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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的抗战 第六章 南洋捐款

“丁太太,其实……”

财大气粗的南洋华侨,赫赫有名的抗战英雄,蒋委员长钦点的**少将,丁夫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攀龙附凤的机会,一边大献殷勤地搀扶着陈老太爷,一边吃吃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何况你们青梅竹马,我们丁陈两家又门当户对,这门亲事要多合适有多合适,陈老太爷,您说是不是?”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南洋黑社会大佬遇上十里洋场的势利女人同样说不清,陈洪真被搞得啼笑皆非,连连摇头道:“丁太太,现在什么事都讲究新派,小辈们的事还是让小辈们自己处理,我们就不用瞎掺和了。”

“这怎么行?”

丁夫人急了,煞有介事地说:“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丁家门风甚严,岂能干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况且令侄孙已跟我家书萍拜过堂成过亲,连报纸上都公告了,真要是有什么变卦,那让我们丁家的脸往哪搁?让我家书萍今后怎么做人?”

陈大少爷尴尬不已,连忙干咳两声,“丁……丁……丁太太,那是权宜之计,您千万别当真。”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姑爷,你该不会是想当陈世美吧?我把话撂这儿,小女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你真要是敢始乱终弃,就别怪我王美珠翻脸不认人,就算把官司打到委员长那儿也要论个是非对错。”

丢人丢到家了,丁怀庆气得咬牙切齿,“美珠!还有完没完?”

陈大少爷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包里塞着一大堆贺电,正准备跟他坦诚布公的梁宇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插了进来,“丁先生、丁太太,我跟陈将军还有公务,您二位先回房休息,至于这件事嘛……等令千金到昆明后咱们再坐下来慢慢研究好不好?”

跟这样的人做亲家,简直是自找麻烦,陈洪真重重点了下头,深以为然地同意道:“对对对,公务要紧,还是公务要紧。”

房间五月红和李香梅早帮着收拾好了,陈洪真、陈大少爷和梁卫华刚坐下,梁宇皋就从包里掏出一叠电文介绍道:“陈将军,这是各国华侨团体发来的贺电,侨委会已经统计过了,共四百九十八份,遍及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都为刚取得的‘武进大捷’欢欣鼓舞啊。”

陈大少爷倍感意外,“有这么多?”

“只多不少。”

梁宇皋一边翻看着电文,一边眉飞色舞地说:“光南洋就三百多份,筹赈总会和槟榔屿、吉隆坡、马六甲、柔佛、雪兰莪、吉打等八个分会就不用说了。除此之外还有华侨抗日救国会、抗日民族解放先锋队、南洋琼侨救乡总会、琼侨救济联合会、星洲洋务工人互助社、星洲茶业公会星洲店员互助社、星洲黄梨公会、星华商工友爱社、星洲金刚音乐社、星洲建筑公会、星洲青年励志社、星洲人力车公会、星洲油业工人互助社。

巴达维亚捐助祖国慈善委员会,西贡抗敌救国总会、缩食会、茶店公会、全缅救灾总会、抵制仇货委员会、菲律宾中华抗敌会、中国之友社、福建难民救济会、暹罗筹赈会、华侨学生界抗战救国联合会等等。”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

不等梁宇皋开口,陈洪真便不无感慨地叹道:“抗战浪潮让海外华侨同仇敌忾,一扫各帮派之间的嫌隙,在此之前是不可想象的。而海外华侨的捐款,也成了国府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梁将军,财政部那个次长是怎么说的?”

那些数字梁宇皋早烂熟于心,想都没想便如数家珍地说道:“民国二十六年七月至年底,财政部共收到一千六百六十九万六千多元捐款;民国二十七年,四千一百六十七万两千多元;刚刚过去的一年是六千五百三十八万多元!这仅仅是捐款,还不包括侨汇。

正如三叔公所言,这一笔笔捐款和汇寄回国的侨汇,成了国民政府重要经济支柱和外汇来源,对于稳定币值、补偿军费消耗、抵消外贸逆差发挥着重要作用。

以刚过去的民国二十八年为例,国府全年军费18亿元,华侨侨汇就高达11亿元之巨,其中约有十分之一作为义捐交政府,余为私人家用。而这些侨汇均可作为国民政府发行纸币的基金。换言之,有一元基金可发行四元纸币。以这些侨汇为基金,便可发行44亿元的纸币。”

这一连串数字让梁卫华倍感震惊,不禁脱口而出道:“先总理曾说过‘华侨是革命之母’,看来还要加上一句,华侨是抗战之柱啊!”

陈大少爷对此并非一无所知,但没想到捐款和侨汇在国民政府财政中占有如此大的比例,想了想之后,若有所思地问道:“梁将军,委座和陈长官让您跟我说这些有何用意?难道我福建公司捐两百多万还不够?”

“你误会了。”

梁宇皋倍感无奈地苦笑道:“随着捐款数额不断增涨,在使用上出现了诸如贪污、**、浪费和挥霍等一系列问题,让部分侨领对国府渐渐失去信心,甚至出现了华侨抗敌后援会、援八(八l军)委员会等左派华侨团体。

长此以往,不仅会导致捐款流失,还会造成政治分裂。陈处长,你是华侨,而且还具有着旁人所无法比拟的影响力,所以委座和孔副院长想请你再兼任一个侨委会主任委员,在协助宣传抗战救国的同时,联系和接洽各南洋爱国华侨华人团体。”

跟汪精卫想得差不多,不愧是一个战壕里出去的“战友”。

陈大少爷权衡了一番,赫然发现这未免不是个浑水摸鱼的机会,但还是为难地说:“梁将军,你我是同乡,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为国民政府服务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兼这个侨委会主任委员最终会是什么结果,所以这事一时半会儿间真不敢轻易答复您。”

谁不自惜羽毛?

梁宇皋当然能不理解他的苦衷,略作沉思了片刻,若无其事地笑道:“话我是带到了,至于兼不兼还是由你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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