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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之帝国的历史 第十三章 夕阳斜下

“我知道鼎卿兄看不起我,但鼎卿兄有没有想过,我当初那么做其实也是情非得已,就像鼎卿兄是为了广州的百姓而出此策,我也是为了江州的百姓才出此下策。”

闻言文士的脸上一黯,但很快又回到:“镇孙无兵,广州的城墙也被你们拆了大半。但吕大帅那时要兵有兵,又有坚城,怕是不能和在下比吧?”

吕师夔尴尬的笑了下:“其实我们都是为了百姓,你当初……当初所为究竟为何,咱们大家,包括朝廷都是心知肚明,你我在这上面就不要争执了。”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文士,换了一种恳切的语调接着说到:“陛下一代圣主,求贤若渴,久闻鼎卿兄的大名,特命在下恭请兄台赴大都。鼎卿兄大才,一直受到贾似道的压制,在南朝不能一展才华,眼下却是绝好的机会,也许将来师夔还要靠兄台多多照拂,望鼎卿兄能体察陛下的美意。”

这个文士就是宋度宗咸淳七年(1271)的状元张镇孙。宋景炎元年十二月,赵?弃广州逃跑,第二年的四月,借着北兵暂离的空挡,他以广州制置使的身份又光复广州。但在塔出的指挥下,广州很快就又被唆都与吕师夔的两路兵马合围。这个时候他手上没有兵,而且广州的城墙已被元兵拆了一部分。为了保全全城老幼,他最终以不屠城为条件,和侍郎谭应斗一起举城投降。

在其后的日子里,他过的并不好,他每每在睡梦中仿佛看到天下人鄙视的目光,时不时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塔出也不是不明白他当初投降的真意,为了防止万一,他还是下令吕师夔仿临安例,彻底拆毁了广州的城墙。

当下这位前帝国的状元冷冷地哼了一声:“那是你的陛下,而非镇孙的陛下。镇孙不会离开岭南,镇孙已没有面目见天下人了。”说完,他的神情黯然。

“鼎卿兄又何必固执呢,留梦炎留相不也到北边去了吗?”吕师夔温言劝道,在他的眼里却有着鄙夷的意味在闪烁。文人,文人又怎么样?该换皇帝拜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忠于皇上,哪个皇上不可以忠?哪来这么多讲究?也就你们几个不识时务的家伙有那个死脑子。还有哪个原来和自己交好,在自己眼里最是奇人的谢枋得,也是这么一个怪物,找他到现在了,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吕帅不必多言,镇孙心意已决。”张镇孙冷冷地说道。

吕师夔的脸也拉下来了:“镇孙兄,这恐怕不是你所能决定的事情了。来人,送客。”

张镇孙闻言转身离去。是的,降元的目的已达到,一切该有个了解了。

宋景炎三年二月,元参知政事吕师夔以宋制置使张镇孙及其妻子赴燕,镇孙自经死。

在这个悲剧的年代,风雨飘摇的帝国土地上,各种各样的戏目不断的上演,但这同时,帝国血管里的刚烈之气也在流失。

北元破泸州,帝国安抚使王世昌自杀,守将王明、韩文广、张遇春等人皆不屈赴死。

重庆,都统赵安开城投降,元军冲进城池。帝国的制置使张珏闻讯率亲兵奋力巷战,终因寡不敌众,退至江边,在登船前往夔州(今四川奉节县)途中,被贪图重赏的手下出卖,遇害。

帝国臣民的鲜血浸透了天府之国,整个四川在蒙古帝国屠杀前,最保守的估计也超过了1300万人口,而在北元的征服和屠杀后竟然不满80万人口。

半岛,仍然是夕阳斜下,但残阳如血。

雷州城下,惊慌失措的帝国士兵潮水般退了回来,云梯在燃烧,帝国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城墙脚下,在他们的身上插满了箭枝,鲜血染红了城墙和大地。王用的手在抖动,他看了看主将张应科,嘴唇哆嗦着却没敢说话。张应科狠狠的咬了咬牙,却无奈地下令收兵。

寒夜已经爬出了它的躲藏地,爬满林间,爬满小屋,爬满原野大地。此时世间的万物生灵,无不感到它瑟瑟的寒意。这时候它会不会很得意?但无论它布下多厚的暗幕,当黎明到来时,阳光终会撒满大地。

大自然每天都在讲述它的道理,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有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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