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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十章 青螭允诺,月上秋露为火灼

丘守仁道:“也是太祖出言太急,便是宇夫子也是不急阻拦。沈从云也是连连摇头,可越是如此,胤太祖却以为沈从云不信自己。那时真个说起来,便是太祖自己怕也不信区区几年便能夺了天下,如此而为也算是为笼络‘千年祖庭’『息兵堡』。当场便是扯下自己半截衣衫布匹,将自己多说承诺写在其上。那是也还没有后来的天子玉玺,便以身上多携带兵符为信印,生生是将此时做了个实实在在。事到如此,沈从云也是不能不收下。数年之后胤朝得立,这事胤帝自是不提,沈家也当然不提。可当年留下的信印却是一直留在『息兵堡』之中。”

赵誉腾、公羊青螭皆是熟读史书之人,如何不晓得其中的厉害。

丘守仁道:“那半截布匹可说不仅仅是李胤皇室心中的病,便是『息兵堡』也只能是静观其变。到景帝一朝之时,由此帝君宴请地方宾客之时,那时也是有不少诸子百家中人在,老朽也算是敬陪末座,不料竟是胡人刻意提起此事来。”

公羊青螭道:“好毒的心计,此胡人可真是歹念不小。”

丘守仁道:“他这么一提,景帝只得道‘今日民生稍安,待利民殷富之后,在行此事不迟。如此之下,太祖之诺,景帝也应承了下来,偏偏是料不到,待如今的帝君刚刚即位不久,朝中竟是有人诬『息兵堡』有不轨之举,最后也是查无实据。可料不到事后,『息兵堡』中竟然有个少年将那半截布匹带入禁宫之中,更是放在帝君寝宫之中。而少年人便是沈振衣。”

赵誉腾知擅闯禁中乃是大罪,出言道:“那是沈振衣如此行事,只怕多半也是年轻气盛,更是想以当年约定自正名清白。”

丘守仁叹道:“只怕沈振衣此举也便是如此,可当今帝君也是有一身武道艺业在身,竟是瞧出沈振衣行藏。两人一番交手之下,沈振衣虽是年纪为小,可竟一空手折断了帝君的随身佩剑‘月上秋露’,此剑乃是胤太祖起事之时斩五牲、祭旗的佩剑,可说其中意义不凡,其中更有国运之征。事后沈子敬是亲缚沈振衣前往禁中谢罪,帝君以‘少不更事’为由算是盖过此事。”

“不过如此之下,那写有胤太祖许诺之事的半截衣衫也算是就此不了了之。”公羊青螭眉头一皱,续道:“无怪乎日后,诸子百家对沈振衣逼迫如此之烈,借以后诸事来看,只怕也非单单是沈振衣行事过激,那帝君那怕早有杀沈振衣之心。”公羊青螭忽然敛眉,凝声道:“丘老,公羊素来对你是尊敬非常,可今日却得问一问。你让我对那少年痛下杀手,这暗中还有帝君旨意不成?”

以丘守仁的身份,公羊青螭这么说话可说是有些无礼,但赵誉腾也是不脸上询问之意,丘守仁道:“老朽从儒数十年,从不为私利而为。『明圣集贤殿』虽是胤国华土之中,可守仁心中所尊非是皇权之属,而是仁心之道。让公羊行此有违仁义之举,觉非是和庙堂之上有何干系。”说着老儒者慢慢从袖口之中取出一封信来。

只见信上写:目有灼瞳,天下大兵。而落款之上只有‘子期’二字。

又听丘守仁到:“人有重瞳,得王天下。目生灼焰,天下大兵。此言语虽不过谶言而已,可帝颛顼、帝虞舜皆乃重瞳之人,开离帝君嬴弃也是目有重瞳,而目生灼焰之人,古往今来却比重瞳更见稀少。那从『稷下学海』而来,唯有送信的儒子便言,学海之中曾见那少年赤法、灼瞳,一身异力竟是‘王制剑术’已成,位列儒门‘七贤者’之中的子期争锋多时。而老朽心所惧着便是再此,既有沈振衣的前尘旧事在前,那少年岂会坐看父母之仇而不报。圣人虽有仁心,可为着千年烽火之下得来不易的承平,老朽却是不得不行此防微杜渐之法。”

赵誉腾心里念叨着‘人有重瞳,得王天下。目生灼焰,天下大兵。’最后思索良久,在赵誉腾所读各种典籍中,自近乎神话的‘三皇五帝’之世到而今,论及所谓的目生灼焰,半天苦思之下,终于想起一个传说中的人来。而关于此人,最多的描述便是‘赤地千里,兵燹虐境’、‘山河为裂、如惔如焚’,此人便是为上古五帝之中帝轩辕。在‘逐鹿之野’一战定天下的‘天女魃’!

公羊青螭低头沉思片刻,沉吟道:“‘目生灼焰,天下大兵’,公羊便思史书,和所听过的轶闻,也就寻到个不知是否真正存在过的‘天女魃’。若在以前我定也是不信,可不知为什么,在见过那少年之后,在我心里也是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感。”然后公羊青螭抬头看向丘守仁,言道:“丘老你的请托,公羊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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