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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当太后 除夕

后面的小丫鬟跟着一起笑。唐师师没理会她们,她们不在赵承钧手下办公,不会懂这其中的痛的。赵承钧那个混账不知道从哪里惯出来的毛病,规矩特别多,他一到书房,就决不允许任何人比他晚到。

唐师师既不用科考,也不用赚钱养家,究竟为什么要起那么早?唐师师觊觎对方的儿子,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了。

杜鹃拿起两身裙子,献宝般给唐师师展示:“姑娘,这是遍地金妆花缎,这是织金提花锦,您要穿哪一身?”

唐师师瞄了一眼,说:“都差不多,随便吧。”

“这怎么能随便?”杜鹃大呼小叫道,“您是第一美人啊,无论做什么都该是王府头一份。姑娘没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来了好几拨人,说要给姑娘拜年。姑娘,她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您可不能输给她们啊!”

唐师师默然看着杜鹃,杜鹃最近好像得了一种病,酷爱吹嘘,无论做什么都要得第一。更要命的是,杜鹃还是替她吹的。

唐师师也没法说什么,只好道:“妆花缎那身吧。”

“好嘞。”杜鹃应下,立刻拉着唐师师坐在梳妆前,问,“姑娘,今天要用哪套头面?”

为了防止衣服毁了妆面,一般都是先梳头上妆,最后再穿衣服。唐师师想了想衣服颜色,说:“过年图个吉利,用红宝石那套吧。”

“奴婢遵命。”

几个丫鬟围在镜子前,帮唐师师绾头发、戴发簪。唐师师如今没有嫁人,不能盘高髻,能戴的首饰寥寥。唐师师只选了一只银底鎏金红宝石挑心,旁边缀了一对红宝石发簪,配同色红耳坠,就说道:“行了,更衣吧。”

丫鬟早把衣服熏热了,服服帖帖地端到唐师师身前。唐师师伸手,由丫鬟们给她换上大衣裳。这身衣服是新做的,专门为了除夕这一天。上袄用了寸锦寸金的白色妆花缎,对襟立领,袖子自然放大,在手腕处收紧,成琵琶状。衣襟上钉着金色对扣,一对对扣起来,显得唐师师皮肤白皙,脖颈修长。

上袄从肩膀到袖口绣着繁复的金色花纹,云纹、花鸟、吉祥纹融合在一起,富贵大气,又不会显老。唐师师上袄颜色淡,下面就搭了艳丽的红色妆花马面裙,褶子细密整齐,服帖地排在唐师师腰身两侧。琵琶袖宽松,马面裙裙摆也非常宽大,通身唯有腰肢处猛地收紧,越发凸显唐师师腰身纤细,双腿修长,看上去纤长又窈窕。

等唐师师穿好后,杜鹃特别开心,欢欢喜喜地问:“姑娘,您现在出门吗?”

唐师师点头:“好。”

唐师师套上毛绒围脖,穿上厚重的狐皮斗篷,出门去世子妃屋里请安。今日除夕,按礼所有人都该去王妃屋里道贺,靖王府没有王妃,这个人就换成了世子妃。

宜年院已经非常热闹了,穿着新衣的下人喜气洋洋,进出不断。过年要讨好兆头,今日不管是什么人,全要穿上喜庆的衣服,满面笑容地说吉利话,决不允许哭丧着脸。

唐师师到时,在里面见到了许多熟人。众人看到唐师师来了,陆陆续续站起来:“竟然是唐姐姐。真是稀客,如今见唐姐姐一面可不容易。”

唐师师卸下斗篷,笑道:“世子妃安,各位姐姐妹妹安。这段时间书房忙,没空和各位姐姐妹妹叙话,今日一齐补上。”

“不敢当。”好几个美人捏着帕子笑道,“唐姐姐在书房忙得见不着人,这是恩宠,我们哪敢和王爷抢人?”

“几位妹妹就不要打趣我了。”唐师师笑着,说,“论起恩宠,我哪里比得上世子妃?”

唐师师突然将话题扯到卢雨霏身上,众人顿了顿,都不敢再说了。卢雨霏对这样的恭维受用良好,她笑道:“知道你们感情好,不要站着了,都坐吧。”

有人站起来给唐师师让座,唐师师连忙摆手:“不用动了,我随便找个地方坐就好。”她虽然这样说,可是腿上却不行动,一直等所有人都站起来,将客座最尊贵的位置让出来后,她才施施然上前:“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坐得好好的,因为我一个人,全折腾起来了。”

众女听着呵呵一笑,暗地里齐齐翻了个白眼。虚伪,做作,这话她们要是信就有鬼了。

卢雨霏看着下面济济一堂、各有千秋的美人,感叹道:“各位美人容色过人,便是百花园也不敢和你们争艳。大家和睦共处,亲如一家人,真好。”

唐师师随着众人一起应和,心里却想,这种事可不能盼。别说,最后这些美人,全和卢雨霏成了一家人。

夺权争宠抢男人的那种。

女人多的地方就全是戏,众美笑意盈盈,你挑一嘴,我讽一句,有来有往十分热闹。她们说了会闲话,很快就到中午了,管事婆子来和卢雨霏禀事,众美见状,一起告退。

唐师师也随着大流离开。她披着斗篷走到台阶下,冯茜从后面追上来,道:“唐姐姐,万事大吉。我好久没和姐姐说话了,我们一起走一程?”

唐师师看了眼天色,微笑着拒绝道:“恐怕不行。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给王爷问安。”

冯茜笑容僵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甜甜笑道:“对啊,我差点忘了,唐姐姐还有王爷呢。唐姐姐快去吧,不要耽误了时辰,我自己回去了。”

唐师师笑着目送着冯茜远去,等冯茜走远后,唐师师收回笑容,冷冷哼了一声。

烦人精,她宁愿自己走,也不想和冯茜同行。

身后小丫鬟战战兢兢问:“姑娘,要去给王爷请安吗?”

唐师师又叹了口气,道:“走吧,话都说出去了,不去怎么行?去绕一圈,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今日赵承钧不在书房,而在燕安院。刘吉禀报唐师师来了的时候,赵承钧惊讶地挑了下眉:“竟然是她?今儿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难得,叫她进来吧。”

唐师师一进门,披风都没脱,就笑吟吟地和赵承钧道喜:“恭喜王爷,除夕大吉。”

赵承钧不喜欢喧闹,燕安院伺候的人也都安安分分的,哪敢大声喧哗。唐师师一进来就高声道贺,瞬间整座屋子都活色生香起来。

赵承钧不让下人吵闹,可是唐师师在这里高声说话,他却什么也没说。赵承钧问:“何喜之有?”

唐师师笑容微僵,不会吧,真的有人这么不识眼力劲儿吗?客套话而已,莫非千秋节时臣子恭祝皇帝万岁万万岁,皇帝就真能活到一万年?

唐师师哈哈一笑,自己给自己打圆场道:“月初世子娶妻,如今又逢新年,王爷可不是双喜临门吗?说不定等明年,王爷就能抱上小世子了。”

赵承钧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缓缓说道:“我平生讨厌的东西不多,无休止哭闹的小孩子大概能算一个。我可不觉得这是喜事。”

唐师师笑容更加僵硬,她干笑了两声,道:“新生儿诞生总是喜事,到时候有奶娘有嬷嬷,吵不到王爷的。”

唐师师生怕赵承钧又给她挑刺,赶紧截断这个话题,道:“王爷,马上就要到新年了,凡事要讨个好兆头。我给您道喜,您是不是得给我发份压岁钱?”

赵承钧听着,轻轻挑眉,慢悠悠说:“我记得,压岁钱是民间给小孩子压惊的赏钱吧。你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给你?”

唐师师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她收回笑,道:“王爷,只是一份赏钱。您坐拥西北,难道还在乎区区一份压岁钱?明明之前,我父亲和太后娘娘都给了。”

赵承钧握拳挡在唇边,遮住笑意。很快他放下手,脸上依然平静如玉,可是眼睛中却亮晶晶的,宛如有星辰闪烁:“可是,我既不是你父亲,也不是太后。”

唐师师真的恼了 :“王爷!不给算了。”

唐师师转身欲走,赵承钧用眼神示意下面的人拦住她。唐师师被刘吉拉住,刘吉笑着,说:“姑娘,你脾气这么急做什么?大过节的急躁可不好,姑娘快随老奴进来坐。”

唐师师被拉回来,赵承钧忍不住笑了,说:“虽然给你压岁钱没道理,但是你若空手从这里出去,外面人恐怕会以为本王舍不得一份赏赐。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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