若是论起来他也算得是今世儒门之中的书法名家,其实华族之字以文书而论,千万文字其实所成者不过八笔所书——点、横、竖、撇、捺、挑、折、勾。

其实文翰林手中戒尺来来去去就是如此!但你要说之单单是八种变化确实大大小觑了华文之巧妙,此八笔看似简单,可书万卷文千行,种种经传之学,诗词歌赋皆是由这八笔所构之字而来,而笔走龙蛇、行云流水的书法,其实说到底其实就是对此八笔的淬炼。

稷下学海文义之学可称得胤国魁首,千年以来书法名家更是层出不穷,慢慢在这八笔之中便生出些许技法来,这也便是所谓的‘永字八法’,只因这一个小小‘永’字之中却是将这八笔尽数归纳其中,因此在儒门之中要学书法行文,儒者最长练习的便是这个‘永’字。此技法也不只传于儒门之中,于九州六国之中流传甚广,凡善书文写字者皆知‘永字八法’。若是仅止于此,那让是小觑华文之妙,因在这把笔之外,以字体论又有楷书、草书、隶书、篆书、行书之分。

虽说是文翰林和蔺无咎在击技互搏,可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文翰林在自书字画而已,便听文翰林开口道:“点,其锋峻落、势足收锋。横,逆锋落纸、缓去急回。竖,铺毫行笔、直中见曲。撇,快而峻利、落笔左出,捺,铺毫缓行、逆锋轻落。挑,力在划末、刚劲利刹。折,藏锋蓄势、锐而斜下。钩,驻锋提笔、力着于尖。”此言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可华文书法之妙可说皆在其中。文翰林以手中戒尺所写的正气歌也已到‘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一句,可文翰林身形突然止住,此刻所书乃是‘百疠’之中的的‘疠’,那尺长的短旧戒尺凝在半空之中。

疠,意为恶疾也!

终于,这一首正气歌未曾书完,文翰林已然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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