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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狸 第二十四章 陈年趣事

先把黄豆用水浸泡,而后倒到石磨上磨,我们不时偷偷跑过去参观一下加工工艺、流程。这时妈妈是不准的,因为有一年在做豆腐的时候,我家老四,也就是我四弟,见那上下磨缝在不停地流淌着白浆,感觉很好奇,瞅大哥大姐没注意,突然把手指捅进转动的磨缝里去——是想帮助白浆流得更快,还是想用手指探个究竟?结果当然是——只听一声惨叫,四弟倒在地上。

磨上白色的豆浆和红色的血混在一起,地上四弟擎着小手,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妈妈那时正在院子里喂鸡,一看,气愤地把大哥大姐打了一顿,抱起四弟回上屋,用锅底灰糊上手指,找了一块破布裹上。

还好,不多日子,当我七弟不知什么时候甩丢了那块破布,就见那如葱白似的嫩手指完好如初。我们也跟着高兴起来。

从那以后,那磨房就成了闲人免进的场所,尤其是小妹——那个“跟腚虫”,成天拽着妈妈的后襟晃来摆去,这会儿也得脱离关系,由我全程监管,可我往往没那么的空闲去理会她,在把她移交给我身下的那个妹妹后,瞅空儿就去街上和东院的“鼻涕鬼”——五叔家的小子,因成年脸上挂着两串蚯蚓似的鼻涕得名——玩“嘎儿“去了,那是一段用大姆指粗、中指长的树枝,两头削尖,用一块一尺长的木板,这个木板靠手这端砍得稍窄一点,以便手握,”嘎儿”放在合适的地方,瞅准了前方,然后在”嘎儿”的一头敲一下,”嘎儿”自然就旋转地跳了起来,此时就可趁机用木板迅速扇过去,将“嘎儿”扇到远处,谁扇得远谁胜出。

“鼻涕鬼”虽然比我大,可不知怎么,也许是他那两条“蚯蚓”防碍所致?因为他每扇一下,都得去打理一下那垂涎欲滴的流体,分散了注意力,所以不是扇不远,就是打偏了,冠军一般非我莫属,主要因为我没那么多牵挂和累赘。

不过他还特别爱找我玩,或许因为他的形象不雅,卫生状况不佳,一般人对他都敬而远之。

我呢,远亲不如近邻,考虑邻里关系是一,再者那么大的人了,并一再盛情邀请,为了不抹他的面子,就去了,再说,和别人玩,人家看我们家穷,没有鞭炮。都怕我同他们分享小鞭爆竹等,有意回避我。

唯有他,才偶尔肯赐于一两个小鞭儿给我,给我一根香,让我点一下,让我也过一下手瘾。

假如没有这种物质刺激,恐怕我也得同别人一样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

玩了一阵后,估摸着豆腐的下一道工序即将开始进行了,因为那种烧热的豆浆才叫诱人哩,喝上一口沁人心脾。

果不然,大哥大姐帮着妈妈把豆浆往上屋抬。

我把“跟腚虫”的手又按放到我后衣襟上,带着她跟到上屋。

豆浆放进大锅,煮开,那种带卤水味儿的豆浆香气四处飘散,我们七个都流下了口水。

在妈妈看不着的时候,我找到一个小碗,冒着被烫着的危险,偷偷在锅里舀了一下,拽着“跟腚虫”窜出上屋,在鸡窝边,听着母鸡受到惊吓发出的“咯咯”声,俺俩美美的品尝了一番,这时,还得捂住她的嘴,省得她“嘎嘎”得意的笑出声来,惊动了其他还“正襟危站”的人,那样一来,或许于嫉妒,他们就要在妈妈那儿奏上一本,少不了被妈妈一顿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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